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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班上所有人都一直很好奇端木宏和谢志远为何会成为挚友,无论从性格或者爱好之上两人间并不存在丝毫的共同点,或者说完全是两个极端。谢志远虽然平日满脑子想着游戏的事情,但性格还是十分开朗,与班上同学相处的极为融洽,可反观端木宏,却显得与整个班级格格不入,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整日面若霜寒,给人以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若不是外貌俊逸,成绩在班上稳居前三,加之偶尔有几个不知名的别班小女生递上一两封情书,只怕端木宏早就被班上同学所遗忘。
端木宏与谢志远的家住的并不算很近,但还是有很大一段可以同路,自从两人友谊建立后,便习惯了放学后结伴同行。
这一路上谢志远嘴巴就没有停过,围绕着叶梓的事情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说个没完,对于谢志远的啰嗦,端木宏早已习惯,所以并未表现出半分反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只是今天相比寻常显得更为心不在焉。
“真羡慕你啊,人长得帅,成绩又好,还有美女倒追,这全好下好事你一个人占了一半啦,这让我等屌丝怎么过啊。”谢志远叹气道。
又到了分离的岔路口,端木宏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谢志远略显沮丧的神情,说道:“到地方了,明天记得别迟到。”
“你放心,我会定好闹钟的,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谢志远摇了摇手,转身走向另一条道路。
谢志远的背影很快便随着人流消失在了视野尽头,而端木宏则没有挪步,依旧站在路口,看着谢志远离去的方向,缓缓闭上了右眼,用左眼静静地观察着整条街道。他的奇异举动引起许多路人的侧目,可端木宏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保持着这姿势约有一分钟,才睁开右眼,转身朝自己家中走去。
端木宏感到很奇怪。他发现他的左眼视力忽然提高了许多。端木宏的视力本就不差,双眼都有一点五到一点六,不仔细分辨根本感受不到视力的提高,一开始他只是感到观察景象有些不协调,直到刚才闭上右眼,只用左眼视物时,才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千米之内的所有事物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就连空中的蚊虫都能清楚的捕捉到。
端木宏并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这一变化,也不知这变化所带来的最终结果是好是坏,但就目前而言,视力的提高并没有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路经一条商业街,视野内已经可以看在自家所在居民楼了,端木宏已经在心中开始计划晚上所要做的事,忽地,他听到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
端木宏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当看到身后情形时,顿时有些吓傻了。
只见一只高约两米多,身长近乎三米的硕大蜘蛛型生物浮在百米开外左右的半空之中,说它是蜘蛛,但又不完全一样,不同于普通蜘蛛,这只怪物只有六条腿,而且每条腿上都长着锋利的倒刺,漆黑的身上缠绕着一圈圈深灰色的纹路,前方四只龙眼大小的血红色眼球咕噜咕噜的转动着。此时它似乎是感受到了端木宏的目光,四只眼球瞬间锁定了端木宏的身形,庞大的身躯随即转过面向,以极快的速度于半空中朝着端木宏爬了过来。
虽然从未见过如此情形,但端木宏还是及时反应过来,此时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跑。
端木宏转过身拔腿就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而身后不曾断歇的嘶吼也告诉他,那只怪物正并没有放弃追赶。
虽然情况极为紧急,但端木宏心里还是保留着几分冷静,跑了一段路程,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整条街上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如平常一样,并没透露出半分的惊恐,也没有任何一人如他一般背身逃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端木宏回头确认了一下,那只蜘蛛怪依旧锲而不舍追逐着。低沉的吼声,以及实物的质感,丝毫不像是自己的幻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伙子,大白天的在人行道上乱跑什么?”
端木宏刚确认完蜘蛛怪的存在,便觉右手被人擒住,他转头一看,却是一名正在巡逻的民警,民警面色不善的望着他,显然是将他当成被人发觉而慌不择路的扒手了。
“那怪物追上来的,还不快跑?”端木宏甩了甩手,却没能挣脱,只得指着身后焦急的说道。
民警正了正头上的警(0.0)帽,笑道:“怪物?你当我三岁小孩嘛?”
