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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血祭很惊恐的望着满屋子的灰烬,如果不是他逃得快,估计他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地上的灰烬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龙之苍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那么强大又那么恐怖的力量。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幕所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他刚知道龙之苍有识别之眼的时候。那时候是恐慌,而刚刚的,是绝望。
刚才,在龙之苍说完那个字之后,开始头发无风自动,一股热浪席卷而来,迅速充斥了整个空间。以龙之苍为中心,方圆一米皆形成以热浪围成的龙卷风,显得中央的龙之苍更加飘渺和神秘。而一瞬间,龙之苍的黑发黑眼全部消失,既而全部变成了红发红瞳。猩红的眼眸露出了狂傲和危险的气息,瞳孔晶莹剔透,像能滴出血来,但被它注视,则有一种灵魂出窍,魂不附体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直视的恐惧;那是出于地狱的牵引;那是一种灵魂最深处的颤栗。
龙卷风停止,但热度却未消散,反而有着升高的趋势,而且血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迅速流失的水分,干燥、闷沉、窒息,比刚进入黑狱时还甚。从后脊背中长出一对青色的翅膀,血祭迅速飞出窗外,停在半空中,而他刚刚立好,一回头,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火!漫天的大火!整个房间都在燃烧,但却一点儿都没有蔓延的趋势,但连在空中的血祭却都能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血祭仿佛看到了龙之苍那恶魔般的笑容,越是灿烂,就越是危险。无情的收割着生命,就像拿着镰刀的死神。
空气中积攒了太多的热气,竟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给沉寂的城市添了丝不平静,仿佛现在一触即发的大战。血祭抬头,望着哭泣的天空发呆。
而再一回神,火已经尽数消散,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血祭飞进屋子,收回翅膀,便见到了满地的灰烬。如果没有这些灰烬,血祭甚至有些怀疑,刚才的大火是不是他的一场幻觉。而制造这场大火的元凶,现在已经变回到了黑发黑眼的样子,又是冰冷的面容冰冷的脸。一切都没有变。
“刚刚的大火——”
血祭咽了咽口水,所谓的扮猪吃老虎,也就不过如此吧。
“你忘了?我是火属性的人形魅啊。”
血祭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他不记得火属性的人形魅还可以控制让火不再蔓延啊,但他承认,他没有勇气说。
半晌,龙之苍抬起头,又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血祭,要不要看场好戏?”
比加街,两队人员战在一起,无声无息,却又血腥残忍。那是红色枫叶的骄傲和太阳落山的余晖。而角落里,龙之苍和血祭则优哉游哉的观战。和龙之苍在一起后血祭才发现,原来当“猎物”也可以当的这么嚣张。
“竟然是红枫叶和落日!”
红枫叶,隶属于乞巧界乔川娜的那个组织。而落日,则是深罕界繇帝的部下。
“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呢?这次,不是狩猎行动吗?而狩猎的对象也不是他们啊!”
见识过龙之苍能力的血祭已经无形之中把龙之苍当成了主心骨,连说话的语气都客气温柔了起来,因为震撼,因为恐惧,因为他忽然间意识到,如果他想活命,那能帮助他的,就只有面前这个才十几岁,还一脸稚嫩的男孩。
“要抓住猎物的方法有两种,第一是首先出手,自身实力强大到可以抵抗住所有的竞争者;二是一点一点杀掉所有的竞争者。狩猎者和猎物之间的争斗不是最激烈的,狩猎者和狩猎者之间的竞争才是最惨无人道的。朋友之间可以背叛,情人之间可以背叛,连亲人之间,也可以背叛。为了猎物,你不清楚什么时候你的战友会突然和你翻脸。没有人敢把后背留给别人,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不行。”
龙之苍冷笑,这样,才更好玩儿不是吗?
“血祭,你猜猜,红枫叶和落日,哪个胜算比较大?”
“红枫叶和落日在整体实力上相差无几,而现在人数上又旗鼓相当,红枫叶的首领青牙飞和落日的首领渺都不在,这很难说啊,难道,是平局?还是两败俱伤?还是,会让第三者捡了便宜?”
捡便宜?哼,是被人捡了便宜,不过,是被自己人捡了便宜。龙之苍盯着另一个街道的角落,一脸的若有所思。
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令人莫名兴奋,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安的跳动,渴望中又带着点跃跃欲试。场中的红枫叶只剩下了三个人,而落日剩下了四个。红枫叶的三个人已经变身,青蛙一样的嘴里却有着蛇一样的舌头,象一样粗壮的腿却有着豹一样的速度,八爪如同章鱼一样却有着水蛭的功能。红色枫叶漫天飞舞,飞刀一样的锐利,只是这漫天美丽的枫叶,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和谐。而反观落日,灰蒙的空气中爆发出濒临死亡的闪耀,萤火虫般的光亮如红色枫叶般翩然起舞,落幕前的放纵,宛若庆生的烟火。看着一切的五彩缤纷,龙之苍却面无表情,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协调,以及,不合时宜的死神微笑。
另一堆红色枫叶参与进来,轻划过动脉,鲜血喷涌而出,像雨后的彩虹,清新耀眼。没有惨叫的声音,雨落清晨般宁静,默剧,演出末日的精彩。
七个人,全部变回人形,全部死亡,还有的,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徒留不甘的死不瞑目,那样子就像是睁大眼睛的金鱼,无知中又带些迷茫。
角落里,青牙飞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片红枫叶。
“天啊!青牙飞不但杀了落日成员,连自己的红枫叶成员都杀掉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血祭等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青牙飞疯了不成?
不远处的青牙飞则是轻轻一笑,转身,面朝龙之苍和血祭所在的方向,吻了一下手中的红色枫叶,优雅的不像话。
“怎么样,亲爱的,还满意吗?”
在血祭的震惊中,龙之苍走出去,和青牙飞面对面站立着,龙之苍要仰头,才能看得见青牙飞的下巴,光洁,又傲然。
“你会死的。”
青牙飞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活着,不是为了活着。所以,我不怕死呢。”
活着,不是为了活着?
“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玩儿啊!你不觉得活着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吗?所少人千方百计的为了活着,却都最后惨死了?就像是现在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就只是棋子。他们以为他们努力的奋斗了,是在为自己获取活下去的筹码,而实际,他们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算,就只是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成为弃子。没有任何原因的,没有任何征兆的,他们就被抛弃了,他们就这样牺牲了,这样的生活我可不喜欢。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痛快的玩儿,玩够了,就会发现,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奇怪的人总是有些奇怪的思维和想法,就比如青牙飞,他可以极尽温柔,又可以残忍至极。他以游戏人间的姿态,无视一切罪恶与因果。生命对于他来说,不过一场绽放的烟火,舞尽芳华,尽剩余晖。不过不得不承认,虽然龙之苍不是很理解,但是很喜欢。
“为什么,选择帮我呢?”
“为什么呢?是啊,为什么呢?”
青牙飞露出疑惑的表情,用红色枫叶轻敲着脑袋,动作优雅,可龙之苍就是觉得他很欠揍。
半晌,青牙飞恍然大悟,目光直射龙之苍,宛若万千星光。
“因为,我不舍得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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