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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族军营。
凌堃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心中烦闷不已。
“皇子这是怎么了?”白子烈掀帐而入,好奇问道。
凌堃眉头一拧,口气中难掩焦躁:“你可知道,这次我可是集中了外族全部的兵力,要是失败的话,我可是再无机会。”
三年与羌族之战,却因为苍澜渊的插足一朝败北,父皇早已经对他不满,甚至已经准备立二弟为太子,这样的决定,让他不能接受。
他知道,让父王这么做决定的,并不是因为二弟有多么的厉害,其实说穿了,不过是为了他的战败,被父王视为无能罢了。
他恼怒地与父王争论,父王甚至赏了他一耳光,更是怒斥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想到苍澜渊得意的脸,凌堃就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他要证明自己。
当日当他愤愤地一饮而尽,而将酒杯捏得粉碎之时。
“皇子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微醉的凌堃不由得眯起眼,定睛一看,来人却是一脸的陌生。
“你是谁?胆敢夜闯我外族军营?”虽是醉了,可凌堃的脑袋还算清醒。
能够不惊动任何却泰然处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来人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白子烈……”白子烈的眼中眸光暗转,嘴角扯出一记若有似无地浅笑,介绍道。
凌堃挑眉,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个人物,却只是徒劳。
一时,他在脑海中竟找不到丝毫关于他的讯息。
凌堃不由得冷笑,耸肩:“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
白子烈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道:“呵呵,皇子没有听说过我也正常,毕竟我与皇子比起来,真正是不足挂齿了。”
他的示弱,让凌堃的态度缓和了几分。不过口气还是不耐,“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替皇子觉得不公,这皇子原本早可以灭了羌族,只是因为心中爱慕着那冷玉公主,才将羌族留到今时今日。如今这苍澜渊却白得了拯救羌族的美名,而且还捷足先登了。”白子烈摇头深叹。
凌堃的眼中早已是醉眼惺忪,听到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眯起眼,问道:“捷足先登?什么意思?”
白子烈轻抿嘴唇,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皇子你不知道,这冷玉公主已经成了苍澜渊的太子妃,不日即将随大荣军队回京吗?”
凌堃的朦胧的眼袋闪过一丝恨意,不过只是懊恼地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很正常!”
“可是,据我所知,大荣朝堂之中本就有不服苍澜渊的,再加上苍澜渊此时出征,元气大伤。如果我们可以联合大荣内臣的话,只怕到底谁是王,谁是寇还真不好说了?”白子烈满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说的可是真的?”凌堃的眼中突然闪过光亮。
“没错,不知道皇子可有兴趣?”白子烈信誓旦旦地问道。
凌堃却有些担心地叹道:“可是我父王……”
如今父王已经收了他的兵权,要是他贸然行事的话,父王定会勃然大怒。
“呵呵,皇子你还是真心慈手软。难道你想看着外族的兵权都落入别人的手中,而你却只能永远是一个无能的皇子?”白子烈大笑。
凌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似有顿悟。
白子烈继续煽风点火,“皇子,有能力的人才能成就大业。我看你的父王现在真的是老了,将士迟暮,所以都没有了称霸的野心了。而你的那个弟弟,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难道你就甘心让外族以后要看着苍澜渊的脸色生活?”
“当然不可能。”凌堃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从他知道自己是外族大皇子的时候,他就想过,有一天他不单要成为外族的皇,他要的是天下。
可现在,天下不是他的,就连外族都快不是他的了,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去?
“皇子,话已至此,如果你还有所迟疑的话,那么我就先告退。”白子烈隐去脸上的笑意,做告辞状。
“不,不要走。”凌堃已经红了眼,心中也早已经沸腾。
白子烈驻足。脸上皆是得意。
可现在真的准备好兵力,凌堃的心中却又局促不安起来。
白子烈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却很快掩饰过去,嘴角高高扬起,反问道:“如今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皇子莫不是要放弃?”
凌堃面露迟疑,心中‘咯噔’一顿。
放弃?如果他现在放弃了,余生终究只是一个被放逐的皇子。何况,当年自己和母后是怎么对付二弟和他的母妃的?
