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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七月初的日头还不是很毒辣,时不时的微风带来的丝丝清凉,正是驴友们出游的好时机。此时,位于山西省朔州市应县城西北佛宫寺内,人声鼎沸,远远望去,高达六十多米的释迦塔高耸入云,雄奇壮丽,再往前细看,释迦塔底层直径宽约十丈,呈平面八角形,用的全是取自小兴安岭的红松木料搭建,所采用的无钉无铆的建筑手法堪称世界一绝。明成祖朱棣亲题“峻极神工”四个大字高悬于塔顶;再往下又有明武宗朱厚照所题的“天下奇观”,其他明、清及民国匾、联不计其数。
摇着小黄旗的女导游声如黄莺出谷沁人心脾:“各位团友,我们现在参观的应县木塔原名佛宫寺释迦塔,始建于辽清宁二年(公元1056年),金明昌六年(公元1195年)增修完毕。是中国现存最高最古老的一座木构塔式建筑,也是唯一一座木结构楼阁式塔……”
旅游团中有个带着墨镜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身高约一米八多,蜂腰乍背,臂若猿猴,脸如刀削斧凿过的玉石一般圆润而又尽显刚毅,太阳穴微微隆起,轻握的拳背上一片平滑,丝毫不见关节的突起。走起路来双肩自然垂下,猿臂轻摆,步履沉稳,静若老松,动若狡兔。但凡稍微懂行的人就能看出来这是个练家子。
跟着导游往里走,佛塔底层大门对面有一尊高大的如来像,高约10米。内槽墙壁上画有六幅如来佛像,门洞两侧壁上也绘有金刚、天王、弟子等。佛祖端坐在坐在一个巨大的莲花台上。这个莲花台被八个力士扛着,个个力举千钧,形象生动逼真。
矗立在佛前的张汛表面看着上去青春阳光,如同邻家哥哥一般。张汛祖籍河北沧州,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八极拳名家,性格叛逆的张汛在十八岁时被迫参军入伍,不久就被特招入军区特种大队,三年前张汛所在的小队在中东地区秘密执行反恐任务时受到恐怖分子伏击。身受重伤的张汛主动要求断后掩护战友撤离,不过幸运的张汛被路过的雇佣兵小队救起,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张汛索性也就不回部队,跟着人这支小队开始了惊险刺激的雇佣兵生涯。三年来,暗杀、绑票、突袭等等他一样也没少干过,因为胆大如斗,心细如发,仅仅三年时间张汛就在中东地区就闯下了偌大的名气。
张汛即不是信佛之人,也不是旅游爱好者,这次来佛宫寺释迦塔的主要目的在于完成雇佣兵生涯中的最后一次任务,暗杀岛国政要。几日后,会有岛国政要参加在佛宫寺释迦塔举办的佛教文化交流会,这释迦塔结构复杂,极易藏身,是完成任务的最好地点。张汛上下打量着这座佛塔的建筑结构,不一刻钟就挑好了心仪的藏身地点,在附近做了一个记号,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佛宫寺。
黑暗渐渐填满整个天空,月亮也只是小心翼翼的露出了半个头,宁静的佛宫寺内,一个背着包的影子兔起鹘落,三步两步窜进释迦塔中,张汛背着一个小包,猫着腰走到白天做好标记的地点,三步并作两步就爬上了事先选好隐蔽点,等待,是雇佣兵们的必修课,有时候为了等一个目标出现,连续几天几夜不休息更是家常便饭。趁现在时间还早,张汛摸出身上的手枪,又检查了一变弹药,确定万无一失后又将它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然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了整个佛塔和寺庙的地形图,思量着任务成功后的退路。夜的等待总是无比的漫长,饶是张汛这样的精英也不住的开始神游物外,憧憬起金盆洗手后的生活。嘴里喃喃道:“五六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老头子的头发白了几根,老妈的腰痛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真想赶快回家看看呢”
夜色渐深,高悬在天空中的明月缓缓地将白色的光芒填进黑色的夜空。突然,异变陡生,月亮的背后一个红色的影子缓缓分离出来,不一会,天空中就呈现出一红一白,双月同天的奇景。此时张汛耳畔恍惚传来了一个威严而肃穆的声音:“双月同天,天机无限,且看今日,时空错现”。一阵剧烈的晃动后,屹立千年不倒的佛塔瞬间化为废墟。所幸的是夜间的释迦塔早已封闭,没有工作人员和游客逗留在此,但躲在塔里的张汛却就这样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来过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从这里消失。
