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第三天子 > 第十九章 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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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中天,炙热的阳光驱散一夜冰寒,已是三月中旬,中午有些燥热。

  此时此刻,李纯的心中应该是十分憋屈的,好歹他也是个皇子皇孙另外加个穿越者的标签,两次叫人包了饺子,命途坎坷,这叫怎么回事嘛。说出去还不给穿越众丢了脸面,以后还好意思叫嚣自己是穿越者了吗。

  究竟是什么人,三番两次的想致自己死地,第一次也就算了,搞了些土匪,小打小闹。可这次竟然让一州司马冒着被夷族的风险出手截杀自己。我靠,什么仇什么怨吗?这背后势力也太恐怖了吧。

  李纯叹了口气,动动身子,右臂已经麻木,只能靠着左手拄着长剑往里间柱子上靠了靠。

  高寓霞往李纯身前凑了凑,轻声道:“殿下,咱们接下去怎么办?”

  李纯瞅了眼,勉强露出个微笑:“凉拌。”

  “凉拌?”高寓霞挠了挠,恍然大悟,笑道:“是啊,太热了,职下给殿下扇扇风。”说罢,撸起袖子,拾起衣襟给李纯打起凉来。

  李纯竟然无言以对,勉强笑笑点点头。

  石泛皱着眉头,心想: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坚守住了。这个时候主动杀了李纯,不仅讨不到半分好处,而且还会暴露身份。如果我是李文通的话,说不定会把这谋逆的脏水往我身上泼。怎么想怎么都不划算,两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石泛一步上前,对李纯恭恭敬敬地抱拳,道:“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纯一怔,然后笑了笑,道:“坚守此处不是正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一旦我们被他们拖死在此处,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得主动进攻,在主动中寻找破绽,给予致命一击。不动则已,动则如风,寻找破敌之机。”

  石泛苦笑摇摇头,道:“殿下,咱们只有二三十来人,门外反贼可是还有上百人啊。”

  李纯笑道:“所以才要拼一把,否则我们在这书房之中只能等死。如果我是叛军一定会放把火,到那个时候可就真成了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所以不论如何必须冲杀出去,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石泛被李纯的话惊得冷汗连连,擦擦额头上汗珠,确实如此,如果火攻,他们的下场不外乎一具焦尸。点点头,说道:“诚如殿下所言。”

  李纯笑容收敛,正色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现在就是最好时机,集合人马,再战。”

  “遵殿下令。”高寓霞和石泛点点头。

  李文通提着沾血钢刀,气喘吁吁,神色冷峻,热汗如流水,一屁股坐在门外的石板地上。其身后满是提刀带弓士卒,哗哗啦啦,随意站着,你推我挤,人头攒动,一个个腰间别着淌血的脑袋,滴答答的黑血顺着裤子管流淌至地上,却是丝毫不在意。

  “娘的,歇、歇会……让弟兄们歇会,待会继续进攻。”李文通骂骂咧咧地说道。

  身后一个小亲兵探头探脑,上前在李文通耳边嘀咕道:“司马,他们太狡猾依仗着地利,咱们人也死伤不少。”

  “待会把整座书房给老子拆了,看他们还拿什么抵挡,老子……”李文通没有瞅亲卫,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大门内。

  却不想料文通话没有说完,一阵喊杀声打断李文通的话。书房大门洞开,从中冲杀出十来人,皆是手提利刃,口中大喊“杀……”顿时,杀声滔天,恨意满满。

  贼兵本以为房内众人都已经是待宰羔羊予取予求,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门内军汉还有气力往主动往门外厮杀,顿时军心大乱,都想这保命撒开了往四处跑去,阵脚大乱。军汉们见机提刀四下挥砍,竭力冲散包围,贼兵犹如成了柔顺的小羊羔,几声惨叫,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被肆意地收割着头颅。

  形势顿时逆转,高寓霞见状哈哈一乐,提刀直奔溃兵。眼见形势不妙阵,脚有崩盘的危险,司马就是司马,见过大世面,虽然被李纯等人打得措手不及但还是在几息惊慌后保持了以往的镇定,在亲兵的护持下,叫喊道:“乱什么,乱什么,都他娘的给老子回去,后退一步者杀。”

  说罢,便提刀主动砍翻了一个急忙后退贼兵的脑袋,血泉喷涌,鲜血横流。旁边几个亲兵也是不甘示弱,提刀四处砍杀此处溃散后退的散兵。几个倒霉鬼被砍杀在地,在猩红如泉蹦的血腥下,剩下四处溃散的逃兵迅速安稳了下来,整个阵脚稍稍稳定。

  左手提剑的李纯见贼兵快速稳定下来,心里暗暗佩服,但也无法掩藏住漫天杀机。此时此刻也别无办法,只有冲杀上去,否则就是一累白骨,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李纯高喊一声,一马当先朝李文通等人杀将过去。

