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着往昔,逍遥先是修习“易筋经”内功心法,体内仿佛常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流走着,自觉自己周身受用无穷,片刻之后,逍遥便觉得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逍遥略作休息,想起昨夜二师傅自在道长传授给他的“三元神功”,便依着心中所记的手抄本中文字,依法修习,初时还很顺利,或许是在逍遥多年坚持修习“易筋经”的缘故和基础,所以修习“三元神功”来倒也不是很费力,旁人要十天才能修习所得的结果,逍遥便在这一天里便已经修炼成了。
逍遥觉得体内仿若似有点点滴滴的雨滴一般汇集着,不出几日,体内那些的小雨滴汇集成一条涓涓细流,似有似无的在体内游走着,通畅全身经络,湿润心底。
这股涓涓细流在游走全身之时,却仿佛遇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有时这股涓涓细流与那股强大气流相安无事,各行其道;有时涓涓细流却会与那股强大气流相遇相触,或相互融合而过,或相互抵挡不前,常常是强大气流之逼着那涓涓细流后退不止;而到这个时候,逍遥就会觉得自己的体内在进行着一场争斗一般,说不出有多难受,但也不好受。
如此经历了几次,逍遥若有所思,仿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或许是那个缘故吧……”而后,逍遥来到自在道长身前,将此事告诉了自在道长。逍遥说道:“二师傅让我修习的是道家之武学,大师傅让我修习的是佛家之武学,这几日佛家与道家似在我的体内不住争斗……许是逍遥太不知足了,天下本没有完全之事,我能学得佛家或是道家一家之学已然是我的造化了。”
听闻逍遥所言,自在道长竟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这些年来,修习佛家的大哥行颠和尚和修习道家的自己多次比试,争斗不下……此番我和大哥之武学却都传承到了逍遥身上,不想这武学之斗却在逍遥身上延续,却是害苦了逍遥……此事我之前为何未曾想到呢?
自在道长缓缓说道:“此事容我想想。”
“嗯。”逍遥答道。
此后三天里,每日逍遥按着习惯先是修习“易筋经”,但凡修习完后,心中却想着自在道长一番传授之恩,若是不去修习,怕是枉费了自在道长的一番恩情。当即逍遥也顾不得那么多,又接着修习“三元神功”,乃至逍遥觉得体内那股强大的气流与那条涓涓细流之间的冲突争斗越发强烈,而且更是在这冲突争斗间,那股强大的气流和那条涓涓细流都在不断变大变强。这却难为了逍遥了,忍受了那番难以忍受之痛楚。
自在道长见了,便劝逍遥先停了修习“三元神功”,每逢此时,逍遥便只是淡淡一笑道:“二师傅,不碍事的。”没看到逍遥的善良的笑意,自在道长心中总有几丝不舍。偏生的逍遥对于这件事却执拗的很,不肯停了修习“易筋经”和“三元神功”中的某一个。
这日深夜,自在道长难以入眠,逍遥亦是难以入眠。自在道长唤起逍遥,两人相伴来到寺庙外院子中,两人并肩坐在石凳上,此时山间万籁俱静,潮气雾气交融,已有些清冷了。
“二师傅,睡不着么?”逍遥开口问答,只见自在道长点点头,眼中却在望着那下山的“两千石阶”前方陷入黑暗蜿蜒之中。自在道长心中默默念想道:我名为自在道长,往昔逍遥自在,从未像今日这般的“不自在“;原以为我和大哥行颠和尚的争斗已经以大哥的仙逝而告终了,却不曾想,这争斗却在延续着,延续到了逍遥的身上,害苦了良苦用心的逍遥……
自在道长缓缓开口道:“逍遥,为师道号‘自在’,你可知何谓‘自在’?”
逍遥摇摇头答道:“弟子愚钝,还望二师傅明示。”
自在道长淡然一笑,抬眼望着天空浮云遮挡着的薄月,淡淡的说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是谓‘自在’。”
逍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开口道:“真正的‘自在’在于心的自在,就如那白云一般,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二师傅说的可是这个意思?不过,逍遥还是有些不解之处。”
“噢,说来听听。”自在道长好奇逍遥会说出什么话来。
逍遥望着那天空中的浮云,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心底间隐隐有种怕说出这些话可能会惹得自在道长不太高兴的担忧。“看那天上的白云,虽是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实际上白云却是被风吹着,风把白云吹到何处,白云就会去何处,但白云所去的地方,却并不一定就是白云想去的地方,这把说来,白云实则并不‘自在’。逍遥这么想,不知多不对?”
却见自在道长面带微笑,其中蕴含着赞许之色,逍遥见了,有些尴尬的笑道:“是不是逍遥说的很可笑,逗笑了二师傅?”
自在道长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你说的很对,说是心似白云常自在,实则白云并不自在。那逍遥你想想看,什么是‘自在’?”
逍遥想了想,说道:“是风。”
自在道长微微一笑,摇摇头,看着逍遥的样子仿似就在对逍遥说:“不对,你在想想”。逍遥想了想,说道:“还是白云。”
自在道长仍旧摇摇头,说道:“不对,你在想想。”
逍遥只觉得这个问题很难似的,心中默默念道:看来,‘自在’是很难的。想了片刻,逍遥还是想不到,只好开口道:“二师傅,逍遥想不出来。”
自在道长微微一笑道:“是心。”
“心?”逍遥有些诧异。
自在道长点点头,说道:“是心。人自从一出生被戴着枷锁,受到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等等很多东西的限制,是不能自在的;而唯一能够真正自在的,唯有‘心’。”
逍遥虽然未经多少世事,对于自在道长所说只是一知半解,但跟随大师傅行颠和尚和二师傅自在道长这些年来,先后受到两人佛家、道家的影响,对于自在道长所说,心中竟有些隐隐的领悟一般。逍遥心中回味着自在道长的话,缓缓说道:“二师傅,你说的话,逍遥好像能够理解一点,但却是说不出来的理解。”
自在道长听了,点点头,微笑道:“二师傅明白。”
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遮挡着薄月的浮云,天空渐渐变的明朗了些。那阵清风中,夹杂着些许的寒意,让山间的潮气雾气下沉成露,无数山间树叶上沾惹了无数微笑露珠,就连得逍遥和自在道长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许多微小露珠。
山间夜间湿气本就重,一经冷风降低温度,便会云结为露,散落山间;不过好在自在道长和逍遥都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冷的。
望着天空浮云被清风吹散后渐渐明朗的薄月,自在道长和逍遥半响都无言语,各自心中想着事情。蓦地,自在道长突然开口道:“意如流水任东西。”
“什么?”逍遥有些不解的问道。
自在道长说道:“这是‘心似白云常自在’的下一句,一如流水任东西。”
“嗯,逍遥记下了。”逍遥点点头,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心如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又是半响无语后,逍遥突然开口问道:“二师傅,你在想什么?”
自在道长心意早已云游万里之外,突听得逍遥的发问,仿似被叫回到此处;自在道长微笑道:“二师傅在想该二师傅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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