不到一个小时,特殊部门开始介入调查,并对寺内所有的工作人员和僧侣都下了封口令。翌日,漂亮的新闻女主播用惋惜的口吻报道:我县佛宫寺释迦塔因为年久失修,主体结构木材腐蚀变质,昨晚不幸倒塌,所幸并无人员伤亡,相关部门负责人已在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应急措施已经启动,文物修复工作也在积极进行……”
另一个时空的东汉光和七年也就是公元184年,这里一切如常,张让等宦官把持朝政将昏聩的汉灵帝玩弄于股掌之间,中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粟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宁典等十二人皆封侯,贵宠无比,时人称为“十常侍”,不争气的灵帝也曾说“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于是十常侍无所忌惮,各起高宅大第,规模同于皇宫,又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牧守,残害百姓,贪暴胡为,无人敢问,天下怨声四起。另一方面,张角兄弟正在巨鹿郡传授太平道十数年有余,拥有徒众数十万,遂将徒众分为三十六方,“方”各为一部,大方统众万余人,小方统众六、七千,方各有首领。命人传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此时,刚刚醒过来的张汛躺在坐在一片灌木丛中,头痛欲裂,伸手往额头上一摸,登时手上沾满了鲜血。张汛正欲起身处理伤口,左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定睛一看,一支雕翎羽箭把整个左臂射了个对穿,顺着伤口望去张汛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竟是和电视剧中一样的古装,心中纳闷不已,暗道:“这是什么情况,是谁在和我开玩笑吗?不对,又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这样开我的玩笑,这副身体是怎么了,难道我是因为双月同天的异象穿越了吗,哎……我的头好疼……”。片刻之后,稍稍恢复过来的张汛将手伸进衣服中上下摸索,想找些出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猜测,低头看到腰间插了一把匕首,顺势将其拔出,这匕首长约三寸有余,剑柄上用的是青铜鎏金工艺,剑身刻有几个不认识的篆文,这支匕首无论是材质还是造型,都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张汛心中对事先的猜测又不禁多信了几分。还好张汛有非常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他先是将左臂的衣袖齐肩裁断,小心翼翼的拿起匕首轻轻锯动箭杆,好在匕首十分锋利,几个来回,箭杆就化作两截,右手反握住匕首从裙裾上划出一根布条,然后用嘴咬住刀柄,把布条包裹在穿过手臂的箭头上,轻轻用力向外拉扯,其间仿佛能够听见箭杆摩擦骨头的嘶嘶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外冒,混着额头的鲜血从面颊流下。待箭头完全取出,张汛立刻用包住箭头的布条绑在伤口上,以防血液喷涌。处理好手臂的伤后,张汛又从裙裾上划下一块布条,将额头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一下,勉强止住了流血。
张汛在草丛里歇了约有一个钟头,回复了一下体力,心想:“现在身受重伤,又在荒郊野外,绝不能坐以待毙,趁现在还有太阳,照着太阳的方向往南走吧,运气好的话应该能遇上一两户人家。”就这样一路向南,也不知走了多久,日渐西斜,远处的茅屋渐渐清晰起来。张汛心中盘算到:“天不早了,我在这户人家中打听打听情况,运气再好点的话还能在这住上一晚。”张汛移步向前,轻轻敲着这破旧漏风的房门,心中不禁诧异:“也不知这是什么年代,这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破啊”。