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病床昨晚那个被绑带束缚住的女病人已经不在了，病床空着，应该被拖出去做精神鉴定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鉴定结果肯定是精神病，除非她奇迹般回复正常。
不过，那种奇迹显然不可能发生，一般健康的正常人失恋都不可能第二天就复原，更别说她那种病发严重的类型。
黄元玉到外边的走廊上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骆裳和艾雯雯，心想她们大概是去吃早餐去了吧，说不定就在医院隔壁的餐厅里。
他本来想直接到餐厅里转转，或许可以碰到她们，但是却猛然忆起昨晚骆裳说过的话，自己不见骆裳在病房里，应该马上打电话去问才对，随便乱转期待偶遇不是上策。
黄元玉于是拿出手机拨通骆裳的号码。
很快，骆裳就接听了：“这么晚才醒？昨晚没睡好吧？”话中带着一丝笑意。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当然没睡好，半夜被你弄醒，结果又被你突如其来的表白闹了个七上八下，能睡好那才叫怪事呢。
“喔，还可以。”黄元玉不太想提起昨晚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的流氓举动就感觉无地自容。“你现在哪里？”
“我和雯雯在对面街的香格里拉快餐店吃早餐，你要不要一起过来？要来的话五分钟内就要到哦，要不然我们都吃完了，让我们两个女生坐着等你不合适吧。”
不知道是不是黄元玉的错觉，这骆裳说话的语气跟以前好像大不相同了，有种甜腻的味道，甚至有撒娇的感觉。
“好，我马上过去。”
话是如此，黄元玉根本不知道香格里拉快餐店在哪里，只好离开医院再想找了。
今天已经没有民警在走廊上巡逻，但是每层楼的楼梯口还是有民警在把守，当然那是另一批民警了，要不然没日没夜工作，哪有人受得了。
黄元玉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下楼的三角键。
很快，叮铃一声，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妇人，然后黄元玉走进去，立即就看到了费琳琳。
费琳琳穿上护士制服，戴着护士帽，手里捧着一堆厚厚的资料。
“早啊，黄元玉。”费琳琳露出甜美的微笑打招呼，不是职业性的微笑，也不是礼貌性的微笑，是那种发至内心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早。”黄元玉转身按下了电梯门，见到1楼的按钮已经有人按亮了，所以就没有伸出手。
“你怎么又要出去了？”费琳琳啧啧称奇道，“感觉你一点都不像是住院的病人。”
“我本来就没什么神经疾病，贫血也不严重，比医院里大部分病人都要健康。”黄元玉讲的是大实话。
“呃，你的工作是……校工？”
“对。”黄元玉点点头，可能是因为听了骆裳那番话，让他觉得当校工也没什么难为情的。
“真的吗？”
“真的。”黄元玉有点纳闷，为什么费琳琳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年头，有人冒充军人，有人冒充富豪，也有人冒充公务员，但是却没人会冒充校工，因为冒充校工是不可能成功骗财骗色的，这是生活常识。
费琳琳眼珠子一转，道：“前天晚上在学校里，因为你晕过去了，是你那个叫骆裳的朋友帮你登记资料的，我问你在哪一班，她却说你不是学生，是校工。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校工，现在亲耳从你嘴里听到才知道确信是真的。”
叮铃……电梯打开，已经到了一楼。
两人先后走出去。
“那我先了。再见！”
“黄元玉，你……什么时候出院啊？”费琳琳忽然叫住了黄元玉。
“这两天吧。”
“那个，你的检查报告呢，我想现在整理一下，中午的时候要统一交给施医生。”
“报告都在我病床床头柜的抽屉下边。”
“那我回头去取，再见！”
“再见。”
黄元玉走向大门口，费琳琳走向复印室，两人分道扬镳。
黄元玉出了大门口后，回头隔着玻璃望了一眼，只见费琳琳背对着自己往走廊另一头走去。不知道是女生的第六感还是什么原因，费琳琳也止住脚步，转过身朝着医院门口看去，正好跟黄元玉的视线对上。
费琳琳并没有露出害羞的表情，反而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好像午夜的烟火一样稍纵即逝，寂寞又冷清，让人有点心疼。
感觉她是很会隐藏心事的女孩，她一定也有一些苦楚想要找人倾诉吧。
可惜自己只是医院一个匆匆的过客，无法跟她有太多交集——或许以后还有吧，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谁也说不准。
虽然记下了她的手机号码，可是如果真要打过去，黄元玉还真不知道该跟她聊什么，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也没有什么共同的生活环境，共同经历倒是有，只是那不是可以拿来调侃的愉快经历。
费琳琳转身走了，黄元玉也收回心神往院外走去。
走到人行道上，黄元玉朝着对面街看了几眼，没有找到“香格里拉快餐店”的招牌，用手机打开百度地图搜索了一下，显示位置就在龙华医院斜对面的天福广场内，但是具体在哪个位置，一楼还是五楼却无法得知。
骆裳给的时限是五分钟，他赶紧穿过马路到对面街，小跑着来到天福广场门口，然后问了一下保安，保安告诉他坐户外电梯上四楼就能找到。
黄元玉坐入那个玻璃罩的户外电梯上到四楼，查看了一下广告牌，很快就找到了“香格里拉”餐厅的大门，不过并没有快餐店几个字，肯定是骆裳随口添加的。
“先生，请问几位？”穿着蓝色水墨画风格短裙旗袍的美女迎宾微笑着说道。
“喔，我找人。”
“请进！”美女迎宾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黄元玉于是走进里边去，原本在门口看到两个石狮子就觉得很气派，没想到里边的装潢更加精致，有鲤鱼池，有人工木板桥和人工河，地板是仿古青石板，墙壁是不规则的汉白玉石大理石，各个角落都种植着大型室内绿色植物。
大厅里坐满了客人，起码有五十桌。
这么气派的地方，消费一定很高吧，骆裳和艾雯雯居然特意跑来这里吃早餐……
黄元玉一边走一边找，很快就找到骆裳和艾雯雯坐的那一桌。
他朝着她们走过去。
忽然间，他感觉身后有个人紧紧跟着自己，他于是加快了脚步，后边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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