想一想,凌堃都觉得一阵寒颤。
他咬了咬牙,一扫心中的迟疑,跺脚说道:“即刻出兵。”
不成功便成仁,只有他赢了这场仗,太子之位,冷玉公主,乃至天下才是他的。
曹府。
曹姝晴怔怔地看着镜子。
“咳咳……”一声清咳,她这才回神,扭头看去,来人却是自己的父亲。
“爹,你怎么来了?”曹姝晴勉强一笑,双眸中却满是落寞。
“怎么爹爹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曹大人心中唏嘘,话中不免多了几分酸楚:“看看你这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莫不是还在等着那个家伙?”
“爹……”被戳中心思的曹姝晴无言以对。
虽不愿承认,可是她的心里却也是很想见到他。只不过,自从上一次之后,他便不成来探望过她。
想来兰儿说的便是事实,如今他心疼府里那娇滴滴的姑娘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记得来看她?
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罢了。
曹大人看着眼底掠过绝望的女儿不由得连连摇头,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语气,忿忿说道:“真是个傻孩子,这天下的好男子多的是,你又何苦为了那个浑小子黯然神伤……”
“爹,你就别说了。”曹姝晴的眼泪莫名就掉了下来,她痛苦地捂上耳朵,不愿意再听。
曹大人见此,连忙说道:“好好,我不说便是。”一边又连忙唤道:“兰儿,还不过来给小姐梳洗打扮。”
“爹?”曹姝晴微微蹙眉。
曹大人解释道:“今日太子凯旋归朝,皇上下令在御花园设庆功宴,更命五品以上官员携家眷一同入席,你好好打扮打扮,晚上随爹爹入宫赴宴去。”
“爹,女儿不去。”曹姝晴想都不想,扭头拒绝。
曹大人不悦地皱了皱眉,心中一肚子的怒火,想要发作。可看一看女儿那柔弱的身子,却只能是一声长叹:“晴儿,爹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和爹爹一同进宫,如果只是太子凯旋归爹自然不会勉强你去,只是这今日的宴席除了庆祝太子凯旋,更重要的是迎接太子妃与太子一同回朝,皇上这才下令要诸位大人的女眷一同出席,你总也不愿让爹没有面子吧?”
“什么?太子妃?”曹姝晴不敢置信地回头。
曹大人倒是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
“太子妃分明已经过世三年了,怎么会?”曹姝晴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低声呢喃。
曹大人却是一笑,不以为然地摇头:“我的傻女儿呀,这别说前任太子妃早已仙逝,就算是还在人世,这太子想要另娶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这前太子妃已经去世多年,莫不是还要太子妃之位空缺一辈子?”
曹姝晴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没有丝毫的血色。
她何尝不知道父亲说的是事实,这世上的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何况那人还是一朝的太子,时至今日,再娶太子妃亦是常情。
可是她只要一闭眼,甚至觉得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恩爱的画面还在眼前,却没曾想这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
曹姝晴心中唏嘘不已,再想一想自己和木清漓之前的感情,眼泪竟控制不住落下。
“好了好了,你可不要再难过,这可是好事。”
曹大人摇了摇头,宽慰道:“你且收拾好晚上随爹一同入宫,我曹家的女子总是要识大体的,何况,今日皇上设宴很多王宫贵胄都会来,你还怕遇不上……”
“爹,你别说了。”曹姝晴双手捂住耳朵,一个劲地摇头。
“小姐”兰儿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
“唉……”曹大人见此也只能长叹,顿了顿,才转身对着兰儿叮嘱道:“你好好给小姐打扮,可别误了晚上的盛宴。”
兰儿点了点头,等曹大人走出屋子,才为难地看着自家小姐,呢喃道:“小姐……”
曹姝晴抹了抹泪,叹息一声:“你容我静一静。”
“可是小姐,老爷他说……”兰儿心知小姐心中难受,可到底是个丫头,心中一时偏颇。
曹姝晴强扯出一记笑容,幽幽说道:“放心吧,我定不会叫你为难。”
父亲明知她是百般不愿进宫,却依旧给兰儿下了命令,分明就是吃定了她不忍看到兰儿受罚,既然如此,今晚这皇宫的盛宴她是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
或许,她也只能祈祷今日不要碰上他。
一想起木清漓,曹姝晴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滑落,兰儿见此,也只能默默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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