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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这位权贵出身的夏国少年,轻车熟路地扶起正在施礼的宋川,好言抚慰宋川,询问宋川的身家情况,一派“明君遇良臣”的温馨画面。
宋川立刻装出一副惶恐不安,惴惴不安,欣喜如狂的样子,就差要俯首跪地,牵马执鞭发誓效忠了。
见到宋川这副样子,权贵少年心中不安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才慢慢浮现出一丝傲然的神色,不过这一丝丝傲然神色很快就掩饰不见。
少年一旁的残军侍从,这时适时对宋川介绍道:“我家公子乃是大夏平南将军亲侄高欢,小兄弟只要保我家小公子安然回到王城,必然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光宗耀祖!”
不待侍从将话说完,宋川立刻表示愿为少年效力,为少年回国效犬马之劳。单膝跪地,将左手执拳,敲击自己的胸膛,砰砰响。向少年做效忠礼。
宋川是那般容易被人降服的人?很显然不是,但此时此刻向少年效忠自有其一番道理。宋川心中计较道:“能保此人,必有一番大富贵,与日后武道修炼也有一番大大益处,若保不得此人,将此人献于云国,想来也可以保得一条小命,只是这等反叛之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轻易去做,须知宋川于云国有杀亲血仇,安肯轻易降于仇敌!”
看是考虑计较诸多,其实不过是电光火石一般,刹那就已经考虑周全。
宋川施完礼,立刻向高欢建言到:“此处乃虎狼之地,我军人困马乏,已到强弩之末,不若立刻转移到山林,好躲避云国捕杀,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高欢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只见向左右侍从吩咐一通,少年周遭的夏军立刻准备起来,不小片刻,便收拾妥当,在少年的带领之下,残军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在一群足有万余人的夏军方阵中,中军所在的统帅大帐之中,一位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挺拔的大汉身着厚重精致黑衣铠甲的大将,端坐于主将位上,却见这位大将,铠甲由上到下包裹只余面部暴露于外,身后披着一副披风,让人有一副威严之感扑面而来。
若是宋川此刻见到这位将军,心中必定大惊,因为他无意之中所救的名为高欢的少年和此人好似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叫人一看便可知晓,二人必是父子血亲。
帅位下面跪着一名副将模样打扮的夏将——李振国,次将用脑门抵地,头强于地,身体不住的颤抖,口中不住的请罪:“末将有罪,罪该万死,竟将小将军失却于乱军之中,末将有罪啊……”
说话之中,却见此将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然化为了女儿般的嘤嘤哭泣,帅案后的高欢之父——平南将军,夏国王族,高炜,心中虽恨李振国失了儿子,却也知道,李振国已拼尽全力,实在是夏军溃败之下,乱军没了约束,乱了军阵,丢了高欢。
想到此处,高欢快步走到李振国面前,扶起李振国,亲自为其拭去眼泪,须知李振国也是百战的铁血真汉子,平时也是流血也不流泪铮铮铁汉。
见到李振国如此这般,高炜更是不忍再去苛责手下爱将,高炜顿了顿低沉说道:“我知将军已竭尽全力护佑我儿,乱军没有约束,失了此子也是天意,只道将军安好,也没深的遗憾,还望将军好好休养一番,不要为此事太过伤感。”
不待高炜将话说完,李振国两只眼睛泪水好似决堤一般,哗哗的流,只是口中仍然不停呢喃道:“末将此生必杀光云狗,已报将军大恩,以慰小将军在天之灵!”
不管是高炜,亦或是李振国皆以为高欢凶多吉少,怕是已生死魂灭,却不知此刻的高欢在宋川的引导之后竟然万分幸运逃过死劫,一群夏国残军全躲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
一群夏国残军围坐于一起,彼此皆默不作声,各自取出自家所携干粮,虽有怪味,且干硬难以下咽,但此时此刻,没有一人去抱怨,大家心中此刻所想怕是:“只要可以逃回国内,就是让我生吞泥土,也是心甘情愿!”
