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异种寄生 > 第九十一章 祭奠

?住院期间,宁誉一直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受伤或死亡时能见到体内流出的那些诡异黄色体液,但检查时却发现不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年青人怀疑,如果真要查到什么不同,可能需要专业的仪器和相关人员对血液进行检查——就像何叔在做的那样。

  有时,想到和变异相关的事,宁誉突然又会想到为什么会出现变异生物这一问题。这些家伙虽然以人为食,但不像大部分电影小说里吃人的异形怪物,或凶残嗜血,或大批来袭,动不动就威胁到全人类的安危。

  它们完全不一样。

  应该说,这些生物拥有基本的智商和在人类社会生活的能力,甚至还有些在某一特定方面比人类还出色。它们来到这个世界,潜伏下来,却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这些生物就这样静静的活在人类身边,出现的隐蔽,生存的隐蔽,连死亡……

  都像是担心惊动到这里的原住民一般,不留一点痕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么……

  它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呢?

  不知道。

  这样的疑问显然是无法想通的,宁誉也不可能像田静那样,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发呆一般的思考上,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依赖着变异身体赋予的身体素质,宁誉的伤势恢复的非常迅速。田静来访的半个月后,医院就给年青人定了一个连他们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的提前出院时间——不过学散打的人嘛,身体比普通人结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本宁誉的母亲对这一提前太多的出院时间还有意见,但有何惠母亲,骨科权威的唐阿姨担保,母亲这才算是勉强的接受。

  而就在这个爱子心切的老母亲和唐阿姨一起逛着超市,想着儿子出院那天该准备点什么丰盛晚餐时……

  宁誉已经离开了医院,比院方定下的日期还早了几天。

  他没有回家,没有去学校,没有找何惠也没有见田静。年青人换回便服,搭上一辆公交车,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一个靠窗的座位上。

  虽然都是公交车,但这辆车却似乎和其他公车不同。车内搭乘的人并不多,而且几乎大包小包的提着一些黑色塑料袋子。相反,两手空空的宁誉倒显得有点与众不同。

  公车的行车路线也非常奇怪,从市内开出后,直直的又在一段偏僻的郊外地区行驶了近20来分钟。

  终点站是在一个近乎没有人烟的地段。除了那个灰迹斑斑的站台还散发着一点都市气息外,周围尽是农田,矮小砖墙,一片和现代文明脱节的农耕景象。公车刚停,几辆面包车就靠了过来,司机三三两两的和下车的人讨论着价格,随后带着他们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宁誉没有和他们同行。他跳上一辆随意改装过的电三轮,向皮肤黝黑的驾车小伙说了一句:

  “龙宝公墓。”

  在医院时,记者问过宁誉好些问题,同样的,他也从记者那得到不少消息。比如说……

  罗腾……

  就安息在这里。

  这也是宁誉今天来到这里的原因。

  死者已逝,生者犹存。即便是现在,年青人仍然能想起那个顽固少年永不服输的坚定眼神。或许……

  人生在世,不仅仅是带着自己的回忆离去,也还要给其他人留下各种各样的回忆。

  电三轮虽然颠簸,但行的很快。到了墓园门口,望着满山星星点点的白色墓地,宁誉这才发现要在里面找到罗腾所在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还好,给了看山的中年夫妇两张红彤彤的票子后,一脸‘捞到油水’表情的丈夫便抽着水烟袋热情的带着年青人上山,在一片片规格模样完全相同的墓地里穿梭而过。

  “到了,就是那……哦,已经有人在那了。”守山的男人用手上的烟袋杠朝前面指了指,宁誉顺着看过去,远远的确实看见一对中年夫妇,安静的站在一块墓碑之前。

  应该是罗腾的父母。宁誉虽然没见过罗腾父亲,但罗腾刚变异时,吸血怪物曾经变化过一次罗腾母亲的形象,所以年青人有点印象。

  现在,少年的母亲低着头,肩膀轻微抽动,似乎在哭泣。而父亲背着身,一言不发的望着山下。靠的近了,还能断断续续的听到罗腾母亲责怪的声音:

