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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那个差官又送来几套衣服,样式各异,但都很合身,他见陈乾神色欢喜,连忙抓住机会低声道:“本县的县令和县尉想要求见仙长大人,不知仙长是否愿意见上一见?”
陈乾不愿白受人家好处,当即点头应允,那差官面含喜色的去了。
时间不大,门外有两人走了进来,陈乾料定这两人就是本县的县令和县尉,连忙站了起来,以示尊重。
那两人见了,忙快步上前见礼,三人互通了姓名,县令姓程名宫字公台,县尉姓孙名前字晓进。
程宫见这位小仙长颇有礼数,暗暗欢喜,两人谈了一会儿,程宫暗赞陈乾见解颇有独到之处,陈乾也为对方的学问折服,两人谈的甚是投机,那县尉在一旁插不上什么话,面露焦急之色,心神似乎有些不宁。
“程大人如此博学,不知可修得道术否?”陈乾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仙长说笑了,宫乃是法、史出身,哪里能习得道、术,本朝已经很久没有道、术出身的官员了,即使有,也会被各大仙门看中,如若留下为官,也是五品起步,我这区区七品,哪有那个福缘。”程宫含笑道。
“原来如此,看来修道之人在这个世界也是凤毛麟角,怪不得他们对我如此尊重,我的福缘也真是不浅,这也还多亏包、葛两位仙师。”陈乾心中暗暗思量,对包、葛二人实是充满了感激。
“不知仙长师从哪门?”程宫问道。
“我学道于包太玄、葛颍川两位仙师,不过却无幸拜师。”陈乾半真半假答道。
“两位仙师大名在下也有耳闻,曾在朝中为官,想不到竟然还是修道之士,果是高人也。”程宫忍不住夸了一句。
两人正在这里闲谈,一个差役急匆匆跑了进来,施礼后道:“大人,黑山匪又来了,说有话要和大人说。”
程宫还未说话,那县尉却先起身向陈乾施礼道:“请仙长出手,解救此地百姓。”
“晓进不必多言,仙长自有决断,仙长在这里安坐,我这就去见一见那张燕风。”程宫脸色一沉,狠狠瞪了县尉一眼,生怕对方所言引起陈乾的不快,说罢起身告辞,就要离去。
陈乾心思转了一转,自己和程宫聊得甚是投机,这种情形自己也不好坐视,也起身道:“我陪大人一起去看看。”
“多谢仙长。”程宫心下高兴,却也不多言,道谢之后,跟着那差役向城头走去,陈乾和县尉也自跟上。
几人走上城楼,陈乾向下观瞧,只见城下稀稀落落站着三五十人,个个身穿黑衣,只有为首一人骑在马上,手提一杆长枪,身材挺拔,样貌威武。
“程公台,我素闻你的清名,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奉上一千金,我等这就离去,如何?”为首那人高喊道。
“你即知我的情况,当知这一千金我拿不出来,还是快快离去,若等到定远王的大军一到,你们性命难保。”程宫手扶城楼高喊道。
“呸!谁不知当今的定远王是个废物,被发配到这苦寒之地,自身都难保,哪有功夫来管你这小小县城,我若不是因你声名不错,早就下令攻城了,莫要给脸不要。”那匪首狠狠吐了一口骂道。
“对方不过三五十人,如何就敢攻城?”陈乾心下疑惑,开口向程宫问道。
“这个,仙长有所不知,在下区区一个县令,按例手下是不能拥有兵丁的,若有就是违例,所以我的手下只有些许差役,基本仙长你也都见过了,而这黑山匪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彪悍,若是真的攻城,我等实在难以抵挡。”程宫苦笑道。
陈乾闻言不禁一怔,敢情这一县之长,手下一共就这十几个人,而对面所谓悍匪张燕风也是只有三五十人,看来这片地方是够荒凉的。
“公台不必着急,我下去会他一会。”想到杀人也许会有好处,陈乾觉得这是个机会,杀意突起,不待程宫回话,飞身一跃,风声不起,从城墙上跳到那伙匪人跟前。
那伙人不约而同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为首那人连忙稳住胯下战马,在马上抱拳道:“敢问阁下是谁,这一跃,已不是凡家手段,张燕风这里有礼了。”这人心思转的倒快,从这一跃就已经判断出了强弱形势。
“原来你叫做张燕风,在下陈乾,游历至此。与程公台相谈甚欢,却被你打搅,所以出来看看。”陈乾说话虽然客气,但却隐隐含有杀意。
“既然如此,那在下多有得罪了,我等这就离去,不敢打搅。”张燕风微一思量,连忙卖个面子,就欲离去,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张燕风作为匪首,可谓深谙此道,机会常有,命只有一条。
“且慢离去,我观你等都正当壮年,又有本领在身,做何营生都有口饭吃,何必做这打家劫舍的匪寇?”陈乾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客气,到底是见识少了,抹不下面皮立刻发作,左思右想没有话题,又不甘就放对方离去,只得开口劝道。
“哈哈,仙长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若是让仙长不去修仙了道,而是去种地,不知仙长可否愿意?”张燕风听了,心中不屑,忍不住反问。
“这个,自然是不愿意,但是我若修道不得,也愿意种地。”陈乾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问,只得据实回答。
“你既不愿,我等自然也是不愿,有这逍遥快活,往来快意的营生,我等为何要去做那终日劳作,还要整日被人奴役的活计,仙长,你说是也不是?”张燕风面露微笑,说得很是自然。
“这个?……”陈乾冷不防听对方说出这番话来,顿时觉得对方说的有理,能做逍遥的强盗,为何要做穷苦的农民?
“可是都做强盗,不事生产,大家如何能活?”陈乾一抖袍袖,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输了,这话说的真矫情。
“我不事生产,自然有人去做,我不做强盗,也同样有人去做,我为何舍长求短?人各有命,仙长怎会连这点都看不开?”张燕风觉得能和一位仙长论道,也甚自豪,浑然忘了自己的生死操纵于对方一念之间。
“看你甘心为寇,岂不知为寇也要承担为寇的风险?”陈乾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只得强言道。
“哈哈,说到这里才是正理,我等自然晓得风险,仙长既然今天一意取我等性命,我等也无话可说。”张燕风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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