果然,他看不到那怪物的存在。
端木宏心头一凛,再次转头望去,发觉那只蜘蛛怪离自己已经不到十米的距离,他仿佛已经能够闻到那只怪物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
“快放开我!再晚就要出事了!”任谁面临死亡都再无法保持冷静,端木宏一声暴呵,使尽全身气力,想要甩开那名民警。可是,他失败了,他一个高中生怎敌一名成年人的力气,民警依旧死死地抓着他。
“有什么事好好说,别给我东扯西扯的。”
端木宏也很想瞎扯,只是那只蜘蛛怪已经离他不足两米,生死只在一瞬间。而就在这危急时刻,端木宏也似任命一般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到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五秒过去了,并没有意料中的剧痛传来,端木宏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是一如既往祥和的街道。
之前的那只蜘蛛怪,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伙子?”
端木宏一动不动的看着蜘蛛怪消失的敌方,愣了片刻,面色逐渐放缓,最终复归平静,他面无表情的转头对民警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叔叔,昨天晚上复习太晚了,没有休息好,刚才出现幻觉了。”
民警愣了愣:“你是学生?”
端木宏点了点头,被书包侧面掏出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民警接过打开一看,眼前少年果然是一名高三学生。想到高考将至,民警也就释然了,他松开端木宏的右手,将学生证折好递了回去,叮嘱道:“高考虽然重要,但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晚上学习别搞太晚了。”
端木宏收好学生证,道了声歉就离开了,之后他也没敢停留,径直朝家中走去,神情淡然,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一般,只是从他隐隐颤抖的指尖上可以看出他心有余悸。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一切都与往常一样,母亲正在将做好的菜一盘一盘的端上餐桌,与刚才生死瞬间相比竟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端木宏的神情真真正正的松弛下来,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听到开门声,师媛放下手中的菜盘,转头望向门口处,面上露出笑容:“儿子,你回来啦?”
师媛扫了扫鬓角,虽然眼角早被岁月磨出了细细的鱼尾纹,和蔼的神情却一如既往的端庄美丽,精致的五官不减当年,反因春去秋来更添一股成熟风韵。仔细观察倒是与端木宏有三分相似,看来端木宏的俊逸外貌便是由来于此。
“我回来啦。”端木宏关上大门,将书包放在客厅内略显破烂的沙发上,随后便走到母亲身旁。
“妈,我来帮你吧。”
师媛在满是油污的围裙上擦了擦油腻的手,连忙阻止了端木宏,柔声道:“诶,这些事就不用你做了。”
端木宏说道:“我看你一个人怪累的,就想帮你打理下。”
师媛笑着吻了吻端木宏的额角,说道:“你要是真想帮妈,那就好好读书,等以后找工作赚钱了,让妈过上好日子。”
“妈……”端木宏并不喜欢轻易给人以承诺,因为这会让他感到额外的负担,但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他还是说道:“妈,你放心……”
“行了,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端木宏没有再坚持,点了点头走进了洗手间。自十二年前母子两流离到岭南市以来,端木宏便一直与自己的母亲盘踞在这不到百平米的小出租房之内,至于为何会落得如此,端木宏当时年纪尚幼已记不太清,而且有些事也不愿回想。这十二年来,师媛一直靠打些临工来供儿子读书以及补贴家用,因为有着不错的受教育程度,所以干得都是一些脑力活,虽然繁杂,但相对而言收入还算不错,两人日子清贫却也是吃穿不愁。
端木宏洗过手,便坐到了饭桌前,看着一桌子色香俱全的美食,不由食指大动,他端起饭碗便开始犒劳起自己的五脏腑。
师媛清理好厨房,褪下围裙也在端木宏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儿子吃的兴起,也不顾自己,拿起筷子往端木宏的碗中夹着菜。
“喜欢吃就多吃点。”师媛笑着,脸上满是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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