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吴明的口气是它自己主动放弃了吞食罗腾,但谁也不知道真正情况是不是它说的这样。不管怎样,想到今晚也算是误打误撞的阻止了这个疯子的计划,宁誉稍稍感觉心安一些。
罗腾没被吴明吃掉,那何惠的梦、吸血怪物在罗腾身上看到的‘鲜血、尸体、学校’这些景象应该不会发生了。其实这些听起来预知感满满的东西对更看中现实和实际的宁誉而言,也不一定就是真正会发生的东西。再说……
罗腾就算偶尔有惊人之举,宁誉也相信少年不可能会丧失这点基本的判断和理智。
只是年青人真的不清楚:就像主动变异一样,罗腾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激进方式除掉吴明。想到这点,宁誉心里总是有一层阴影……
他依旧保持着和罗腾电话联系,偶尔过去看看情况的‘防护措施’。不过接下来的近三周时间,罗腾的表现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或者说,少年这段时间的举动看上去越来越像宁誉的生活习惯:补习,锻炼,偶尔上他的跆拳道馆。
连变异生物的事都很少……不,根本不提。
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切又回到了该有的状态。
不过……
罗腾的举动越安静,宁誉反而感觉越来越不对。虽然每次见面少年都是一副阳光开朗的表情,会和自己谈一些在补习学校认识的朋友,或者扯两句跆拳道馆的比试。
但是……
宁誉总能在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少年那团冰冷的红色火焰不仅冰冻刺骨,还会猛然间像是要烧尽一切般升腾起来,膨胀到和罗腾本人差不多高的高度。随后,火红的烈焰色彩渐渐变化……
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死灰般的单调颜色。
宁誉不了解感知印象的具体情况,是不是有什么象征意义,但再不明了也能察觉一二:罗腾的这一变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更麻烦的是,明知道事态不容乐观……
开学的日子却渐渐接近了。
虽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像是小说中的虚构情节,但宁誉是个非常现实的人。年青人能很快接受变异的事并逐一应对,也早已知道自己必须面对实际生活中要发生的事。
毕竟,大学生活并不像初高中那样严谨规律,但起码也没随意到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步——大学三年,就算是去课堂上拿着手机和何惠聊QQ,或者蒙着头睡觉,宁誉到也是会在上课时间准时出现在学校教室,很少缺席课程。
到不是说宁誉很看重这些纪律条约,最主要的是……他的情况还有点特殊,别人逃课最多就是记个缺席。而宁誉逃课除了被记下外,市警局的刑事科队长还会第一时间亲自打电话过来,审犯人一样的询问情况……
所以以后真要发生点什么事,在时间和日程的安排上……年青人想想都头痛。
好在天不绝人,在某天罗腾告诉他‘那天从教室窗外看出去,看见田静望着一颗树一动不动的站了半小时’这件所谓的‘趣事’后,宁誉突然念头一动,就罗腾的事想到了解决办法。
虽然他很不想去找能替他解决办法的这个人……不,这个变异生物,不过……
难道还有比一个没有固定上班时间、能完全掩盖自己感知的完全体更适合这个盯梢工作的人选?
罗腾一直说它在发呆,但在宁誉看来,田静这家伙就是闲到了盯着一棵树一动不动就能看半小时的地步。其实从以前接触它时就偶尔有这样的表现,没事时像尊雕塑一样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深奥东西。
只是最近被谜题困扰,估计呆住的频率更高一些了吧。
有那天为阻止罗腾变异和田静交手的经历,宁誉确定这只受吸血怪物叮嘱,要它照看自己的完全体不会随随便便对自己不利。想到这一点的当天,年青人便拨打了田静的电话。
结果又没人接听……
几次尝试电话联系未果,宁誉干脆去到补习学校总部。询问到田静的上课时间后,在下午4点左右提前去财经学校直接等待。
依旧是空空荡荡的校园,依旧是教学楼对面的花台边。宁誉站到这里,才发现连自己所站的位置都和那天等待蒋飞时一模一样。望着这栋略显古朴的教学建筑,年青人突然觉得:只不过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三五成群的从教学楼出来。宁誉虽然能感到身体素质的提高,却始终不见田静从门口出来。正疑惑间,眼角余光突然瞟见……
一个穿着白色职业西服的年青女子,就站在自己右手3点钟方向,一动不动的抬头看着树上的什么东西。
偶尔有学生经过和它问好,它也只是木然的点点头,回了一声,继续抬头观望。
‘这家伙,就不好奇我来干什么?’宁誉避过一个夹着厚厚参考资料的小眼镜,走到田静身旁。顺着它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这颗两人多高的树上……
竟然有一个鸟巢?而且……
宁誉不太清楚这是什么群什么鸟。但鸟巢里的母鸟,正叼着一只捕食来的小虫,送进巢中一只幼鸟口中。
说是母鸟送到它口中,不如更准确的说是这只幼鸟靠自己本身的实力抢到了这一有利位置。它明显比窝中的其他小鸟更加强壮,身形也大了一圈。到母鸟低头时,它轻而易举的就将其他竞争者挤到一边,把嘴张到了母亲的尖嘴之下。
不得不说,在现在的城市之中不要说这种喂食场景,光是有鸟筑巢就已经是很难得一见的景象。宁誉也小有兴趣的跟着静静的看了一会……
还是准备不和田静继续这样傻下去。
谈正事。
“突然领会到生命可贵?恩?”宁誉开口的话,一半是猜测,一半也有讥讽。他也不管田静会不会听出来自己的言外之意,顺口就说了出来。
“不是。”田静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鸟,答非所问的吐出了一个词语:“杜鹃。”
“什么?”
