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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还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看,安德烈就轻声说道:“不要动,那东西听不见也看不见,只凭借震动感知周围的一切!”夏佐闻言只得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站在了原地。
“怎么会遇上这种东西?”安德烈身体也像是凝固在了原地,说话时嘴唇的开阖都控制到了最低,“这东西不是早该消失了吗?”
夏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安德烈如此失态,但是看着面前如同木头人的三人,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继续压低呼吸等待着。
世界仿佛就此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无尽风沙在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夏佐忽然感觉脚边的沙粒在轻微的震动,然后向着一边缓缓流去——沙丘的倾斜角度发生了轻微的改变!安德烈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死死的看着前方,头上挂着一滴豆大的汗水。
此时夏佐也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景象——在他左前方的沙丘微微鼓胀起来,许多沙粒开始往夏佐他们这边流动。
沙地下是什么?夏佐才刚刚这样一想,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模糊轮廓,那是一只长虫型的巨兽。同时在他脑海里浮现了一行字,像是本来他就将这些字储存在记忆中一样,“杂血虫族,成虫战斗力近五十级。”
夏佐又只得心里默默感慨一声,果然血脉不决定成败啊。这还是杂血呢,比眼前这个吓得动都不敢动的纯血狼人强多了。想着夏佐又瞟了安德烈一眼,后者只是盯着眼前的沙丘,没有注意到夏佐鄙夷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鼓胀的沙丘在四人身边慢慢的移动,像是一尾鱼在绕着饵料游弋,四人的心情也越发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压至最低了。
这样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面前的那座沙丘又开始缓缓的平复下来。看着沙漠里那点的鼓胀处逐渐远去,安德烈长舒了一口气,神情渐渐放松下来,轻声说:“它好像没有发现我们,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走。”
夏佐却突然问安德烈:“就算是一滴水的震动那东西也能发现吗?”
安德烈还没反应过来夏佐说的是什么,一滴汗水就从他的脸上滑落。连安德烈都觉得那滴汗水落在沙地上所产生的震动如此之大,他突然又想把夏佐掐死了。
“我想学的是找人,”伊莲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不是一直给你倒酒。”
“要学找人,”灰发人双手一摊,扬起下巴指着酒杯,“就得先倒酒。”
伊莲气恼的看着灰发人,可还是拿起酒壶开始往那个杯子里倒酒。杯子不算小,但是在伊莲的手中,两秒就注满了浑浊的酒液。
灰发人满足的拿起杯子开始喝酒,却仍是有些不满意指着心口说:“你的心没有静。”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对面前的少女说:“再来。”
伊莲气鼓鼓的再次将酒杯倒满。灰发人依旧是满足的喝完,然后指了指酒杯。
重复几次之后,灰发人苦笑着的摇了摇头,“你这小姑娘,故意的吧?让我喝了好几杯这样浑浊的酒。”说完将杯子放在甲板上,从伊莲手上拿回酒壶,然后右手举起酒壶,左手撩开宽大的衣袖,开始倒酒——灰发人倒酒时,壶与杯像是被酒液联结在了一起,浑然一体;酒液如同银线,准确无误的垂到了杯子中,甚至没有泛起一点涟漪。等灰发人停下,抬手示意伊莲过来观看时,伊莲才发现杯子里的酒不满不溢,并且酒液澄澈,竟显得很是不凡。
在伊莲观察的时候,灰发人才不疾不徐的说:“倒酒虽小,要倒好也是很不易的。做事就好比倒酒,做到不偏不倚,不溅起一点涟漪很难;修行和倒酒也差不多了,要坚持本心,稳定前行很难,可若是做到了,就和这杯酒一样,是谓不凡。
“你是个天才。你学过关于空间的法阵,学过关于空间的魔法,也学过各种各样的魔法……但是你太急躁了,你忘了去寻找一个根源,去坚守一条道路。”
“你要跟我学法,不管是学什么法,都要明白一个道理,万物相连,必有其源。就算有空间万千,也可以一法看遍;时间就算流过千年,又能让人多看几眼?虽身有囚笼不能出;我心却无踪困不住。”灰发人看着四周枯寂的空间缓缓说道,“我的命,一直都属于时空之外啊。”此时略显瘦弱的他虽然坐着却突然让伊莲觉得高大了起来。
灰发人就这样坐着望天,伊莲觉得他虽然在望天,而且没有睁眼,但是一定“看着”自己。伊莲狡黠一笑,朝酒杯射出一道气流,似是无奈的叹气:“老头,你的酒可是洒了。”
“是吗?”灰发人似乎有些慌乱的低下头来查看,然后微微一笑看着前方说道:“丫头,那你再帮我倒一杯吧。”
虽然安德烈想狠狠的把夏佐给掐死,但是眼前的大家伙决计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就在那滴汗水落在沙地后,沙丘下的大家伙就已经冲到了众人面前——现在它正在距离安德烈不超过一米的地方歪着头感受着些什么。
夏佐确信这是他十几年来见过最丑陋的东西——那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蚯蚓,它的直径大概有两人之多,身体分成无数节,每一节下方还有许多不停游动的触须,它的头部中心有一个布满褶皱的小点。夏佐看着这丑陋的虫子,猜测安德烈害怕的大部分原因大概是怕死在这么丑的东西肠道里。夏佐想到这里,心中恶寒,胃部都有些抽搐的感觉。
“嗒嗒,”那东西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还伴随着一些回音,它缓缓的向安德烈靠近,都快要撞上安德烈的鼻尖了。安德烈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安德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时刻准备着进行最后一搏。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远方传来的口哨声的震动吸引了巨虫的注意,巨虫的头颅微微偏了过去一点,盯着哨声来源的方向,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巨虫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朝那边猛冲而去。几秒钟之后,众人才听到了一阵像是骆驼垂死时发出的嘶鸣。
“没想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还会有沙漠盲虫这种东西,”安德烈还是有些后怕,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得快点……”他正准备对夏佐说些什么,却发现夏佐已经朝着巨虫离去的方向跑去了。“你去哪儿?快回来!”安德烈看了看夏佐的背影,大声叫道,“你不要命了啊?”