  “你根本就不管儿子。”

  “你就不顾这个家。”

  “说是陪领导,一天就在外面鬼混。”

  看山人一脸看戏的模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看着两夫妇。宁誉瞟了他一眼后,自己知趣的离开了。等这个烟袋不离口的中年男人走开,年青人重重的叹了口气,顶着这种尴尬的气氛走向面前这对夫妻。

  其实他完全可以等罗腾父母走了以后再一个人过去,只不过……

  宁誉一直记得,罗腾最后要自己向父母转达的那句话。

  “别吵,有人过来了。”罗腾父亲皱着眉,小声的将妻子埋怨的话语压了下去。他转回身,但始终没有向儿子的墓碑看上一眼。

  “你们是……罗腾的父母吧。”宁誉走上去,双手合十,平静的向少年安息之处弯腰鞠躬。原本他计划在这里多待一会,当是找个清静之地理一下思路。但罗腾父母在这里,他也不便久留下去:‘还是转达完这句话就走人吧。’

  “谢谢。你是罗腾的朋友?……啊,你是……”刚说到这,罗腾的母亲似乎认出了宁誉。虽然在上面的意思下,宁誉的‘英雄’事迹不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但在各大小报纸的三版四版处,总有个版面会腾出一块地方报道这件校园暴力事件。

  而英雄的照片,总会不可避免的随之刊登在上面。

  “你当时在场吧,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罗腾没有关系?我不信那些警察说的,罗腾不可能参与这事,他一直都很听话,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少年的母亲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她靠前几步,情绪激动的抓住宁誉的肩膀。她根本不相信别人告诉她的情况,说到动容处,头又低了下去:“罗腾学习一直都很好,学跆拳道,也没有和人起过冲突。他不可能……”

  “工作忙……哼。”宁誉还没回话,罗腾父亲依旧在一旁话中有话的哼了一声:“他前段时间去染发,脾气暴躁的差点殴打补习学校老师,整天整夜的不回家,在二环那边的房子里呆着。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我不管他,我不管你这个当妈的管?你连这些事都不知道,别出什么事就都怪我身上!”

  “你管?那你说罗腾为什么会这样?!我工作忙,但好歹我每天都会叮嘱吴妈,要她好好的照顾罗腾。哪像你……”

  “我怎么了,起码我还知道罗腾最近的情况。吴妈?你是他妈,把儿子的事情全部推给一个保姆?

  在责任的承担上,两人言辞激烈,已经全然不顾宁誉还就在身边。

  “行了。”年青人的声音很轻,也没去管争吵的夫妇是否听见自己的话。他扫了一眼墓碑,像是非常疲惫一般,没有丁点心思去用更高的声音阻止两人,只是淡淡的告诉他们:“有句话,是罗腾最后想告诉你们的。”

  声音虽小,却像释放了什么法术一般,瞬间让争执的两人安静了下来。母亲转过头,如同要把这句话看出来一样盯着宁誉,父亲则又转回身,恢复了刚才一动不动看着山下的姿势。

  “罗腾说……”

  “他的哥哥没有失踪,还和他联系过,他说只是去外面闯闯,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宁誉把话转达出来,转身便准备离开。在这里,他实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但是……

  “一个二个,都是这样子,哼。”

  他又听到了罗腾父亲那令人生厌的一声冷哼。这种鼻音……

  宁誉记得,这和罗腾说起父母,说起自己这个家庭时的冷哼一模一样。

  对这种态度,年青人本能的抵触心理由心而生,稍稍停下了脚步。

  而就在这一刻,他听到了罗腾描述父亲时经常说起的那句话……

  也是少年一直以来装作无所谓,却最担心的一句话……

  “提他有什么用,不要再提他,他不是我儿子。”

  听到这话,宁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离去的脚步,他知道这完全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年青人还是转过身,看向这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那罗腾呢?”

