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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钥匙入孔,随她指间轻轻一转,大门里竟是一声响动!
它很沉闷,仿佛是根箭矢急速飞出!
黑芊微微侧身,躲过一支暗器。或许说那是暗器并不合适,这尺寸已如一根长棍,钉入对面墙壁之中。
暗器头顶蝮蛇雕纹,浑身由黄金所铸,泛出耀眼光泽。我见那墙壁孔洞,周遭都已磨得圆滑,想这暗器并非初显神威。
我问:“你可确定是这钥匙?”
她答:“没有错。任何一柄钥匙都能打开此门。”
我越发糊涂了,疑问都写在脸上。
她道这扇大门有个机关,只需拿任何一柄钥匙插入孔中,便会飞出这柄暗器。“而打开此门的真正方法...”她踱至墙边,伸手转动那柄细长暗器,片刻闻到“咯咯”声音,仿佛巨大器械转动似的,就藏于那堵墙体后边。
真正钥匙,就是这暗器呀!
院长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设计这个钥匙谁都能拿到,晓得门路的却没几个。它钥匙藏在门里,不可能落到任何一个人手中,那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再有人不知利害非要偷开,那便是整个人被钉在墙上。伤口不至于死,却也逃不掉了,顶端那蝮蛇纹饰卡住身体,要将身子挣出去必死无疑。
我赞叹一声,便道:“不知如虹院院长何许人也,但你又怎会晓得‘钥匙’?”
她道:“我如此聪明,自然一猜便中。”
我问:“哪里聪明?为何我望遍每寸都寻不出一点?”
她又闷头不语,不知怎么地。
玄铁门开启,脚边都在颤颤。它重千斤,此刻竟会自行打开,底下要承住千斤,也需不一般的设计。院长该是个精通机关之人,将一切设计的完美无缺。
她拍我一下,率先进去。
见那矗在墙上的钥匙,我不免疑惑。“那钥匙如何处置,莫不成出来后再给塞回门里?”
“哼!不需蠢人来操心。”
随她进门,我最后扫过一眼。如虹院门生都聚在院前喧闹,二曾确应无人。虽不做偷盗之事,我也不希望这一幕被人看见。
但我却看见一张纸片!它只有巴掌大小,散落在门内。
我将它默默拿在手里,其上空白一片,但它作用绝非小觑。
院长很狡猾,门上嵌张纸片,若有人偷偷进出,纸片自然飘落而下。虽我未见它原本夹在何处,但我肯定低过眼睛,便在大门自动合上时,又给嵌了回去。
十岁时,我便做过这样事情。如今还用得上,只托乱世的福,太笨的人实在难以生存。
“若不跟上!本小姐可要抛下你一人。”她声音从远处飘来,因此地空阔,幽深无比。
我大步踱去,不禁被此地震慑一番。
此地包罗万象,金银珠宝、彩缎簪饰都是俗物,任这大堂里每件东西,都是从未见闻的古怪玩意。大如巨石,其石上有壁画,石内有石,竟有异光涣散而出。小如一珠,此珠土棕颜色,竟仿佛活物呼吸,表面起伏不断。
此地杂乱的很,不但分有大堂,甚至四处设有房间。排列十分复杂,若非黑芊领路,定要迷失其中。几步一颗夜明珠,微微闪耀,将此地笼得一片淡绿。
又撞见一塑木制神雕,不知哪边的神,嘴巴如鹰钩,身子却是个人形,双手交叉,右手手里一支弯拐。相邻神雕还有三个,都是奇装异服,兽头人身。其中一只为狮,另一只则是豺头。
她也立下来,道:“西域还要往西之地,当地人奉它为战神‘莫’,传闻其羽翼一挥,便是惊天地洞的尘暴,自古以来,勇士只需摘到一根翎羽便可战无不胜。”
我揶揄道:“将希望托与一根翎羽那刻,那人便已失去成王的资格。倒你们院长好淘气,天上地下都给跑穿了不成?”
“兴许有些人,生来就难以拴住。”她亦在惊叹这些奇物。“不论来过几趟,仍看不尽这些风景。”
她说的不错,人生苦短,难以看遍天下风景,只需一搏,自会留下曾经的足迹。
厅堂浩瀚,却被四处摆放的藏品分隔成了迷宫,偶尔还出现些独立房间。想必藏在屋里的都是珍品,找到线索的几率大些。我便问:“谷时雨先前可曾进过哪间屋子?”
“不晓得,但这开门之法却是她教给我的。”她说罢,便朝就近一间房去。
夜明珠旁它显得幽邃,身旁是些铁人,这些铁人个个神色迥异,姿势仿佛献舞,又似呐喊,令这小房间多几分慑人。
房里仍是一片碧绿,四处堆积藏品。我只踏一步,竟带起一阵灰尘,显然有些年月了。我边找边问:“院长这一云游多久?”
她答:“初春出游,至今未归。”
我换个说法:“院长有几日待在院中?”
她答:“就本小姐入院以来,只见过一面。大约留了半日,便又投身万里外。”
好个称职院长!我道:“平日谷时雨代职,如今她不在了,各位先生也无踪,不如由我来受万人叩。”
“哼。”她投来几缕轻蔑,却是面上踌躇,仿佛认真考虑了一番。“莫忘了丙院授书老者,他或可胜任,绝不是你。”
“我看那老头儿孱弱,授课之时,仿佛随时都要驾鹤归天。”
“......”黑芊默然,问:“那丙院武师何人?”
“武师大病一场,也死了。现在换一醉鬼教枪,他只听我的。”
“......”她更为沉默。
“不过玩笑罢了。”我见她颇为认真,难忍偷笑。说着说着,却已见着一个墨坛。它本身极为普通,就是个黑青坛子,只是陈列在此便不一般。
滴尘不染!
其主半年未归,如何在这半年里头一身无垢?我不由得举起此坛,觉到微微颤动,仿佛有活物藏在里头。
此坛不过手掌大小,却很生猛,仿佛一头巨兽在里闹腾。其身冰寒无比,且这寒意并非存于肌肤,而由指头入髓,蔓延到每寸骨头里。需以七荣内力加持,方才抑住这番寒意。
我问:“坛中何物?”
黑芊见坛下压有字条,凝眉轻读:“苗疆族人多以毒虫精蛇炼魄,至毒淬炼九九八十一日,方得...”
“方得什么?”
“后边并未载下,但它禁锢坛中定有道理。”
坛子寒意急剧蔓延,我只得将它放回台上。仿佛一张巨嘴,透过厚厚坛子吸去了我诸多内力。恐怕将这坛子握一时辰,每滴、每寸精华都要被它吸食,变为人干。
“哧哧...”竟有怪音从坛中传出,似那旷野长风,吹打在峭壁之上。
“莫管它了,还是寻找谷先生留下的线索。”黑芊催着,我只得将字条压在原处,那坛也归于寂静。
它能感觉到我,我也借由七荣之力察觉到它。
这间屋内尽是杂七搭八的收藏品,干尸、头骨样样俱全。不得不佩服,院长十分有毅力,漫漫旅途积攒了这么印记。
托他毅力,兴许要个十载不眠不休,方能寻出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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