“这是杜鹃鸟。”
“哦,会占其他鸟巢的那种。”宁誉没见过杜鹃,但小时候也听过杜鹃鸟的习性,这种鸟会把自己的卵产在其他鸟巢中,靠其他鸟孵化和喂养。没想到今天看见的这只灰不溜秋的大只幼鸟就是杜鹃。
“孵卵寄生性。”田静又嘿嘿笑了一声。虽然这只完全体经常莫名其妙的这样发笑,但宁誉感觉这一次似乎更像是一声苦笑:“这世上还有很多种千奇百怪的寄生生物和方式,但是……”
“只有我们是被排除在这个世界之外的……”
田静抬着头看了一会,这才把脸转向宁誉:“什么事?”
宁誉最后望了一眼树上正在推挤其他小鸟的杜鹃幼鸟,整理了一下思绪,将罗腾的情况完完本本的告诉了田静,并希望它能在自己分身无术的情况下帮忙盯着一下这个麻烦少年。
“恩……很有趣。原来是这样。”田静几乎都没有表现出思考的模样,很快理解了宁誉所说的状况。随后,它仍然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我拒绝,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这只完全体断然的否决了宁誉。停了停,它又补了一句:“而且在我看来,这完全是罗腾自己的决定,和你也没有关系。”
这家伙好像还学会用言外之意表达了,它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你也没必要管这件事’。或者说……‘我看不出为什么你要管这事。’
在来之前,宁誉就已经大概猜到田静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也知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类的东西对这只完全体没用,年青人轻轻叹口气,平静的看向田静:
“我知道它的情况。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它。”
“你告诉我这句话,是表示这是你和我的交易?还是你向我提供帮助?”田静微微点了点头,自己思考出了答案:“你是想和我交易,靠你得到它的情报换取我对罗腾的关注。”
‘对,交易。’
宁誉本来想这样说,突然心念一动,想到吴明提到和它的合作,想到那个实力强劲的方虎……年青人轻轻的笑了一下,否定了‘交易’这种想法:“不,是合作。”
“和以前一样,我们继续维持那种互相信任互相合作的关系。”
“我现在不需要什么合作,即便是交易,我也觉得不值得。你如果不是来给我提供帮助,那就这样吧。”田静摆了摆手,继续恢复抬头看向鸟巢的姿势。那没有丝毫动弹的样子,真能给人是被释了什么定身术一般,一副将人拒之门外的样子。
不过……
宁誉有自己的办法。
他知道自己不是来说服田静的,这根本没用。最有效的办法是……
刺激这家伙。
从吸血怪物那田静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解答出谜题来看,宁誉确定这家伙非常聪明,同时也……
非常自负。
一定程度上,这还得感谢吴明,让自己有和田静谈判的资本。想到这,年青人几乎是用最轻描淡写的态度,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它对解答谜题有眉目,已经开始行动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宁誉突然感到……一阵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在自己身边泛起!他虽然知道这是田静的感知印象,但这一次又和上次不同,这一次的雾气……
浓厚的仿佛随时能把人窒息!而且……全部呈现出一种血一般的鲜红颜色,把他包裹其中!
不过大雾依旧是须臾之间的事。等宁誉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田静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甚至近到了一种几乎贴到自己脸前的贴身距离。它的脸虽然依然平静的如同石膏雕琢而成,但话语却一字一顿,冷的让人汗毛直竖:
“我答应你。你不再是我的照看对象,我们之间有互相帮助,互相提供情报的义务和责任。直到我解开谜题前……”
“我们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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