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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于狗蛋来说是漫长的一天,漫长到他已经回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才堪堪夜幕降临,看着窗外的夜色,狗蛋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丝毫没有睡意。这时,房门传来开锁的声音,狗蛋视线随着声音转移,看着门口,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会来?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却是二赖子,狗蛋没有暴跳如雷,只是非常平静地道:“你是该来看看我,怎么着也得给我个理由,哪怕是骗我,因为我不愿意相信自己最好的兄弟会背叛我。”
二赖子听得狗蛋的话,眼眶瞬间就有些泛红,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狗蛋也不阻拦,甚至连身都没动一下,生受了二赖子三个头。二赖子起身道:“胖子,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狗蛋问道:“哦?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你不惜陷害自己最好的兄弟?”
二赖子说道:“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小赌两把,这个胖子你是知道的。”
狗蛋点点头,没有说话。
二赖子继续道:“事情就在前不久,猛虎帮做了个局,让我输了个倾家荡产,真的是倾家荡产,当场就派人叫我爹和我儿子来做抵押,然后给我时间筹钱换人,当时我还没察觉是猛虎帮的套,想着弄到钱,再把两人赎回来就完了,结果等我爹和儿子一到,他们立刻变了脸,也不要我钱了,只要我答应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就放了我爹和儿子。”
狗蛋道:“所以你就做下了这事?”
二赖子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当时我说,要么就还钱,要么就要了老子的命,祸害兄弟的事,老子做不出来。然后猛虎帮那个侯帅就开始劝我,说你和胖子兄弟俩跟着马永波这么些年,出生入死多少次,到头来还不是个马仔,一年你们收上来多少钱,八成都进了姓马的个人口袋,不如自己当个帮主来的痛快。”
狗蛋道:“哦?这怎么说?”
二赖子好似来了兴致,说道:“我一想也是,不说咱们帮赌场、妓院这些产业,就是光保护费一项的进项一年下来也不是个小数,可我们呢,我们得到多少,胖子就说你妈病重的那会,你连个药钱都得管帮里借!反正我是心动了,当时我们就约定好了,由你来挑这个头,造了黑鹰帮的反,胖子你来做帮主。可怕你不愿意,他们才设计出这个套,逼你反出黑鹰帮。”
狗蛋问道:“猛虎帮承诺了你什么好处?”
二赖子脸上已经泛起红光,说道:“你我起事之后,猛虎帮会大举前来配合,内外夹击之下,定叫黑鹰帮灰飞烟灭,到时候你就是新帮主,我就是副帮主,还需要什么好处,这就是好处。”
狗蛋摇摇头道:“二赖子,你走吧,不要回来了。”
二赖子见狗蛋这么固执,急道:“胖子,机不可失啊,帮里向着你的弟兄一半有余,现在都已经准备好了,包括这门口的弟兄,都是咱们的人,只要你登高一呼,咱们就要建立新的帮派了,你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狗蛋还是非常坚决的摇头,说道:“二赖子,我即便被冤死,也不愿死前再背个背信弃义的骂名,要是你还听我的,就赶紧收手,再往前,那就是万丈深渊。”
对于帮派间的形势,狗蛋看得分明,黑鹰帮与猛虎帮在这县城之内势力不分伯仲,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旦哪家在这时候内部出些大的变故,那便是万劫不复,猛虎帮就是看准了这点来设计的连环套,只要自己贪生怕死,或者对权力有那么些不切实际的野心,那么很容易就掉进套里,一旦走出了造反的第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黑鹰帮内斗,猛虎帮在一旁煽风点火,这场面一想就让人浑身冒冷汗,说什么成立新的帮派,只怕到时候猛虎帮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你,想通此节的狗蛋,那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凭二赖子说出大天来也不为所动。
“说的好!”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好声。
狗蛋与二赖子同时扭头看去,却见堵在门口的正是马永波!
马永波笑眯眯地走进屋内,拍拍狗蛋的肩膀挨着狗蛋坐下,对狗蛋道:“妈的,老子就说老子不会看错人,胖子怎么可能叛变,原来都是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搞的鬼。”说着便一脚踹在二赖子身上。
二赖子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道:“帮……帮……帮主,你……你怎么来……来了?”
马永波骄傲地一扬下巴,说道:“他娘的刘铁柱会耍心眼,老子就是木头不成?老子如果不是将计就计,能逮住你么?”
马永波虽是这么说,可狗蛋心里琢磨了一阵才泛过劲来,刘铁柱的连环套固然毒辣,可马永波也不是吃干饭的,想必今天从二赖子举报狗蛋开始就起了疑心,但依然配合猛虎帮的设计往下演,就是想看看猛虎帮到底想干什么,顺便看看自己的队伍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借着猛虎帮的手,把那些不稳定因素一次弄个明白,一个简单的将计就计,一来挫败了猛虎帮的阴谋,二来抓出了包括二赖子在内的一大批反动份子,三来还了狗蛋一个清白,真可谓是一石三鸟。想通此节的狗蛋,心中不免有些发凉,感情白天自己是被当猴耍了,而晚上才真正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二赖子听得马永波的话,二话不说起身朝门外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啊,来人啊,都给我出来啊!”
马永波和狗蛋同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可怜的二赖子,只会动手而不会动脑子,在这黑暗血腥的地下世界中,迟早要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果然,未等他跑出门口,就被两人制服,而他所谓的准备好的弟兄们,只怕现在都和他一个下场。
狗蛋看着被压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二赖子,想起了二赖子往日嬉皮笑脸拍自己肩膀的样子,想起了二赖子与自己谈起某个妓院姑娘那心驰神往的猥琐样子,想起了二赖子与自己背靠背同赴生死的坚定样子,想起了二赖子因为脑子不够数被自己数落的狼狈样子,只是这次,二赖子,你错的太离谱了。
狗蛋不忍再看,背转身,说道:“二赖子,庄胖子答应你,一定救出你爹和你儿子,视你爹为亲生父亲,送他终老,视你儿子为己出,养育他成人,你,安心的去吧。”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二赖子哭喊道:“胖子!二赖子这辈子对不起你,只愿来世还能和你做兄弟!”
去吧,兄弟,来世我们还做好兄弟!
狗蛋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再次出现了意识恍惚的状况,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最终如一个泡沫般,“啪”地一声碎裂开来,另一个更加清晰的世界出现在眼前,强子、小溪、大狗一个都没少,还有站在一旁的高小黑和另外一个年轻人。
而关于狗蛋的记忆也重回脑海,他想起了自己正在经受问道宗第二关考验,心中对这第二关心惊不已,自己竟然完全变做了另外一人,并且自己还没有丝毫察觉,直到此刻回想阵中的经历,仍然觉得真实无比,如同自己亲身经历一样。
高小黑打断了狗蛋的思绪,说道:“新进三人均已考核完毕,徐强,化身一城之主,不为强权动摇,不为金钱诱惑,通过!穆晓曦,化身绝顶高手,为天下苍生计,放下个人恩怨,通过!张狗蛋……”说道这里,怪异的看了狗蛋一眼才接着说道:“化身帮派成员,身陷阴谋,依然坚守本心,通过!宁涛,你带他们去登记吧。”说完转身便走,也不多解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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