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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格听了赵轩的话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那么晚去你们那儿,要是被寨子里的人知道了的话,万一说我跟你们有什么勾当,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楚了?”
“好好好。”赵轩故作生气的说道:“枉我把你当做朋友,结果你却这么想我,那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咱们门清!”
朋友。
多么振奋人心的两个字眼啊,苗格做梦都想跟赵轩这些知青交上朋友,现在真如愿了,他怎么肯放过?
连忙,苗格把赵轩发给他的过滤嘴香烟重新塞给赵轩后说;“赵大兄弟,怪我苗格不懂事,我给你赔不是了,晚上我来,我一定来。”
“这还差不多。”赵轩得意的笑了笑,非常不客气的接过这香烟点上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之中,他那双眼睛里满是怜悯的神色,这傻小子……哎,要怨就怨这个时代吧。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苗格偷偷摸摸的出了门,这个时候正值初夏季节,地处长江中下游的湘南省笼罩在梅雨季节之中,润雨如丝,飘在人身上,说不出冷,但是那股湿气却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等苗格到了知青点外面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被全部打湿,脸上也笼罩着一团雨雾,他抹了一把脸后,左右环顾一圈发现没有任何的危险之后,便悄悄的拍响了赵轩所在木屋的房门。
“谁呀?”赵轩在里头问了一句。
“我,苗格!”苗格装着胆子喊了一句。
“吱呀……”
木门打开,赵轩探头朝着外面打量了一番后一把把苗格拉进了房门,苗格进屋后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赵大兄弟,我……”
“嗖!”
黑灯瞎火的木屋里忽然亮过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架在了苗格的脖子上,硬生生的让苗格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你……你什么意思?”苗格有些慌乱的说,这一刻他心寒无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朋友,一切都是圈套。
“嘿嘿,没别的意思,我们只是不想在这儿呆了,所以劳烦苗格兄弟带个路,带我们离开这儿。”赵轩狞笑道。
苗格严词拒绝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会给你这样的人带路。”
“是吗?”赵轩奸笑道:“没关系,你可以不给我们带路,可是我今天下午的时候都打听清楚了,你小子是顶替苗从轮岗到知青点来的,要是那帮红小鬼知道后,你猜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卑鄙!”苗格火冒三丈,可是红卫兵的手段他可是太清楚了,在这个时代,可能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哈哈哈。”赵轩大笑,对苗格循循善诱:“反正你横竖都跑不掉,不如跟我们一起跑吧,只要逃离了这儿,外面的世界天高地阔,哪里还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苗格可不相信赵轩的鬼话,他是个热心的人不假,可是不代表他缺心眼,反正出路只有他清楚,何不跟这些人周旋一番,趁机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而且据苗格所知,今天正好是星期六,每到这个日子的时候,在德夯苗寨深处的生苗居住地里,早晨四点时候起,会有一场大型的祭祀活动,那儿是不准让任何苗族人以外的生人靠近的,因为这是生苗的禁忌,会受到严厉惩罚的。
所以,一旦把赵轩引过去被抓之后,到时候他们是死是活可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而且自己到时候也完全可以借这事推脱,说自己根本就不知情,毕竟赵轩这样的人心太歹毒。
于是,苗格骗他们说道:“好,我答应你们,据我所知,咱们德夯苗寨的深山里有着生苗苗人居住,他们那边有另外一条出路,我们可以从那边出去。”
“好好好,那就劳烦你带路!”赵轩喜上眉梢,他以为事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便连忙把龙隆以及知青点里的一个女知青王媛媛叫上。
三个人在苗格的带领下,偷偷摸摸的出了知青点,然后上了苗寨边上的山路,朝着夜色狂奔而去。
展现在赵轩他们面前的,似乎是一条奔向自由的道路,殊不知,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条死亡之路。
山路漫漫,一行四人走了约莫三个多小时之后,差不多已经精疲力尽,龙隆这个时候催问苗格道:“这儿距离生苗那儿还有多远啊?”
苗格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欲擒故纵的说:“快了,大概还要走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到了,不过有些禁忌我得跟你们说清楚,咱们是从苗寨之中直接穿过,所以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说话,否则到时候被人害了可别怪我!”
赵轩他们一听到自由的希望,心里可是喜滋滋的,他们哪里管这些禁忌,毛主席不是说过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嘛,他们难不成还厉害过红卫兵?
不得不说,有个时候无神论者的思想确实把自己害死,而他们更不清楚,当初他们怎么对苗格,苗格便也怎样还给他们,他一点儿都不比赵轩逊色,也同样是一个高超的猎人。
一个小时候。
一行四人终于到达生苗居住地,那是一片古老而荒凉的吊脚楼,依山而建,呈环形排列,乍一看去,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足球场一般。
在居住地正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祭祀台,这会儿已经聚齐了穿着黑袍的生苗,他们一个个虔诚的跪倒在地进行古老的祷告。
而在祭祀台上,八个黑袍人各站一方,手中清一色的握着一把青铜蛇杖,跳着一种类似于东北跳大神时才跳的舞蹈。
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都指向了祭坛最中央那一堆木头垒砌出来的火葬台上,在上面有着一具盖着白色亚麻布的尸体,似乎他们是在进行古老的火葬仪式,那气氛有说不出的诡异,场面有说不出的严肃。
赵轩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景,他们既好奇又兴奋,因为这在他们眼里看来,这是非常古老文化的展现,但却又是一次难得的经历,所以一时间,这仨竟然站在原地看呆了。
苗格这个时候趁着他们不太注意的时候,故意制造了一点儿动静开溜,龙隆一眼就瞧见,他一把揪住苗格吼道:“你小子耍诈,是不是想跑?”
几乎是瞬间,那些黑袍生苗被惊动,他们的目光全都投递到了赵轩他们身上,如同刀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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