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成的表现让我爹有些捉摸不透,不管怎么猜想,牛十拴的身上肯定都有着都有些不为旁人所知的秘密。
王三烛的语速很快,一只手还来回揪着衣领子,不敢再停留,一只手指着青铜门对面的那条甬道,催促着:“走吧、就往那边走。”
一般来说,盗墓贼盗墓要找的就是墓主人的陪葬品,而陪葬品一般葬在主墓室旁边的两座耳室和墓主人的棺材或者葬坑里,几个人对王三烛指的方向一无所知,那张地图也只能模糊的看出这座墓的大概形状。
我爹有些犹豫,感觉着再跟着王三烛随时都可能会成为他的替死鬼,指不定什么时候再碰到点危险就先把自己给卖了。虽然不情愿跟着他,但我爹更不愿意呆在这里陪那只黑漆漆的水鬼帚,鬼才知道这水鬼帚除了拉人脚踝还吃不吃人肉。
王三烛看也不看几个人的表情,因为跑的太急麻包也给丢在了那间墓室里,只剩下了腰里别着的链子炮和一把短匕首,他浑然不在意从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地图,顺着一条长长的红线左看右看,最终也没能看出个眉目来,但是脸上却刮着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说:“对了,就走这儿。”
谁都能看出来王三烛在打肿脸充胖子,但是谁都没那个心思去拆穿他,见他率先走了过去,我爹也无只能可奈何的跟了过去。
他的背有些微驼,如果单看这背影肯定没人会看出来和刚才狂奔的身影是同一个人,他的脚步很慢,不知道是因为警惕还是提不上力气,搞得手里的气死猫的灯光比刚才平稳了许多。我爹正看得出神,他猛地一扭头,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我爹:“小子,你在看什么呢?”
我爹被他的动作吓得不轻,心里暗骂这人比鬼还吓人,摆着手说:“没、没看啥。”
他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四处打量两边的甬壁,我爹也不敢再去看他的脊梁,也跟着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从他们出了青铜门到现在走了大概有了百十步,两边全是青色的石块砌成的墓壁,好在这条甬道中间没有什么岔路口,几个人只是顺着这一条道径只管往前走,还没有走多出多远,走在最前面的王三烛就停下了脚步远远的平视着正前方。
他们的前面是和先前那两扇青铜古门一模一样的古门,两扇古门结结实实的完全闭合着,上面布满了半银半青的铜锈,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金属特有的苦腥味儿,他一只手捂着嘴巴和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别往里面吸气,这扇门还没有人打开过。”
许久没被人打开过的青铜门往往象征着危险,门一旦打开,意味着还有没被人触发过的机关,而且这道青铜门上的铜毒被人吸进去也足以要了人的小命。
他说完,示意我爹和牛十拴、陈松都站着别动,又把脑门上的白扎巾往鼻子和嘴巴下一拽,提着气死猫慢步走到那两扇青铜门边上,死死的盯着两道门中间的缝隙,希望可以看到里面有些什么,但显然这种方法行不通,他趴在门上看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似的一跺脚,用一双肉手推开了这两扇青铜门。
‘嘎吱’‘嘎吱’的青铜门打开声还没有落下,一阵硬物摩擦的‘格格’声接踵而至,王三烛听了这声音直接一个懒驴打滚从青铜门前往外滚出老远,等确定了没什么暗器或者蜡酸喷射出来才站了起来。
我爹看着眼前像表演哑剧一样的王三烛,心里暗笑这人草木皆兵,有多少机关可以放置几千年不腐朽,又有多少千年不腐朽的机关凭着打滚可以躲掉?
他‘嘿嘿’干笑两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就是这儿。”
他们手里的光源只剩下一盏气死猫,没了这盏灯谁都难活着出去,王三烛似乎是料准了这一点,不打招呼,提着气死猫直接走进了这间墓室,我爹他们三个人就像被牵着鼻子的老牛,一个个都跟着钻进了这间墓室,这间墓室极其空旷,气死猫的灯光普照不到墓室的边缘,所以看不出这间墓室具体的大小,只好跟着王三烛一步一步的探索。
他们每走一步,昏黄色的光圈就跟着前进一分,走的时间长了也总算看出了这间墓室的大概,两边的墓墙上还是和先前一样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些拿出去要被游街的东西,按照北方盗墓贼的行事风格来说,除了金银器之外其他的都要砸碎或者置之不理。
王三烛眼里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似的,只顾摸索着闷头往前走,这一走就走了二十几步,头都顶到了最边缘的墓墙还是没发现他要找的东西。他不可置信的左顾右盼,入眼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丝恐慌,就像被关进牢笼里的百灵鸟一样,颤着声音问:“这、是不是就是鬼打墙?”
