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个嘴的,没道理啊,我也没多胖,肩也不宽,怎么就能卡在这里,前面几个人都出去了,眼看出口距离我所在的位置也就一米多点。
想退后几步,让肩膀从窄道里退出来,可这一动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后面也变得一样窄。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肩膀两侧传来阵阵剧痛,隐约之间就觉得越来越紧。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不是我胖,而是这条通道正在慢慢合璧,两侧的石壁不断往中间挤压,导致空间越来越小。眼下也就剩下五十多秒,通道的宽度也只剩下二十多厘米,咬着牙忍着剧痛,两条胳膊交叉着往前伸去,尽量减少肩膀的宽度,乘机将身体横了过来。
一米的距离也不远,两步就能跨出去,可眼下我跟螃蟹似的,横着走,而且洞里越来越窄,这才感觉到合璧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二十厘米的狭隘空间,一个人若想横着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脑袋朝外扭着,不仅要收腹,还要闭住呼吸,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也就一步之遥,我的一只手已经探出了洞口,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前胸后背同时传来一股挤压的疼痛。
奶奶个妈蛋的,难道我季承峰要成为被石壁挤死的人?要真是这样笑话可就大了,到时候半个身子在里面,一只胳膊在外面露着,不明事理的人从这里一走,嚯,孙悟空搬家了。
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一股强打的拉力拽着我向外挪动。转眼一看,木村伊川和惠子都是一脸惊恐。
往外挪动了半米多,挤压的更觉越发明显。就在这时,木村伊川用手拽住我腰间的衣服,就听他嘴里啊的一声。顿时就觉得整个人像是飘了起来,那种强大的挤压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悟空不容易啊,这竟然是我出来后的第一个想法,连我都有些吃惊。不管怎么说,总算没死在里面,这就是万幸。
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再回头一看,出来的洞口只剩下一道几厘米宽的细缝,再一看表,最后十秒钟。紧盯着眼前这道细缝,随着一秒一秒的过去,细缝越来越窄,最后悄无声息的合璧在一起,只留下一条漆黑的裂痕。
心中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死里逃生算是惊险万分。口干舌燥腹中饥饿,身子一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几个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被冷风一吹,精神了不少。长出口气,这才看清楚我们所在的位置。
我们算是在山谷中间,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就像是被人用巨斧将一座山劈为了两半。其中一侧的峭壁中间有一道长长的裂痕,直上直下,一直延伸到视线之外,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我们刚刚就是从这里走出来。
四周黑乎乎一片,除了满地的枯草就是碎石,脚下连条路走没有。廖志成带来的那张地图早就丢在了山洞里,其实丢掉的不只是地图,除了木村伊川怀里的冲锋枪,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摸了摸靴子里的幻鳞剑还在,我算是踏实了,原本也没抱太多希望,只是那把重剑丢在里面有点可惜,要早知道能逃出来,说什么我也得把它绑在背上。
几个人早就晕头转向,谁也说不准现在的位置距离小旅店有多远,更不知道小旅店在哪个方位。
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沿着山谷走了几里地,脚下的路开始平坦起来,偶尔也会遇到一些被人践踏出来的山路与之合并。天逐渐亮了起来,看天空,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
继续沿着崎岖的山路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此时天已大亮,不远处的山涧里飘起阵阵白烟,精神为之一震。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我却清楚的很,在农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太熟悉了,肯定是谁家做饭烧的柴火。
“快走,前面有人。”看到前面有炊烟,几个人都很兴奋,甚至我都产生了闻到香味的幻觉。
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十几分钟,沿着山路终于来到了村子口。村子不算太大,也就几十户人家,但街道上干干净净,新年的余味还残留在这里,零零星星挂着几个大红灯笼。
朝着冒白烟的地方一路走去,拐过一道弯,就见眼前花花绿绿,再一细看,门口的两侧摆满了花圈,门口的门桩上用木头挑着门报,就是一吊白纸被剪成长条,这是农村死人是的习俗。意思是提醒别人,他家在办丧事,避免别人不知道,而贸然进去会触霉头。
“这,这。”廖志成指着门口的花圈,继续说道:“这是给死人烧的吧,怎么摆在这里?这怎么办?”