  一丝怒气,正在心底深处游走。

  “罗腾怎么了,他知不知道为了他,我花了多少钱和精力给他打点以后的路,教他学好不学,和他哥一样尽走歪路。他这样搞,叫他其他人怎么看我这个主任?这种儿子……”罗腾父亲声音也渐渐变大:

  “我没有这种儿子!”

  ‘踏踏踏踏’

  年青人没有说话,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疾步走到罗腾父亲面前。面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近二十岁的长辈,宁誉抬起右臂……

  “砰”!

  一拳打在罗腾父亲右脸颊之上。

  虽然愤怒,但年青人仍然保持了最基本的冷静。这一拳他已经控制了大部分力道,没有用上变异力量之外,连自己基本的拳力都控制了近一半。

  但即使如此,也将中年人打了一个踉跄,止不住的退后两步,坐倒在地。

  “你……”脸上正中一拳,中年人鼻血也随之缓慢流出。他呆坐在地上,似乎是被这种突然的野蛮举动所震惊,连血都没有第一时间擦去:“你为什么要打人!你知不知道我和市警局的王局是什么关系?!今天你不说清楚原因……”

  罗腾父亲在不断的彰示着自己社会关系的强大,示意宁誉要对这一粗暴行为负责。而罗腾的母亲……

  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丝毫帮自己丈夫忙的意思。

  两人的表现,宁誉都看在眼里。他仍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年青人连罗腾父亲的话语都没有继续听下去,怀着比来时更加沉重的心情,转身向下山的路走去。

  身后,突然又传来夫妇两不知为何的争吵声……

  下山的路并不长,宁誉却觉得像是走上了十万八千里。每一步踏出去,都像是踩上了淤泥,无法轻便行路。而山上原本清醒的冷空气,此时吸到口鼻当中也是隐隐刺痛,让他感觉非常难受。

  还好,快到山脚下时,一个熟悉的来电,让年青人落入谷底的心情稍稍好转起来。

  是何惠。

  宁誉接听起来。

  当女孩的声音在手机那一头响起时,他脑海里居然毫无缘由的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一道灿烂而明亮的阳光破开笼罩天空的层层乌云,直直的射向昏暗的大地。

  想到这,宁誉自己都被自己这种想法弄的笑了笑。他没有出声,静静的调整了一下心情后,近乎贪婪的听着女孩那充满活力的声音说发出的每一个字。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好像学校的事就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何惠没有提任何和那天有关的事,而是告诉宁誉另外的东西。

  “没有。”年青人当然不会忽视何惠所说的话。说‘没有’,只是因为他忽然间开心起来,想多听听女孩的话语。

  “我说你不在医院跑哪去了。姐姐难得想通来看你,你还不在,是不是要我联系刑侦队的宁队长来找你。”

  “那倒不用。什么事。”何惠不提,宁誉也自然不会去提。不过,何惠的表现让他自己也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两人就这样……恩……算是和好了?

  不管怎样,总是好事吧。

  “当然有事,嘿嘿。”每次听到何惠的这种笑声,年青人就知道女孩要‘调戏’下他:“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样。”

  “我的女朋友不是你吗。”

  宁誉的回答非常干脆,让那边的女孩愣了愣。她似乎根本没想到宁誉会有这种反应,‘嘿’的偷偷暗笑一声后,支吾了半天没有说话。好一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女孩才转开话题:“是段玲了,那天我告诉你那个段玲,她想见见你。”

  “什么事,要我把老大介绍给她?”

  “这你想都别想,人家早有意中人了。她们新闻系的不是搞了个校园报,采访下你这个大英雄。”

  “告诉她,我不接受采访。”

  “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电话那头传来拍桌子的一声轻响:“这两天好些原本在附属教学楼那边的上课都取消或延迟了。就这样……”

  “下午3点,平南街老百货大楼处见。”

  “平南街……喂你这是要我飞过去……”话音未完,何惠已经挂断了电话。看看现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2点15分,年青人不由得苦笑一声。

  不过……

  这一无奈笑容的背后……

  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荡漾起一丝久违的甜蜜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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