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波浪卷发的杨冰还没开口,杜昔已经用一脸饿鬼看到深井烧鹅般有深度的演技,忧郁着眉眼看向杨冰,杜昔完全能估摸出杨冰的问题,女人除了问----老娘美爆没?用以找回场子。还能问出个啥?
“你美!”杜昔举起右手就像入党宣誓,“天上的月亮看见你,会点下QQ隐身,肯德基的奥尔良烤翅看见你,会展翅飞翔!你走在荷兰街头,郁金香会惭愧到移民……”
杜昔还没说完,杨冰已经忍不住笑起来,白润脸上浮现两个指甲大的酒窝:“我呸!”
5分钟后,杜昔在停车场坐上杨冰的红色小跑车,杜昔以退为进地还在问:“我住在布鲁日,不会耽误您回家吧?”
杨冰发动汽车,嘴角一撇,扔出一句:“我可不像某些大男人,事到临头,就会拔腿开溜。”因为是夜间开车,杨冰在看着倒车电子屏时,取下墨镜。
比利时和中国一样,汽车靠右行驶,方向盘在左边,杜昔坐在杨冰右侧的座位上,可以借着车灯光清楚看见,这美女鹅蛋脸上部,整个右眼都是一圈乌肿的黑圈,
被人打的。
杨冰眼神都没往杜昔这里飘一下,已经知道杜昔在看什么,表情如常,淡然倒着车,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杜昔解释:“人家给你吃穿住用,这衣服,这车,你这身皮肉,也就不是自己的了。”
“是那天那个男的?”杜昔顺口问道。
杨冰把车倒出停车场,一推前进档,跑车飞快地提速,跑上了深夜无人的马路。
比利时夜晚的道路在车窗里倒退,杨冰看着前面无尽的公路,脸上都是寂寞:“其实都是自己活该,年轻的时候,看见别人穿得好,玩得好,头两年还能忍忍,但有时候你随意一嗲就能被当成公主似的伺候着,久了,眼里也就只有金的、银的,好的,贵的……”
杜昔点点头,这是实话,这杨冰,也不过是个可怜女人而已,其实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有差不多的轨道,比如你抽烟,虽然明知道对肺和呼吸道是慢性自杀,但是你得解疲。比如你贪婪,也许你知道地上那10块钱绝不属于自己,但既然左右无人,还是勉为其难捡进自己兜里吧。
现在,越来越多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让物质俘虏自己,颠簸在欲望苦海里,越求,越得不到,越想,越空虚。
杜昔身旁的杨冰,生得一副男人都脸红心跳的好皮囊,也许一次、两次没忍住,用它做了交易,从此也就落得笼中鸟下场。
再次看看杨冰那美丽脸上的肿伤,杜昔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她自己愿意的交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杜昔望向车窗远处天空上稀疏的星星,想到很多年以前,那个知道比分,为了2000块而上场的自己,
又有什么不同呢?
汽车默默开了1个小时,快到布鲁日,杜昔仔细想了想才对杨冰劝道:“我说,杨大美女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其实----”
“其实我会荷兰语、英语,在这边给中国游客当当导游,或者做做翻译也死不了,”杨冰在深夜总有些疲累,嘴唇也娇艳不起来,杨冰打了个哈欠,“你以为我不想?”说到这里,杨冰眉间都是沮丧,隐藏着痛苦,没再跟杜昔解释下去。
又没多久,跑车依照杜昔指路来到马路旁青砖小道前,杨冰停下车,侧头一看小路远端路灯下隐约的小木屋,没立即开车门锁,
“住得挺不错啊,风景蛮好的,”杨冰忽然探出手在杜昔胸口狠狠摸了把,“你家里有人了?有老婆?”
“差不多吧,”杜昔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袭胸,有点无奈,耸耸肩膀,睁大眼睛,诚恳地看着杨冰:“那屋里女人都是两个,都要我养,杨大美女,你真的很美,只是我不能再当禽兽。希望你理解,咱还是交个朋友吧!”说罢,杜昔对杨冰伸出手。
这次杨冰没再只给两根手指,用温热滑腻的玉手跟杜昔握了握:“贼胆小的,那,杨姐闷了,来找你喝咖啡聊天可以吧。”
杜昔缩回手,双手合十:“随时欢迎。”
看着路灯里的红色跑车远去,杜昔估摸着,现在最少也有凌晨3点多了,该死的方小正,老子得揍死你!
