?惠子忽然笑了,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抹了把脸,左右看看没人,凑近她的耳边说道:“那个,咱一会是不是也得出礼金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惠子嘴一撅,说道:“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处理好了?这意思就是说我不用出钱了呗。想到这里总算松了口气,看着惠子翘起的嘴巴,真想上去狠狠亲一口。
“承峰君,你在笑什么?”惠子见我咧着嘴傻乐,有些好奇的问。
“哦,没,没什么。”我收回思绪,再次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想起了昨天晚上一些愉快的事情。”
听我说完惠子满脸娇红,低头不语,看起来还稍微带点羞涩。
刚想继续调戏惠子几句,惠子指了指灵堂前的空地,说“该我们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听管家喊道:“刘承峰夫妇,刘承峰,伊藤惠子跪拜张老太太,行跪拜大礼。”
我和惠子齐步上前,行礼叩拜,管家再次喊道:“刘承峰夫妇,刘承峰,伊藤惠子跪拜张老太太,行跪拜大礼,礼金两万。”
心里一咯噔,差点扑倒在地,奶奶个嘴的,老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跑这里装什么孙子,还亏了两万块钱,虽然钱不是我出的,可这名义上至少有我的一半啊,真有心把属于我的那一万抢回来。
行完跪拜大礼,有同族的长辈齐力将周老太太的棺木抬上车,期间不能占地,而我们这些后背就得跪在地上大哭,周老太太的两个儿子早就没了,所以摔盆的任务就落在了长子长孙的头上,也就是周立群。
随着执事管家的一声令下,咣当一声,瓷盆被周立群狠狠摔在地上,散落一地。这声咣当也是算是给我们的信号,盆一碎,就意外着正式出殡,而我们随着一声盆碎,嘴里开始哇哇的大哭起来。
农村的葬礼还保持着土葬的形式,而张老太太的坟就在村子北面的半山坡上,其实不止张老太太,村子里大多数已故人的坟墓都在这里。
送葬队伍围绕在村子里绕了一圈,走到村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跟随送葬的女子到这里就要回避,而我们还得跪在地上。一是像死者表达歉意,二是对前来帮忙的人表示谢意。
墓穴早在昨天就已经挖好。坐北朝南,依山势而建,将棺木轻抬进墓穴里,期间子孙后代还得跪在地上哭丧,算是对死者的不舍和缅怀。
放入棺木之后,将金童玉女连同一些陪葬品一同放入墓穴,撒上些食物之后。用水泥板将墓穴遮盖,亲朋好友开始填土,中间插入一根竹竿,埋一部分土,就要将竹竿往上拔一截,寓意步步高升。
将墓穴埋好之后,还要在墓穴上面堆起一个土坡,也就是坟丘,将花圈围绕坟丘摆上三五个,剩余的纸人金库豪宅一类的东西,全部要旧地烧毁,也算是跟随死者一同去了那个世界。
都处理完了之后,已经下午了。葬礼还不算结束,众人还要再回本家吃上一顿,算是本家对众人的谢礼。
三三两两的开始搭伴往回走,有心想问问老刘头接下来怎么办,这戏也演完了,也该收场了吧,但一看老刘头和几个本地人吹的正欢,也没法说出口。
在往回走的路上,老刘头和几个同龄的老头聊得不可开交,看来我们几个人中也就老刘头混得开,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有心问问廖志成吧,也和几个年轻人聊得火热,到头来只剩下木村伊川一个人低头不语,得了,只能跟他搭伙一起走了。
在门口处摆放着一个火盆,盆里的火已经灭了,但还冒着青烟。盆子里放的是死者生前用的枕头,按照规矩,要将死者的枕头划破,点燃,等送葬人回来之后,还要从火盆上跨过来,去去晦气。
跨过火盆,门口还放着一个脸盆,盆里放着一把菜刀,送葬后从墓地回来,为了消除霉气,就对抬埋时用过的双手进行清洗,并对双手进行刀割,所谓“刀割水洗”,鬼不缠身,也算是图个吉利。
院子里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外面摆着几张桌子,见人们回来的差不多,厨房里的伙计开始忙活。
见我回来之后,小家碧玉的惠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像个幽灵似的继续跟在我身后,弄的我心里再次变得忐忑不安。还不算太饿,也没有多大胃口,随便吃了点,打算去诊所换药。
原本想拉着木村伊川一起去,可不知道他那根弦搭错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什么都不起来。看这情况不对啊,扭头一看,身后的惠子正瞪着木村伊川。
见我在看她,惠子急转目光,说道:“承峰君,我陪你去吧。”
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好拒绝,但心里清楚的很,我就是拒绝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作用,这日本女人呐,太他么男尊女卑了。