宋川漠然坐于一旁,眼观鼻,口观心,也不多言多语,冷冷看着少年周遭侍从的神色,可以看出这些人怕是家生子(世代为人于奴的家族,可比照满清入关时八旗包衣奴仆),既是身陷危境,仍然保持对少年绝对的尊崇,万事听凭少年吩咐,一副生死置之度外,宋川从余闵的记忆中知道也只有豪门望族才有这等底蕴,培养出这等死士。
少年好似因为被宋川所救的关系,对于宋川不是拉拢就是许诺,宋川虽然知道这是少年拉拢人心之举,心中却也为云里雾里的富贵荣华,激动不已,但是,余闵的阅历清晰告诉他,一切一切都不如保住自己的小命,富贵荣华哪有那么好拿?
宋川将心中纷繁的念头理了理,站起身形,顿了一顿声音拱手施礼向少年道:“不知公子对于我等脱困回国可有想法?”说话间又向少年鞠了一躬。
少年望向宋川,脸上看不出表情,停了片刻,向左右低语了几句,道:“不知小兄弟,与我等脱困,可有妙计”眼中泛出一目希冀眼神。
即便宋川早已经和余闵这等人老成精的灵魂合二为一,仍然被这缕纯净的目光所打动,心中竟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但不小一会,宋川便知道,这等手段怕也是上位者对于属下的鼓舞其效死命的手段。
宋川低了低头,低声道:“小人,人微言轻,安敢为公子筹划,但有所命,小的必效死命。”
少年倒是为宋川的这一说辞大吃了一惊,心想,此人倒是一个知进退,有思想,有些能力,只可惜在这等险境,却也是可悲可叹。
清了清思绪,心中大定之后,少年高欢沉了沉声音道:“宋川兄弟,实不相瞒,我等回国必须要走南玄关,此地离南玄关倒也不远,只是此刻南玄关下必定被云军所占,我等想要安然过去,也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停了停声音,高欢看了看宋川的表情,见宋川没有太多表情,便继续说道:“我与兄弟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唯有冲破南玄关前的敌军,才会有生机!”
宋川闻言皱了皱眉,闷声道:“不可以走其他的路吗,我们这点人冲击敌军,怕是死无葬生之地。”
高欢的话被宋川打断,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看着宋川,摇了摇头道:“我们本就身在敌境,无时无刻不是危险异常,想要绕道回国几乎可以说是死路一条,我之前的主意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唯望上天护佑我等!”
宋川脑袋低了又低,眼中冷芒闪了又闪,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一些什么,但他那手握战刀的右手紧了又紧。
宋川也不言语,还是低头不言语,顿时山洞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炭火不时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最后还是高欢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柔声道:“云军人虽多,但却也有劣势,战线过于分散,我们可分出一部分军士攻击云军,行调虎离山之计,届时剩下之人从旁突进,必可一战功成。”
宋川心知此法是极好的,却也明白,这行调虎离山计的人马怕是要十死无生了。心中猛颤,难道,高欢这个小贼要我去送死,为他赢得那一线生机。
只见高欢又道:“所以,我想请宋川兄弟做我贴身护卫在弟兄们冲击云阵之后,与我一起于薄弱处杀到南玄关下。”
宋川,紧握战刀的手松了松,猛地抬头,单膝跪地,向高欢行礼大声道:“敢不效死命!”
其实,宋川想的没有错,高欢之前出言试探却有想要宋川去做诱饵,只是见宋川半响不搭语,且手一直紧紧握住战刀,便心知,怕是不好强让宋川做饵,否则,怕是有波澜要生。
有鉴于此,高欢,临时决定换人去做诱饵,让宋川去做自家的护卫,护自己杀出重围。
宋川倒也光棍,打蛇顺竿爬,直接跪地效死命,向高欢表忠心,二人倒也落得皆大欢喜,只是这调虎离山计能否成功,却让二人心中越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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