行李箱轮子在青砖上抖出“哗啦”、“哗啦”声,杜昔努力抗争着下垂的眼皮,拖着脚步,总算回到了自己家。
开门,开客厅灯,远端,方正房间的房门开着,显然,没人。
搞什么,困意让杜昔懒得计较,把行李一扔,关上大门,直接走向自己卧室,天大的事,老子得先睡一觉再说。
杜昔卧室的门却关着,杜昔走到门前一拧,擦,居然反锁着。
这是什么节奏?杜昔昏沉下有点想不清楚,男人眼皮在打架,下巴直往脖子下点,杜昔凭着习惯动作从衣服里掏出钥匙,摸出卧室那把,开了门。
卧室里一如既往有冬冬那轻微的鼾声,杜昔怕吓醒女儿,不敢开灯,干脆掏出在国内使用那个手机,开机,想借着手机光上床昏死一番。
尼玛怎么掉的不是这手机?折腾死老子了。
杜昔关上卧室门,刚刚摸到床边,
在手机微光下,杜昔大木床的被子里,一个大人身体沉稳呼吸着。
如云的秀发散落在枕头上,显然,是黄小婷。看来是冬冬怕孤单,所以黄小婷来了杜昔房间陪她。
杜昔心里扑通通跳起来,用将手机光亮一斜,深夜里黄小婷睡得正死,精致的面容就像个婴儿,而米黄色睡衣间,露出白皙的脖子和优美的锁骨。
一个邪恶念头忽然难以抑制地从杜昔心底冒出,现在轻轻脱了衣服,上去抱着小婷睡一觉吧?
杜昔嘴巴不自觉张开了半寸,喉咙有点发干。
然而在看看小床上的冬冬后,刚才跟杨冰说的话里,杜昔自己声音在他脑海响起,“我不能再当禽兽!”
哎!犹豫了足足三分钟,杜昔捏起指尖,缓缓拉起自己被子,帮黄小婷盖好肩膀,悄然退出自己房间,再次锁好门。
第二天早上,杜昔正在客厅沙发上睡得死去活来,忽然觉得眼睛前有点晃,虚起眼帘一瞧,窗户外面阳光直晒,已经正午。
小屋大门,那扇总会有点“嘎吱”声的棕红木门传来打开声,接着就是方正那做贼一样的小声问话:“杜哥还在睡?”
杜昔头上不远,传来黄小婷清脆声音:“睡得像死猪一样呢,话说,这货昨天自己回来的,方正,你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杜昔慢慢清醒过来,眉头一簇,这情况果然方小正丫的混蛋接漏了老子?杜昔正待翻身而起,忽然觉得身上很重。
杜昔身上被黄小婷盖了被子加毛毯。
而此刻知道闯了祸的方正脚下加速,准备避避再说,
方正扶着眼镜,轻手轻脚对准自己房间刚想绕开沙发,突然,沙发上一个人僵尸破土而出一样暴起,一只大手从后面捏住方正脖子。
“方小正,给老子从实招来,你丫怎么了?”杜昔其实也不是小气的人,方正接漏了自己,罪不至死,最多叫他弄点早乙女露依的精选补偿下就算了,可杜昔怎么都没想到,
方正的拷问回答,不是漏接这么简单,丫带来一个坏消息。
方正抖得像筛糠子似的,结巴巴道:“杜,杜哥,对不住,我本想,你在国家队进了球,怎么也得大庆一下,但钱不够,所以用咱们剩下的生活费去弄了下对冲指数,”
“你也知道,最近明明经济在复苏,这形势好好的……”
“老子知道了个屁!说,你输了多少?老子还剩多少?”杜昔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这回蛋疼事,该死的方小正,居然还敢去玩冲冲冲。
“我们,现在”方正吞了个口水:“还好我最后平仓平得快,我们剩下最后10欧。”
“10欧?”杜昔愣了。
这个数字真是非常有创意。
“我可不管,你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我呢,”黄小婷在沙发边对杜昔一摊手,火上浇油:“冬冬也要交幼稚园费用了,一起,我给你打个折,600欧,杜昔。”
“啥?”杜昔想起空空如也的钱包,老子经济危机了?杜昔环视着白日里通透的河边小屋,屋内窗明几净,外面鸟语花香,可这一切,得他杜昔拿钱来维持下去,
早知道,就不砸那个煎饼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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