能和他进行正常沟通的只有陈松,陈松一咧嘴:“我以前听几个老字辈的人说过,鬼打墙只出现在墓道里,出现在墓室里的应该不会有,如果有能在墓室里设计出鬼打墙的工匠,或许我们连进都进不来。”
陈松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听了陈松的话不禁没有放松下来,脸上反而显得更加紧张。紧张在这种环境里是一种很致命的情绪,我爹完全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你在找什么?”
他回过头,一张脸在灯光下怪异的吓人,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两个字:“棺材。”
经他一说,我爹心里也有些奇怪起来,没有被打开过的门,墓室里面的棺材却不见了,单是想想就充满了诡异,难道是当初建造陵墓的时候就没有放进棺椁,那有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建造出这间墓室?
牛十拴总是能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几个人交谈的时候,他走到幕墙边上伸手取下了一只陶瓶敲了敲,发出一声脆响。陶瓶刚离开幕墙,本来摆放着陶瓶的正上方就哗啦啦的落下了一些黄沙,迅速覆盖了墓墙上空荡的位置,顶起了一个锥子型的小土堆。
王三烛看着幕墙上的小沙堆有些出神,缓过神的时候抬头往上一看就保持着动作愣在原地,我爹看着发楞的王三烛,也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向上看过去,竟然看到一具青铜棺材被一根锁链吊着悬在他头顶三四米的高处,梯形的青铜棺上被牢牢的悬在空中,鲜艳的朱色线条相互缠绕着布满了整具棺材,线条交汇的缝隙里还有一些细小的沙粒在灯光下变得若隐若现。
王三烛一直盯着棺材看了两个呼吸才低下头,有些懊恼的埋怨自己:“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这里会有流沙棺。”
本来正抬头看悬棺的陈松听了他的话有些诧异,又抬头仔细的盯着这具悬棺上的朱色纹路瞅了好一阵才说:“这个就是流沙棺?”
流沙棺是王族特有的葬法,和黄肠提凑的等级一样高,都同样属于金字塔的顶端。流沙棺的原理要比黄肠题凑简单许多,但工程上却一点都不简单,流沙棺只由一根耐腐蚀的铁链拴在棺材上,只要保持最基本的平衡就能存放几百乃至几千年,建造流沙墓就要比这些麻烦上无数倍,工匠的任务则是要把整座墓室的周围裹满流沙,再把流沙灵活的引到整间墓室里的各个机关,如果有人触发了事先布置好的机关,流沙就会像开了闸的水流一样疯狂的涌出来,活埋了闯进墓室的人。
单是建造就需要考验工匠的技术,材料更是挑剔无比,铁链要选择经过千锤百炼的黑铁,铁的淬炼到了一定的强度后就无法再进行,要经过千锤百炼还可以使用的黑铁更是凤毛麟角。机关里的流沙要选用蒸熟的海沙,生海沙和河沙存在墓子里,时间一久都会结块。黄河周围也没有海,想要从最近的海洋里捞出海沙,再运往这里,在千年以前的时代背景里,工程浩大的程度真是难以想象,唯一的可能就是古人的建造技术已经达到了我们没有正确认知的高度上。
王三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表示默认,眼里的紧张转变成一种狂热的贪婪:“在十年以前碰到了流沙棺的地班长绝对没有胆量去打开流沙棺,但是今天碰到了我就不一样,这么厉害的棺材里肯定少不了好东西。”
陈松抬头看着这具没有棺椁的棺材,嘴里碎碎念着:“一座墓可以有许多墓室,但存放墓主人遗体的主室只有一间,但是耳室却能有两间,像这样耳室里就用的王族葬法,加上这样空旷的陵墓更是稀奇的厉害,说不定里面就有宝贝。”
王三烛咧嘴哈哈一笑:“都说流沙棺即防腐又防盗,我看什么都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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