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514,亚修比港,至尊号战舰甲板上。
“那是……波拿丘在燃烧吗?”看着远处燃烧着的波拿丘,曾经的公主,如今的女王指着那被火焰烧红天空的方向喃喃自语。
整座城市都在她的面前燃烧,距离太远,让她看的有些不太真切,但有着草原精灵血统的她,还是能够听到顺着风声传来的呐喊。
战斗艇们从她的头顶飞过,迎向那些不请自来的同行,在更高的地方,战斗法师们结成队列,使用着神圣飞弹巢的他们与新伊甸的哀号女妖们进行着仿佛如同列队射击的工作,当所有的飞弹出巢,战斗法师们就将抛离飞弹巢,打开护盾,为彼此的性命而战。
“陛下,你怎么在这儿。”
从她身后传来的焦急话语让这位女王转过身,看到来人,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安塔姐姐。”
“玛索先生让我要好好照顾好你,请快一点离开甲板,天上掉下来的飞弹巢可不认人。”安塔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握向这位陛下的小手。
“不,我要看着父亲的城市。”这位陛下拒绝了,她将手收到身后:“有那么多人在为我的姓氏而战,我不能做胆小鬼,不可以做胆小鬼。”
“可你是费萨尔家族最后的继承者了,如果你死了,费萨尔家族就再也没有人来继承这个传承了那么多年的姓氏,王旗将会倾覆,这个国度将会彻底死去。”安塔看着眼前的小孩子——是的,小孩子,她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却成熟的像一个大人。
如果说失去亲人会令人成长,那这种成长方式真是令人心痛。
她没有说错,她是费萨尔家最后的一人,家族倾覆于战火之中,亲戚,家人,甚至父亲都已经战死了,她的母亲在北地,但有消息传来,在获知了自己丈夫的死讯后,自决而死。
她失去了一切,除了这片土地上还忠于她所拥有之姓氏的臣民外,她一无所有。
“但这不是我离开这里的理由,安塔姐姐,父亲告诉过我,费萨尔家在灰暗年代只不过是一个小贵族,亡潮席卷了整个大陆,先祖与同伴,还有千万外乡人一起解放了祖国故土,得同伴们推举,有着丝毫先朝王室血脉的先祖戴上了那顶王冠……所以,守护这片土地就是费萨尔家族的职责,我是费萨尔家族最后的一人,理所当然要看顾着这个国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个小姑娘涨红了脸:“父亲,叔叔,姐姐……大家都死了,他们忠于自己的使命,现在轮到我戴上王冠了,所以,如果命运需要我献上生命,我会非常高兴的……因为我完成了这个姓氏给予我的责任,费萨尔家没有人是背誓者。”
“没有人需要你去死啊,陛下,活下去才是您应该做的。”安塔笑着,虽然她很想哭,这该死的战争夺走了太多了东西,有情昭日月的友人为她而死,有日夜同行的战友魂归神国,更有无数见过的或是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死在各种各样的角落。
就像现在,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她眼前的这座城市里死去,没有人许给他们什么奖赏,没有爵位,没有金币,甚至连吃食都不能应有尽有,很多时候,一条鱼,一只老鼠,一颗果子,都是珍馐……因为那是海里的产物,那是难得的肉食,那是未枯萎的树枝上唯一的果实。
大家都说,这些东西比神秘的肉好吃。
安塔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神秘这个词代表着什么,但是守护这座城市的所有人,无论是外乡人还是原住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当然想活着了,但是像父亲说的那样,必要的时候,死亡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结局,因为人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安塔眼前的这位小陛下脸上满是骄傲与泪水,安塔点了点头,最终伸出手,将这个哭出声的女王抱进她的怀中。
“玛索先生一定会把胜利带回来的,放心吧。”说完,安塔感觉自己的脑袋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
第三大道,东侧,散兵坑。
新伊甸人像疯子一样的冲击着防线,这对于杨文理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儿到处都是目标,他甚至不需要和往常一样挑肥拣瘦,更不需要对于目标肩膀上的花与叶挑挑拣拣,只需要选择一个家伙,把他的脑袋套进瞄准镜,然后扣下扳机就行。
甚至不需要目送对方撒手人寰的最后时刻。
坏消息是目标太多了,到处都是新伊甸佬,杨文理根本忙不过来——如果没有战斗艇将燃烧弹一次又一次砸下来,这片防线早就已经崩溃了。
“这里是三号,我们的援军在哪儿?”身边的一米二通信兵一边通信,一边帮杨文理将子弹装到桥夹上。
因为带有外放功能,所以杨文理也听的清清楚楚,“相信援军马上就到,对了你们的指挥官呢?”,对面这么问道。
这让杨文理扭头,他的指挥官额头上有一个早已不再流血的孔洞,整个后脑都变成了涂抹在大地上的涂料。
“指挥官死了!第二道防线已经被突破!我这儿和那些新伊甸食人魔之间只有二百七十五码的距离!”方耳朵的一米二大叫道。
与此同时,杨文理拉动枪栓,弹壳顺势落在了他的脸上,将这个小东西烫的嗷嗷叫。
推回枪栓,杨文理为空空如也的瞄准镜选了一个新目标,那是一个举着战旗的年轻人,黑发,看起来志得意满的模样。
是啊,已经突破了第二道防线,第三大道后面就是亚修比城的海港区,做为一个肩头有花有叶的指挥官,他的确可以骄傲,可以满足,当然也可以带着这样的骄傲与满足去死。
扣动扳机,看着他的胸口冒出血花,并最终摔倒在地上。
少有的目送,带着这样的感叹,杨文理拉开枪栓,这一次跳出来的弹壳被方耳朵一米二一把抓住然后丢开。
“我要离你的抛壳口远一点。”他这么说道。
在这样艰难的岁月里,杨文理很少见的笑了笑,将枪栓推回,年轻人将一颗新的脑袋套进了瞄准镜。
死亡不止是新伊甸人为东大陆人带来的特产,也是东大陆人为新伊甸人准备好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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