瞥眼看了看廖志成,心道,还敢号称对中国文化有很深的研究,农村葬礼都没见过,还研究个屁。不过他还真说到点上了,人家死人,我们总不能去混饭吃吧。
“哎呦,不是我说,各位,都闻着香味了吧,饿了吗?”老刘头上前一步,小声的问道:“要是饿,一会我说什么你们就说什么,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不知道这老小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敢说不饿,前胸都快贴着后背了。现在谁还管他要干嘛,能来口吃的才是硬道理。
看老刘头朝着办丧事的这户人家大步走去,几个人紧跟其后,在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白纸,老刘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跨步迈了进去。
院子不算太大,中间搭着几张桌子,在墙角处用草席帘子围起来一个简易厨房,阵阵白烟就是从这里升起。
门口正对着的是四间平房,几个穿着孝袍的人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什么,在往左手边看,挨着门口搭着一个棚子,中间摆着一张老太太的黑白照片,也就是所谓对遗像。
遗像后面是口红漆棺材,棺材两侧搭着厚门帘,隐约直接里面人影晃动,像是孝子们在里面跪堂守灵。
院子里的人见有陌生人来,先是一愣,刚朝我们走来,就见老刘头转身朝着灵堂走去,边走边哭着喊:“哎呦喂,张老太太,您怎么就这么走呀,您不能走啊,故人来看你啦,您睁眼看看故人呐。”
好么,老刘头可以啊,熟人遍布满天下。被他这么一哭丧,院子里的人都懵了,就连我们几个都不知所措,老刘头悄悄背过一只手,朝我我们勾了勾手,示意我们赶紧跟他过去。
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啦,跟他学吧,跟着老刘头慢步走进了灵堂的另一侧。趴在棺材上几个人扯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
我们这一闹,棺材那边守灵的几个孝子也跟着哭嚎了起来,而且是一边磕头一边哭,这就是农村的规矩,看着我们几个人的样子,有心想笑,又不敢,这一强忍着,憋得我连连咳嗽。
也就一分多钟,从外面进来几个身穿孝服的男子:“您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各位都请节哀。”
听他们这么一说,老刘头哭的更厉害了,两手轻轻拍打着棺材板儿,听嗓音都颤了,弄得我也是一头雾水。
穿孝服的几个男子将我们搀了出去,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节哀,搀扶着把我们让进屋子里,农村的房子一般都是一大间,自家有炉子,也不算冷,炉子直接通着暖气和土炕。
一直来到里间屋,几个人落座之后,老刘头仍是一脸难过,嘴里哼哼唧唧的就没停过。
“各位,节哀,天这么冷,先喝点水暖和暖和。”说着,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人发了一根。
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狠吸了口烟,有点飘飘然。就听中年男子客客气气的问道:“不知道各位都怎么称呼?”
相互通报了姓名,中年男子本家姓周,叫周立群,死的这个老太太是他奶奶,看周立群这岁数,也就三十多岁。
周立群咂么咂么嘴,尴尬的说道:“诸位,对不住啊,我实在想不起来,咱们是哪家的亲戚。”人家问的时候可是客客气气,老刘头一听这话,哎呦一声,嘴里又念叨了起来。
看老刘头上气不接下气,吓得周立群急忙改口:“大叔,您老也得注意身体,人毕竟没了,您放宽心。”
周立群这声大叔叫的有的突兀,老刘头一愣,这才明白是在叫他,点了点头,叹口气,缓缓说道:“你奶奶是不是本家姓张,名叫雅然。”
“没错啊。”周立群一脸迷茫的看着老刘头,说:“您老人家和我奶奶认识?”
老刘头眼一瞪,怒道:“废话,不认识我能来吗?”
“是,是,是。您说得对,这种事情哪有凑热闹的。”周立群被老刘头这一嗓子吓得连连点头,转口轻声问道:“是谁给您老报的丧啊?”
这一问还真把老刘头问住了,是呀,死人你得有人报丧才能知道信儿,哪有不报丧自己跑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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