此时夏佐已经翻过了一个沙丘,只听见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有人在这里,而且他们可能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东西,我得去提醒他们。”
安德烈咬紧牙齿,他不知道他跑过去,那沙漠盲虫可能先攻击他吗?安德烈看了看两名亲卫,沉吟片刻后,用力的呼出一口浊气,对两名亲卫说:“跟上他!”说着率先朝那个方向跑去了。
夏佐的视野里看到的可不是安德烈想的那么简单——在他的视野中,几个人好像是在围杀那只巨虫,而要猎杀那只巨虫,那些人的整体实力肯定要超过五十级。同时,夏佐想要看看“黑瞳”到底能帮他看到一个怎样的水准之上。
夏佐发现安德烈等人赶来的时候,心中一暖,速度放缓想等着他们一起过去——夏佐心想,有一个朋友可以在身边还是很好的。
另一边,两辆用骆驼拉的马车前,四个穿着同样的护卫服的人围着一个巨大的尸体说着些闲话。
“这玩意儿不怎么强嘛,”其中一个中年人看着地上的虫尸说,“不知道刚才被困的那几人怎么回事,这东西都对付不了。”
另一人嘲讽道:“不怎么强,呵,那让你跟它单打独斗怎么样?”
先前那人还未反驳,另一人突然插嘴:“那边那伙人肯定跑了吧?也没说来感谢一下啊,还死了一头骆驼。”
这时,从四人身后的的一辆简朴马车中走下一个华服老者,四人赶紧行礼:“霍斯总管。”那总管摆摆手说:“叫我老霍斯就行了,不用那么拘束。”说完,老霍斯跳下马车,走向另一辆马车,他行了个礼道:“小姐宅心仁厚,看来是没有救错人呢。”
那马车中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让这沙漠都有了一丝凉意:“这种情况下很难会有人再回来的,我也想看看我救下的,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话音刚落,夏佐就出现了在沙丘之上。
夏佐看了看下面的情形,心中还是略感吃惊,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不过面上还是装作很吃惊,嘴上依然大声喊道:“各位小心,那东西很危险,千万不要动!”喊完后夏佐就向沙丘下跑去了。
安德烈带着两名亲卫也出现在了沙丘之上,听见夏佐的喊话,以为沙漠盲虫还活着,止住脚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沙丘下的情形。
那四名护卫本来想嗤笑夏佐一句,可是老霍斯挥手制止了他们,说道:“都不要动,假装那东西还活着。”听见总管这么说,那四名护卫只得站在原地假扮木头人了。
后面的马车也在窃窃私语。“小姐,那小子不是傻子吧?”一个像是侍女的人说道,“知道那虫怎么捕猎,还敢跑过来。”那小姐也是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侍女又说:“小姐真是善良,连傻子都救。”那小姐白了一样侍女,轻轻啐了一口。
等安德烈看清楚了沙丘下的情形,发现沙漠盲虫好像已经变成了尸体。他也是面带疑惑,挠了下头,对身后的人说:“萨鲁托巴,是我眼睛花了还是下面的人傻了?”萨鲁托巴憨憨的笑着:“反正看样子‘少东家’没傻。”安德烈笑了一下说:“对,‘少东家’。
等夏佐走近,发现老者和四名护卫都站在那里,假装很惊讶的看着沙漠盲虫的尸体说:“居然死了!”然后转脸过来,看着场间一动不动的几人:“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不动?”实际上夏佐是扫过了这几人,想看看他们的等级与种族,可是他没有看到等级,只是知道了这几名护卫都是普通兽族。而那老者却是人族。
那老者听见夏佐的问话,笑着回答:“你不是说有危险,让我们不要动吗?”那四名护卫也都笑了起来,不过没敢说什么。
“清儿,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马车中,那名小姐问。侍女清儿答道:“长得倒是有些清秀,就是有些呆,眼睛有些小。”那小姐想了想,“让老霍斯把留下来,我要仔细看看我救下的这个傻子。”
安德烈这时也带着两名亲卫走了过来,单手捶胸对老霍斯致意,“谢谢您救了我们。”安德烈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本是诺拉帝国东漠行省的客商,路上遭遇风暴,不幸与大队走散了。”安德烈说着指了指夏佐介绍:“这是我家少东家,我是他的亲卫,安德烈。”
老霍斯也回了一个礼,对着夏佐说道:“天有不测风云,少东家不用太过担心。”夏佐听到安德烈这么说,也就按照昨天商议的那样装作了少东家,并对老霍斯说:“不知您怎么称呼?”
老霍斯微微一笑:“叫我老霍斯就行,我是一个管家,护送我家小姐回家。”
夏佐刚想继续说,突然后面的马车里有人叫了老霍斯一声,老霍斯转头致歉后快步向马车走去。时间不长,老霍斯就走了回来对夏佐说:“我家小姐说像你们这样赤诚的商人已经不多见了,而且最近这片沙漠不太平,希望与各位同行一段路程,有可能的话互相关照一下。”老霍斯的话说得委婉,但实际上大概就是觉得夏佐他们可能需要保护。
夏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忍下疑问点了点头,今天差点就交代在了这片沙漠中,他可不敢托大。
夏佐回头看了眼那马车,发现马车的帘子微微拉起,然后夏佐就痴痴的凝望着那里——多么令人心醉的褐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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