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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无极的识海中,闪动着与师傅的对话。
“无极你可要记得,我道为盗,纳万道为一己之道,化己道在万道之中,谁又能言我盗不是道”?
君无言牵着百里无极的小手,向上一指问道:“无极你看到什么”?
百里无极稚嫩道:“是星空”。
晚间的山风总是凉人的,百里无极裹了裹衣服,君无言笑了,一手排在其背上,寒气消散,笑着道:“那是旅途,不同的星代表不同的命,有不同的轨迹,那你说这又是什么”?
百里无极看着山下奔涌的河流,怯生生道:“这也是旅途”。
君无言笑道:“是也不是”。
百里无极问道:“那是什么”?
君无言道:“那是经过你的旅途,是过客”。
百里无极懊恼道:“师傅,我不明白”。
君无言道:“不明白也无妨,记住就好。”一指天空“无极你要记住,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星空有自己的轨迹,河流也不会停止奔腾,这一切看似理所当然的常识,却有其被计算的命运。
人生浮泛,如梦幻泡影,既是飘渺也可真实碰触。有智者,顺应天命,顺流而下,望以天地人三才之势堪破虚妄,返本还源,又怎知其命早已注定更改不得?有愚者,逆流而上,逆天改命,以一己之力克服艰难险阻,英勇无畏,又怎知前路凶恶非人力所能改变?
前者有心而无力,后者有勇而不智,此二者皆多灾难而离本心,难以成事,最终只能落个悔恨,被一个浪头打翻过去。我道,便顺应洪流,按天地大势而动,顺势而为,寻找一丝逆旅之塌。顺势才得大义,掌大义方能跳出洪流,行偷天换日之法。这就是本门之盗,也是大道之一。
君无言看着紧皱眉头的百里无极,笑的更欢,心生一股豪气,将其一把抓起放在自己肩头,架起遁光,立在了半空。百里无极小脸铁青,似畏惧又故作不畏惧,小孩子心气。君无言大笑,说道:“知畏惧,才能做明智”。
星光隐去,东方既白,百里无极缓缓收回心神,看着身边的三人,感慨凭生,轻叹一口浊气。
‘汪汪’光线微暗,是顶洞有一头颅遮挡。青风气急大骂道:“你个没用的糟糠,用你之时你不在,忘你之后你回来”。
阿黄两臂向旁扒拉,石屑散落,洞口扩张,一蹿身就落了下去。顶洞与石台相隔百丈,阿黄一蹿而下,来到青风身边,又是亲昵起来。青风有气,转身也不搭理。阿黄低头委屈,有呜呜咽咽声,真是狗模人样。百里无极不经感叹‘有人尔虞我诈,各存心思;有人一心清净,洒脱大方;有妖怪穷凶极恶,奸诈狡猾;有畜生学做人事,像模像样,天地万物终归是平等的,无上下高低,无贵贱清俗,各般显化,难辨是非’。
四人出了泰陵,寻一山头落下。百里无极道:“既然已经无事,先回长安府吧”。
青风沉默,王梦茴接嘴抢道:“不急着回,这里既然是华山地界,不如去青风住所瞧瞧”。
百里无极看着青风模样,心中通明,笑道:“是我浪荡了,有缘来此,正要去看看才好”。
陆琪瑶催促:“快走,快走”。
青风架起剑光带着三人,穿云越山,就来到了青云坪。王梦茴拍手道:“好去处,好去处,想不道这华山周边皆是险峰环绕,也有这么一处缓带”。
青风落下剑光,大叫道:“我回来了,大毛二毛快来迎接。”声音广大,百鸟飞绝。
林中有身影急蹿,两个人猿来到近前,一个通体雪白,一个上下红棕,一个似人像人,一个长臂落地。两猿见到青风便‘吱吱’乱叫,青风高兴与两猿追逐打闹,孩童顽皮。
陆琪瑶抿嘴偷笑:“想不道,青风还有这般顽皮的样子”。
王梦茴笑眼月牙:“呵呵,这呆瓜平时少言扮深沉,其实也就是个孩子”。
百里无极道:“哈哈,梦茴,你与青风年龄相仿,这样说话,也是扮老成了”。
王梦茴娇横:“哼,要你管”?
陆琪瑶道:“这里青竹如碧海,山野荡绿波,白云似锦衣,独留一峰秀,的确是难得的景致,若是在此长留,心中也是欢喜”。
三人闲聊,青风玩的不亦乐乎。上蹿下跳,追猿打鸟,显然是山中的大王,肆无忌惮。阿黄冲着远处吠叫了几声,两猿奔来,倒地乞拜。
三人看的惊异,百里无极道:“这两只猿类,显然是山野中成了精怪,妖气浑厚,就是我们也难比肩,却对阿黄这样畏惧”。
王梦茴道:“阿黄神秘,我们都不知晓,青风也说不清楚,叫人难以捉摸”。
百里无极叹道:“青风身边总有些诡异,理不清楚,泰陵之中我得了好处,心中有感,更添疑惑,结识以来好似有一双大手再身后推动着这些事情的发展,有心相算,却是一片模糊”。
陆琪瑶一旁沉默,王梦茴道:“你这说法是个疑惑,那该如何破局”?
百里无极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梦茴白眼道:“等于没说”。
百里无极无奈,这边紧张,那边欢愉,青风叫道:“快来尝尝山上的果子”。
原来有山猴到来,手中拿着各类山果,放在青风面前,白猿手中更是提了几个葫芦,扔了过来。葫芦是山中野物,却又一股酒香,百里无极喜道:“远远就闻到了香气,山猴贪醉,会酿制果子酒,嗅上一嗅都要醉上三分”。
青风不会喝酒却和百里无极相互推葫换嘴,酒香迷人醉,人醉自不知,只是大呼好喝,酒葫见空,瓜果见光,西山日落,猿猴归巢。青风只是傻笑,头脑早就混沌不知方了,抱着王梦茴呼呼大睡。
王梦茴粉面黛眉,更添恼意,只是发作不得,挣脱不开。
青云碧海啸天帆,芸锦衣裳独秀峰;西山日落映山红,东天月隐满天星;清风细语情难尽,醉卧美梦笑人间;若非年少轻狂傲,一花一语一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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