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古代先民捏造出的传说上,还是在当时破除封建迷信的大时代背景下,黑狗的地位一直都很尴尬,有高有低,有褒有贬,有人说黑狗血可以破除灾祸、可是在前几十年如果谁家养了一只黑狗,那就会被红卫兵抓起来,扣上一个‘养资本主义家狗、与无产阶级人民不一路线’的帽子。
这帽子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比上不足而比下有余,直白的来说,足以让一个人把脸面丢到外婆家,但又不会有太大的人身伤害,即使是已经不再盛行文化大革命的当时,养黑狗的人还是很少,可我爹面前的这条大黑狗长得膘肥体壮,支楞的耳朵和那双瞄来瞄去的黑眼珠子全都显示了它的灵动与矫健。
这只黑狗肯定不寻常,这是我爹在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已经肯定的事情,在我爹上下打量这条黑狗的同时、这条黑狗也抬起了头盯着我爹的脸,极有灵性的叫了一声,还蹲坐在地上晃了晃尾巴,这举动让我爹对他有些亲切,刚想要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就听到自己的耳边炸响起一声:“别碰它。”
本来处在墓子里就是一件挺让人紧张的事情,这时候被他一喊,我爹吓得一个哆嗦把腰杆挺直了起来,让自己尽量的远离面前的黑狗,这只是一种人类独有而正常的应激反应,并不是真正的害怕变成黑狗,就算是这样他也被这一声喊的有些发慌。
他不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再加上毕摩不清不楚的就拉他下水,从未向他解释过下到这座墓子里的原因,一路走来肚里憋着火气,再加上刚才的这一声喊叫更是让他着了火一样的焦躁。他努力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尽可能的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但还是不可自持的歪着眼循着声瞥过去。
刚才说话的那人并不是铁匠,也不是老狗,而是一直在旁边阴郁着脸的曹敬宗,本来他一直在拨弄腰子里系着的编织袋子,似乎是无意的一瞥,瞥见了我爹想要摸那条黑狗的脑袋时,脸上的漠然瞬间消失不见,表情也变得很是急切,就好像我爹一旦摸到狗头就会发生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来。
这让我都有些无所适从,他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只好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站在原来的地方,等着看毕摩能说出来个什么门道来,毕摩在见到我爹没有任何动作之后,脸上的肌肉有些松弛,那种急切也转变为一种很是歉意地干笑,他干笑了两声,对我爹说,嘿嘿,这条狗,可是会吃人的,最好就不要碰它了。
这么说着,还一边朝着一直摸索着观望周围环境的老狗使眼色,示意他牵走这条狗,老狗和毕摩不知道相识了多少年,彼此之间虽然不能心意相通,但至少也算是默契十足,老狗看了看毕摩脸上的暗示,表情突然转变成一种极大的不情愿,他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那条黑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铁匠看到老狗这一副欲言又止的表现之后,似乎很是害怕有些事情败漏一样,站出来打的圆场说,这狗东西不认人,上次见了我还追着咬,小哥你可不要招了他,这东西可会咬人了。
他们之间肯定有着什么预谋,而且从未摆到明面上说起过,至少没有告诉过我爹,可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的预谋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所谓的预谋和所谓的需要自己帮助,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也从来没有与她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本来我觉着尴尬到无言以对,被他这么一说正好有了个台阶下,失魂落魄地点着头,对,狗咬人,得离他远点。
事情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当然仅仅是对于我第爹而言,既然他们不想让我爹知道,索性她也就不再去胡思乱想、暗暗揣度,大概也就是这时候,他们几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出一种释然,或许他们有人庆幸满了过去什么东西,也有人高兴自己没有了解到什么东西。
越是在这时候,那本来已经被老狗牵走的黑狗突然地狂吠起来,他狂吠的对象不是别人,也不是这间墓室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而是一直站在那里还没有挪动过身子的毕摩,黑狗这一阵狂吠,吸引走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就连毕摩自己也不例外,他的脸上也挂满了疑惑,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招惹到这条黑狗的狂吠。
毕摩苦笑着打开灯,侧着身子向一旁挪了两步,而那黑狗的狂吠方向,果然没有朝着他的挪动而偏离方向,换句话说,就是黑狗想要咬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刚才站立的那块地方,几个人的手灯瞬间把原本毕摩站着的那块地方照耀的灯火通明,恍若白昼,那块地方的不同之处也慢慢的显露出来。
说是不同,倒也不足为奇,刚才毕摩所站立的那块地方,地面上嵌着一块圆滚滚的石头,石头的一周都会用鲜红色的涂料瞄上了边,如果不是被他们几个手里的灯光一照,金平的个人发现,是绝不可能发现这块石头的边缘不同寻常的。
他们把这条黑狗带进墓子里的原因或许就是为了寻找到什么东西、或者是预先知道什么灾祸、机关,而事实上它也派到了应有的用场,经过黑狗的这一阵狂吠,就连原本嬉皮笑脸的铁匠也严肃起来,他们所做的事情毕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个细节处理不当,就有可能招来什么东西、万劫不复。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一圈的鲜红色颜料,问:“老曹,这是什么东西?”
毕摩只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红色圆圈,很肯定的回答:“这里以前有人做过法事,这红色的圈子就是为了封住下面的东西,不让它蹿出来。”
老狗被他说得有些惶恐,那是足以杀死人的不是凶险的山峦叠嶂,而是他们自己内心的那种孤寂,他试探性的询问:“这底下都有什么?”
毕摩看着老狗的脸,正色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但至少也应该是个吃过人的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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