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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大公重重的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侍卫,二十多年来身居高位积累的气势在此刻尽显无疑:
“现在帝**队实力尚在,和同盟国集团的战争固然难分上下,但要碾碎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的贱民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你居然就敢口出狂言,说出帝国即将毁灭的话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何况就算帝国真的在这场战争中遭受重创无法延续下去,就凭你们这些贱民又能做些什么!真的以为把沙皇陛下和统治帝国的贵族都杀了,俄罗斯就能在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的手中获得新生了?真是天真的妄想!”
这冰冷的眼神和包含着隐隐怒火的话语,足以让一般人感到后背发凉浑身哆嗦,可尼古拉斯大公面前的侍卫却只是轻松的摆了摆手,然后笑道:
“大公阁下,这就是您的眼光局限性所在了,作为贵族出身的您,自小就享受着种种特权,接受着各种宣传贵族统治俄罗斯正当性的教育,把贵族才能享受的这些特权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认为俄罗斯要存续下去,就不能少了像您这样的贵族。
可如果把俄罗斯比作一株果树,那么像您这样的贵族,就是这株大树顶端那些享受到最好养料的枝叶,虽然长得很漂亮好看,但数量上却不到果树总体的百分之十。在顶端下方的其余枝叶和树干树根,这些占据了果树总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部分,就是我们这些您口中的布尔什维克贱民了。
而一株果树如果少了顶端那不到百分之十的枝叶,哪怕这不到百分之十的枝叶长得再漂亮好看,也不会过于影响这株果树的整体健康,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这株果树还能继续壮大成长,以后还能结出更多更好的果实。
可一株果树要是少了顶端以下其余百分之九十的部分,那别说什么开花结果了,没有了这些部分,仅剩下来的果树顶端只能迅速耗尽自己的一点养料。然后干枯而死,也不存在以后的时光了。”
尼古拉斯大公对面前侍卫的话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后只能恨恨的骂道:
“这是你们布尔什维克贱民的道理,没有了贵族来管理统治国家,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会知道如何管理和统治了?到头来你们只会把俄罗斯弄得一团糟!而且只要帝国的军队还在,就绝对没有你们这帮布尔什维克贱民篡权作乱的机会!”
侍卫摩挲着车厢座位上的熊皮垫子。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尼古拉斯大公:
“您这话说的没错,这就是我们布尔什维克的道理。您愿意相信的只是贵族老爷的道理,当然会觉得我们的道理很不可理喻,这是立场不同导致的必然分歧。
话说回来了,就算是俄罗斯帝国现在的这帮贵族老爷,他们的祖辈也不是天生就是贵族吧?往上数个几代十几代的,几百年前,所有俄罗斯人还不是一样在蒙古人的铁蹄下瑟瑟发抖?一直到了蒙古人衰落下去,他们的统治被推翻之后,才有了一批新生贵族来统治俄罗斯的土地和人口。
既然几百年前俄罗斯人可以推翻衰落的蒙古人统治。从而兴起了一群新生的贵族,并诞生了一个强大的俄罗斯。那么几百年后的现在,凭什么我们这些贱民不能在推翻衰落的贵族老爷和沙皇后,重新建设处一个更加强大的俄罗斯呢?要知道现在俄罗斯的本钱可比几百年前要丰厚的多了。”
停了一下,这名侍卫继续说道:
“而且关于大公阁下您刚才反复提到的帝**队,现在我也不怕跟您说一些实话,最近一年以来调往前线的征召部队中。大量的士兵都接受了我们的反战宣传,毫无为沙皇继续卖命的兴趣。
等下个月帝**方策划的反击作战开始以后,要是前线能获得重大胜利就算了,那样帝国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当然了,要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同盟国集团的军队全体犯傻,否则这场反击作战就必然是失败告终。那么到了前线战事不利进攻遭受重挫的话。接下来就会是大批的军队从前线倒戈,成为接受我们布尔什维克指挥的军队。
到时候您这位沙皇叔父就可以站出来,要求沙皇为干涉军事指挥导致前线失败承担责任并宣布退位,那些对连续军事失败早有不满的贵族们必然会转而支持您,到时候俄罗斯帝国也就寿终正寝了。”
尼古拉斯大公斜着眼睛看向侍卫,语气变得嘲讽起来:
“不是说要推翻沙皇和贵族,让你们这帮布尔什维克贱民自己来统治俄罗斯么。怎么到头来还是要把我这个贵族给推出来?是不是终于发现光靠你们自己是不行的了?”