  石泛此时此刻也是不来半点含糊,在这生与死的当口也是竭力拼杀,借着李纯等人吸引注意敌军注意力,砍翻几个上前贼兵,冲散旁边贼兵不顾一切地竭力向刺史府门口突围而去。

  众贼兵见他们的司马高危啊节奏啊,不能含糊,李司马挂了谁给他们发粮饷,谁给他们发赏钱,急急忙忙地朝李纯等人杀去,妄图阻拦下来。

  “喝”高寓霞刀光一闪,劈开贼人长枪,连人带枪劈翻在地,血花飞溅,冲散包围,护住李纯紧紧朝李文通处冲杀过去,一夫当关万夫莫摧。趁机瞥了眼石泛等人,心中大骂:王八蛋。

  “锵”李纯和李文通刀剑相抵,比拼劲力,李纯背后染红一片,面如白纸,顾不了许多借机屈膝长腿犹如一条钢鞭,直朝李文通裆下扫去,惊得李文通连连退却跌倒在地。李纯脚下用力,猛然垫步向后翻腾,双脚落地的一刹那,两名贼兵顺势挥刀扑上前来。李纯连忙一个低头,顺势一脚踹在贼人的裆上,而后向后一倒,栽倒在地的同时,懒驴打滚,躲开另一名贼人的攻击—屈膝起身,抬手就是一剑。一声惨叫,来人贼兵瞬间成了剑下亡魂。

  高寓霞见李纯背后被血水染红一片,长衣已然成了血衣,大骇,连连阻止李纯再次提剑上前,一把扯住李纯袖口,悲愤道:“殿下,不能再上前了。”

  李文通迅速再起身来,想不到堂堂皇长孙竟然用此下三滥的招数,心中大恨,可是一想到刚才惊心不已,自家的身家性命还是挺重要,便呼唤左右贼兵:“给我杀了他们,快去杀了他们,别让他们给老子跑了。”

  石泛被亲卫护着,且战且进,刚刚大好的局势,趁机就可以逃出生天,却不想贼兵反应过来,朝他这边涌杀来。他抬手就是一刀,将上前的贼子击退也不再追击,只是集中几个亲卫退守,不顾其他。

  李纯眼见众人又被包围成圈,对着左右高声喊道:“聚在一起,聚在一起……五人一组,结成防御圈,结成防御圈……”

  一行人且战且退,又被迫退回书房门口。李纯和石泛被护在中间,周围都是紧紧护卫着地侍卫,持刀注视距离不远的叛兵贼人。

  有了之前的惨痛经验,叛兵可能是被打怕了,并没有马上进攻,时不时地试探,玩起了车轮战术。纵然如此,李纯等人损伤还是很大,不到一刻钟时间便锐减了七八人而且又累又饿又渴。

  李文通见状哈哈一笑,钢刀一指,说道:“看你们还怎么脱身,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了,束手就擒吧。”

  李纯暗呸一声,抬头看了看太阳,心中喃喃道:“应该来得及,应该来得及……”

  石泛心中暗恨,看来这次真是玩脱。

  “杀。”一声令下。

  一众贼兵不再是小打小闹,争先恐后地直接是朝着被围等人冲杀过去,几个贼人如同见了红布的疯牛一般,朝着李纯所在扑杀了过来,硬生生地冲散了周边护卫。不好,李纯暗道,刀光一闪,“叮”李纯提起长剑挡住,挑飞来人长刀将贼兵踹出三丈外,可是之前的背上剑伤加上苦战多时早已力竭,意识模糊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一滴血汗滴进李纯眼中,另一个贼子钻了空子,一刀朝李纯劈头砍来。

  奶奶的,李纯心里心中大骂,下意识地向旁边腾闪,却还是没有完全避开,钢刀蹭着胳膊划去,割破衣裳,留下一条浅浅血槽。“锵”长剑落地,左手顿时没了知觉,传来火辣辣的钻心疼痛。他回头低头一撇,还好手还完整,心中却是暗暗惊心如果不是自己够快,否则自己就可成了‘大唐杨过’。

  提刀劈砍的贼子犹不罢休,瞅准李纯脖子横刀处挥来,但这次李纯却是已经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了,双拳难敌四手,高手也怕群殴!

  这一刀要是落实了,李纯小命可就不保了。

  下意识的,李纯闭紧眼睛,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不远处高寓霞等人惊慌不已,红了眼睛,疯了一般朝这边赶来。

  石泛则是抽搐着脸,李纯死了,谁来吸引敌兵主力。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破风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咻”一声,闪着黑黝黝光泽的箭镞直接从背后没入那持刀贼子的胸口,顿时贼子萎靡倒下如离水鱼儿抽搐。

  等了半息,身上却是没有传来疼痛感,李纯睁开眼见瞅瞅身上没有多余刀伤,往顺着箭来方向就见远处一个熟悉身影,心中顿时觉得解脱了,整个世界都美好了,世界大和谐。

  高寓霞见状急忙操刀连续劈砍,冲向李纯旁边往贼子腹上一记重踢,来人贼子脖子刀光一闪,但见浅浅血痕,随即喷射血泉。

  剩余的东宫侍卫纷纷将李纯重新围在中间,高寓霞更是横刀立马,直面众贼子。

  “殿下,恕臣失职。”高寓霞接着劈砍的空档转头朝李纯大声问道。

  李纯心中无言以对,几息后才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左顾右盼,才把提起的心放下,不禁暗骂:我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不是说猪脚都是有光环嘛!