咣咣咣三声过后,伴着一股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透着风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迈的老人伸出半个头来,带着警戒的眼神望着这个穿着半截袖子的衣裳的,左臂上还包着一圈绸缎,脑门上点点鲜血缓缓外渗的少年。张汛仔细的打量着开门的老者,他搭在门上的手上的皮肤的皱纹如同丘陵般沟壑交错,黝黑的脸庞如同风干的橘子皮一样萎缩、起皱。张汛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酸,礼貌的问道:“老人家,小子张汛,日前遇上了贼寇,还受了点伤,眼看天色已晚,望老丈能行个方便,借宿一晚”。老人家默不答话,面露难色。张汛心领神会,又道:“不是白住……”话还没说完,老人又说:“不是钱的事情,公子远道而来,又肯住我这破屋,我本不该说什么,但是这些年税负日重,官府又四处征粮,家中已没有余粮,家中仅有些野菜,若是不嫌弃便进来吧。”
张汛向老人家道了一声谢,走进房中,还未坐下,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老人家,此地所在何处?”。老人一边弯腰关门,一边道:“回公子话,此处是并州雁门郡汪陶县”还没有完全该清楚状况的张讯又问道:“哪个并州?”老人心中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又耐心的解释道:是我大汉朝的并州,北面和东面分别是冀州的代郡和中山国,往南就是河东郡。张汛心中了然,双手一搭,又行了个礼,问道:“老丈,今年是何年月啊”?老人马上还了个礼道:“公子莫要折杀了老汉,今年是大汉光和七年,现在正值五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中仅剩下些野菜,公子若不嫌弃就填填肚子吧。”张汛客气道:“老丈,冒昧打扰心中已是不安,只求一地遮风避雨,不敢再有所奢求,老丈请勿要挂怀”。老人憨厚的笑了笑,回道:“公子请自便,老汉就不打扰了。”
老人转过身去后,张汛望着四面透风的茅屋,心想:“还好现在正是春末夏初,若是深秋寒冬,也不知老人家该如何度过。”
未几,老人端出一碗水煮的野菜,歉声道:“家中贫寒,买不起盐,这水煮的野菜公子莫要嫌弃”。张汛双手接过陶碗,当面扒了几口野菜,好在口感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扎口和难以下咽。又朝老人躬身行了一礼,以示感谢。老人把张汛领到房子的西头,指着一块简陋的铺着茅草的木板说:“这是我家狗儿平时住的地方,公子今晚就睡在这吧”。
“令公子现在何处?”
“哎!去年被郭太守征去当兵,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哎……”说着便不再理睬张汛,转身离开了。
身心俱疲的张汛,躺在被称作床的木板上,望着从房顶中散射进来的月光,心中感慨万千,还是没能金盆洗手,这次任务应该算是失败了吧,佛祖宁毁一塔,也不多害一命,也许这才是真慈悲。
熟睡中的张汛,脑海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张汛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穿越到东汉末年,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张汛,表字文涛,是雁门郡马邑县豪族张家的长子,豪门出身的张汛的任侠放浪,常与本地游侠儿三五成群恣意妄为,时而造福乡里,时而为祸一方。只因听说附近的马贼不知从何处抢的一匹千里良驹,形态十分神骏,于是眼热心痒的张汛邀上了几个平日关系较好的游侠儿,准备虎口夺马顺带为民除害。张汛一行人一路尾随马贼到汪陶县附近,张汛等人毫无跟踪经验,中了马贼的陷阱,近乎全军覆没。张汛被首领之人用弓箭所射中左臂,从马上摔下,脑门磕到路边草丛里的石头上,晕了过去,生死不知。说来这个张文涛也是生的相貌堂堂,面色红中带紫,有贵人之相,身长八尺宏伟异常,家中上有高堂,下有贤弟,随着显示张文涛过往的影像越来越多,张汛脑子了像是灌满了东西一般,剧烈的头疼使张汛从梦中惊坐而起,额头上结痂不久的伤口好像又有开裂的迹象,张汛本人则心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此时此刻,张汛喃喃道:“要想弄清楚情况,看样子有必要去马邑县一趟”,说完,便不做多想,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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