侍卫用很认真的口吻回答道:
“大公阁下,之所以会把您推出来,是因为逼迫沙皇退位这种事情如果由您这样的贵族来做,局势就可以在相对稳定的情况下完成过渡。而要是换了我们布尔什维克来亲手操作,恐怕局势很容易就产生失控,最终不光要死上一大批贵族,发生把沙皇全家都给宰了的事情也说不定。
而杀了沙皇一家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这种大肆杀戮贵族的行为,会让其余列强联想到被砍头的法王夫妇以及法国大革命。这么一来的话,恐怕正在交战的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反而会联手起来,转而一起围剿获得了俄罗斯统治权的我们,这就不是我们布尔什维克想要的结果了。
但要是换了您这样的贵族来逼迫沙皇退位,就可以让其余列强短时间内不至于产生过度反应,最多也就是把这件事当成是一场内部政变罢了。这样我们布尔什维克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部署,等到时机成熟后再把代替沙皇掌权的贵族给一并掀翻,真正建设起属于我们布尔什维克自己的俄罗斯政权。”
听完了这些话,和侍卫四目相对瞪了片刻后,尼古拉斯大公叹了一口气,靠着座椅重新闭上了眼:
“虽然我很想说你们根本是痴心妄想,但这段时间以来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却又证明了你们的确具备做到这种事的能力。
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我原本的侍卫,换成了你们布尔什维克的人,又把我的妻子儿女都劫持走做为人质。能够做到这些事情,想要在军队中策划煽动士兵的反战情绪,对你们来说应该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能够恪守承诺,在我按照你们的要求把事情都做到以后,就真的会释放我的妻子和儿女,并安排我到安全的国家进行政治避难。当然了,要是你们事后杀人灭口,我也无话可说。”
听着尼古拉斯大公有些灰心认命的话语,侍卫哈哈一笑:
“没有必要这么悲观绝望嘛,大公阁下。要是想杀您灭口的话,我们干嘛还要给您在法国安排庄园,还给您准备了一大笔存款和黄金珠宝作为以后的生活开销?之前您不是已经亲眼看过了么,那占地好几百亩的庄园和黄金珠宝以及银行存款可做不来假,杀您灭口的话,这些东西可不就全都打水漂便宜法国人了,毕竟我们可没法找法国人拿这些东西。
何况您今天在宴会上的表现也非常好,我们对于您现在的合作相当满意,又怎么可能干出灭口的事情呢?”
尼古拉斯大公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一些:
“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可以放心的继续配合你们的计划行事。”
侍卫也没有再说什么话,转头看向了车窗外不时掠过的房屋。
过了半个多小时,马车驶入尼古拉斯大公的寓所后,侍卫扶着尼古拉斯大公下了马车走进了寓所,一路上的下人和卫兵都对侍卫做出了手势,示意一切正常。
把尼古拉斯大公安顿好在卧室内休息以后,这名侍卫走进了寓所内的酒窖,在一个酒桶前捣鼓了一会后轻松的扛了起来,随后侍卫来到了寓所后门,将酒桶装上了一辆已经等在这里的运货马车上,对马车夫说道:“运到城南电报局后门,两下响鞭,交给松鼠。”
马车夫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赶着马车离开了尼古拉斯大公的寓所,奔向了圣彼得堡的城南电报局。这里的电报局因为主要是给俄军收发无线电报使用,加上最近几个月时不时的莫名停电,显得比圣彼得堡其余的电报局要冷清许多。马车在电报局的后门停下,抽了两下响鞭后,没一会电报局的后门就打开了,负责这个电报局的军官叼着烟斗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这辆马车后,军官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丢给了马车夫一盒火柴,而火柴的贴花上正是一只松鼠。看了眼火柴的贴花后,马车夫指了指后车厢,军官点点头爬上了后车厢,撬开了酒桶顶盖,从里面的酒水中捞出了一个小包塞进了怀里。然后军官跳下了马车,马车夫随后赶着马车又离开了。
等到电报局下班后,这名军官借口要整理资料留了下来,等到电报局内一个人都没有之后,很快一段简短的电文就被这里的长波电台发了出去,重复发送了几遍之后就立刻停止。
到了第二天,一份新的情报就摆在了肖狩的桌上,看着混入到俄军高层,以布尔什维克契卡身份出现的生化人间谍发回的消息,肖狩不由为可怜的尼古拉斯大公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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