两个人沿着村路直奔诊所,一路无话,眼看拐个弯就到门诊了,惠子忽然快走两步,转身挡在了我身前。
心中正在暗自思量怎么跟她解释昨晚的事情,被她用身子一档,想止住脚步已然来不及,两人正好撞个满怀。嘴唇刚好印在惠子的额头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抬着脚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唇紧紧贴着惠子的额头。脑袋里瞬间浮现出各种被虐的场景,瞪大了眼睛,眼球朝下撇着,做好了随时求饶的准备。
过了十来秒钟,也不见身前的惠子有所动静。她不动反而让我觉得心里更没底,又过了几秒,就感觉惠子的胳膊慢慢抬起,绕到我身后,心里一紧,暗道:来了。
果不其然,就感觉惠子的手在我腰部停了下来,两只胳膊轻轻用力,吓得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可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想象的发展下去。
惠子的手轻轻搂住我的腰,身体依靠在怀中,头慢慢枕在我肩头。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心里都做好了被虐的准备,却不成想暴风雨前夕竟还这么温柔。
颤颤巍巍的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惠子,四目相对,她的眼中充满柔情,这一刻我彻底卸下了防备,长出口气。
看到我紧张的神情,惠子忽然笑了,说了几句话我听不懂的日语,拽着我的胳膊朝门诊走去。这小妮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真是琢磨不透。
掀开门帘走进门诊,房间里空无一人。探着半个身子看了看里面的房间,还是空无一人,扯着嗓子叫了几声郝大夫也不见回应。人应该走不远吧,诊所的门都没锁,难道是在后面?
通往后面院子里的门虚掩着,轻轻拽开门,惠子和我直接来到后面的院子。院子不算太大,四间房,坐北朝南,门诊的房子是东配房,配房南边是一个大门口,院子西南角是一个厕所和猪圈,猪圈里的猪应该在年前就被杀了。猪圈往北一点点是一口地窖,地窖的口敞开着。
在院子里喊了几句也没人吱声,走进窗户看了看,里面没人。既然没人我和惠子也不敢擅自独闯民宅,就在转身刚要回去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冷眼朝院子里仔细看了看,最后目光停在了地窖口。按理来说地窖口一般都会有东西盖着,就算再不济也会用块木板挡住,防止牲畜或者人不小心掉到里面。
而郝大夫家里的地窖上面的盖子是一块简易木板,此时木板被靠在猪圈墙上。地窖口横架着一根铁棍,铁棍的直径有五六厘米,长约一米五六,而且整根铁棍为实心,看起来倒是有点像盖房子时用的钢筋,只是粗了很多。
铁棍横架在一米多宽的洞口,中间绑着一根和铁棍差不多粗细的麻绳,绳子不知道有多长,沿着地窖口一直像下延伸。
地窖这东西在农村还是比较常见,通常都不会太深,一般用来储存红薯或是一些其他东西,深度两米也就足够了。
可站在地窖的入口往下看了看,竟然一眼看不到底,将手中的半截烟扔了进去,本来就不算太明显的光亮很快就消失在眼前。心中不由开始诧异起来,郝大夫家的地窖未免也太深了吧。
拽了拽铁棍上的绳子,下面并没有绑着重物,只是空荡荡的悬挂在铁棍中间。看地窖的土壁上,有一些凹槽,应该是为了上下地窖方便单独挖出来的。
难道郝大夫去地窖里拿东西?这种可能性比较大,诊所的门没锁,他还能去哪里,肯定走不远,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可能去下面拿什么东西,更何况地窖口架着的铁棍很明显的就证明有人下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不会太久,干脆等一会好了,省得白跑一趟。
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眼瞅着太阳就落山了,可地窖里仍然没有一丝动静,难道他还在里面睡着了不成。
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等的我实在不耐烦了,叹了口气刚想回去,然而就在这时,惠子拽了拽我的胳膊,手指着地窖口。
沿着惠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绑在铁棍上的绳子绷的很直,不像以前那样松散,看样子下面有人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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