  李文通却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刺史府门口站着一汉子,一袭黑色劲衣,高大威猛,颇有万夫莫当之态,正擎弓盯着这边,脸上怒气难抑,身后密密麻麻地杵着披甲执锐地镇兵。

  来人正是领兵救援的高崇文。

  “你是何人,胆敢坏了老子好事。”李文通长刀一指,阳光照耀刀尖散发幽幽寒光。

  “你要杀了他?”

  “是又如何……”

  “某不同意,某相信某身后的将士也不会同意李司马愚蠢地决定。”说罢,高崇文挥挥手,刹那间数百健儿哗啦啦地持刀涌入府中在叛兵外又严严实实地围了一层,使得本来颇为狭小的刺史府这下更显得拥挤不堪。

  李文通见着进来的军士,浑身颤抖,发疯似地挥着钢刀,指着高崇文喊道:“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假的肯定是假的。”

  “你们还不投降吗?某领着的是藩镇健儿,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高崇文丢下弓箭,拔出长刀,不理会宛若疯魔的李文通,指着一众叛兵说道:“你们擅自围攻刺史府,伤及大唐嫡长孙殿下,你们还想跟着李文通造反吗?”

  一众叛兵见这披甲执锐的军汉上前,又听着高崇文的话,顿时大眼瞪小眼,骚乱哄起,往后退怯,留下李文通一人站在众人身前。贼兵们本就是一群团结大头兵,没有粮饷义务集结训练,只能靠着给长官干点私活挣点小钱,长官指哪打哪,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被人数超过自身几倍的专业镇兵包围,而且还得知被自己围攻的人却真是皇长孙殿下,师出无名,哪还有半点抵抗意志,纷纷你瞅我,我瞅你。

  “不要被他骗了,不杀是死,拼了还有条活路,随我杀出去。”李文通声嘶力竭地高喊道。

  一旁的李纯瞅着情形,举剑高喊道:“孤在此立誓,放下兵刃投降者可免死,但有殊死抵抗地杀无赦。”哼哼,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锵”一贼兵将横刀往地上一丢,大声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多米诺骨牌效应一直以来是百试不爽地,识时务者还是占多数。眼见一人崩溃,一众贼兵犹如雪崩一般,哗啦啦地将兵刃丢弃在地。

  “我投降……”

  “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全是李文通指使我们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

  ……

  李纯话嘴角一挑,人就是从众动物,多米诺骨牌效应不可不防,以后我练兵必然先要练心。

  他转眼一瞧,但见李文通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李纯急忙大喊:“拦住他,拦住他,拦住……”

  李纯话音未落,李文通朝天一笑,眼睛一闭,一咬牙,挥刀自刎,血花飞溅,星星点点落下,轰然倒地。

  李纯咬牙叹息一声:幕后黑手成谜语了。

  ……

  ……

  金乌摇摇西坠,虢陕镇兵们镇忙碌地搬运残留尸体残肢,清扫掩埋斑驳血迹,收管投降叛兵……

  “殿下,恕臣来迟了。”高崇文一个箭步上前跪下,恭敬说道:“殿下伤势如何?我这找大夫就为殿下疗伤。”

  李纯忍着痛楚,摆摆手,笑道:“高叔来得正是时候,伤势无大碍。”

  “是啊,叔父来得正是时候,要不是叔父,我现在就跟殿下在底下团聚了。”高寓霞呵呵一乐。

  高崇文听完这话,蹙着眉怒瞪了高寓霞一眼。高寓霞自知又是失言,急忙闭上嘴,瞅了李纯一眼,见李纯没有异状便又乐呵呵地朝两人一笑。

  李纯没有心情计较这些,往四周看了看,问道:“李帅和裴度呢?”

  “李帅正帅大军折返,而裴度书生一个,受不了长途奔袭所以留在了李帅军中。我因担心殿下安危便是先行一步。”高崇文老老实实地说道。

  李纯听完点点头,不置口否。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殿下吩咐。”

  “接管陕州城防,关闭四门,抄没李文通府邸,不准放过任何一个人,收缴一切信札书籍……这件事高叔亲自去,不然我不放心。”

  “是。”说罢,高崇文给李纯留下两百余人充作护卫,他则领着百来人朝李文通府邸杀去。

  李纯看着离去的高崇文,一把扶住高寓霞的肩膀,强忍伤痛,脸上却是堆满笑容,朝着想要混乱摸出刺史府的石泛等人喊道:“石旅率这是要去哪啊?”

  说罢,百余军汉便将石泛等人隔离,团团包围又成了饺子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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