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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谷。
昔日辉煌的天音宫,已被完全摧毁。残旧的石门上爬满青苔。一眼望去,只剩下眼前这座破落的石门稍微完整,满地硕大的石块已看不出出自宫殿何处。月色异常的晶莹,常年的雨水灌溉,在天音宫主建筑的位置地陷似的凹下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泊。浸泡在湖泊中心的一具石狮,仰天长啸的嘴巴正对着夜空,威武的怒号着昔日的辉煌。
灵云草在何处?异擎天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他没时间犹豫,但心中实在无底。恍然间,又记起姚文心曾经告诉过他,灵云草其实并非草本,而是灵芝,这种灵芝有一个特性,日出隐形,月出显光。这种光是粉红色的光。异擎天内心一阵欣喜,想不到如此珍贵的药材居然发出这般显而易见的光亮。今夜月色正浓,大有方便寻找之意。可举目寻遍整个天音谷,唯独满地破碎的银器,微微闪亮,也见不着一丝粉光。
正寻找间,天音宫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笛音声,异擎天心下一沉,不好,天儿出事了!
异擎天不假思索,健步如飞朝异小天方向穿梭而去。
“天儿!天儿!”异擎天一边叫嚷着,一边朝宽阔无际的原野四下张望。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异擎天心头,远处那棵小树下,空无一人……
“天儿!是爹,快出来!”异擎天歇斯底里的叫嚷着。
异小天不见了身影,笛子不见了身影,现场也没有留下一点打斗的痕迹与线索。异擎天开始慌乱了,倘若真的出事,无疑对姚文心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正在异擎天快要奔溃时,树旁一出半人高的草丛顶出来一个浑圆的脑袋。
“爹。”异小天天真问道,“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么?”
“天儿!!”异擎天这才放下一颗吊着的心,飞也似的抢步跑了过去,紧紧按住异小天双肩,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也难怪异擎天如此紧张,在七贤林生活十年,异小天与夫妻二人几乎寸步不离。
“爹,你抓疼我了……”异小天眯着双眼,慌张说道。
“刚刚的笛声是你吹的?”异擎松开手掌,提起拇指抹去异小天脸上的泥迹。
“我刚刚听到了一阵狼叫声,恐怖极了。”异小天像一个做错事孩子,喃喃说道,“爹,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我跟你一块去吧。”
异擎天当然不愿丢下异小天独自呆在这种地方,只是天音宫诅咒一事也不知真假,绝不能贸然冒险带上他一同前往。
“天儿,你听爹的话。在坚持一会儿,爹很快就回来。记住不要乱跑,就呆在那片草丛中。”异擎天不愿再多说,行不到几步路又回头鼓励异小天道,“天就快亮了。爹要去的地方比这里恐怖十倍,也感到很害怕,我们看看谁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坚持到天亮为止!”
异小天张望了一下眼前漫无边际的原野,虽然天空繁星点点,他依旧有点心虚和胆怯。但异擎天的眼神告诉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异小天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安顿好异小天,异擎天又再次走向天音谷。此时已经耽误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毫不犹豫的加快了脚下步伐。
偌大的天音宫,异擎天依旧没有任何发现。灵云草好像刻意与他捉迷藏似的,任他如何捣腾也不见踪迹。异擎天的脑袋里灌满了粉红色的光点,无奈的是,却无半点真实的驻足眼前。
而此刻,身在七贤林的姚文心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内心开始焦躁不安。涅槃圣石发出的紫光像一团晨雾似的笼罩在黄莲身上。不时闪烁着,似乎在提醒姚文心,灵云草再不出现,他就要吸干这名女子全身的血液了。黄莲苍白的脸庞更让姚文心坐立不安。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黄莲的性命掌握在她的手中。姚文心担心黄莲的安危,更担心到现在还无消息的异擎天父子的安危。只是黄莲到底是何人?为何异擎天夫妇对黄莲如此挂怀呢?
其实,黄莲与姚文心之间既无血缘之亲,也无戴德之恩。但姚文心却是真心喜欢黄莲,视如亲身姐妹。这一切皆因黄莲清秀的长相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始终隐藏在姚文心内心,二十年不曾谋面的女人。这个人是姚文心的亲娘。异小天的外婆。
姚文心第一次见到黄莲,便被黄莲清纯典雅的长相打动。貌若天仙,似早春之笋,举止间竟又略带淡雅之心。与母亲竟如一人。再问黄莲可否懂得书画?想不到黄莲当即提笔写下了“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诗句。
姚文心从小不愿意习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因此对书画全无兴趣。但在她三岁那年,幼小的脑海里,留下了母亲这样一副弥足珍贵的画面。梨花夫人韩若凌,一颦一笑间,微挪指间笔触,轻盈曼妙的身姿像是融入了姚文心的血液,对姚文心来说,这无疑是一副属于自己的名画,这副画里深埋着的情感,是任何名家都难以刻画的。
但是,黄莲的出现,竟激活了这幅画。
这种喜欢来的干脆,却很细腻。回念一想,姚文心又不觉黯然,如此完美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尽显雅致,却是一个哑巴。
从此,天音女姚文心便对云韵女黄莲照顾倍加,情同姐妹。孤儿黄莲也不曾辜负姚文心的好意,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天然的默契,牵引着彼此的心。
天音谷。
天已微亮,一层淡泊迷蒙的白雾映照于远处天际。擎天峰鹰嘴似的巅峰已经迎来了第一缕曙光。
异擎天打算放弃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得马上带着异小天回到七贤林。在预定的时间内,再腾出些许光阴与姚文心商讨其他的方法解救黄莲。异擎天这才想起异小天已在树下等了至少半个时辰。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便转身朝小树的方向离开。
天音宫,这座昔日辉煌的祭天神殿,那句诅咒对于异擎天来说,已经不代表什么。即使中了所谓的诅咒,为了姚文心他也要救回黄莲。可此刻身在七贤林的姚文心却非常清楚,从来都没有什么诅咒。
异擎天远远的便看见,小树下空无一人。
“天儿。”异擎天又急忙一手将半人高的草丛趴开,竟也无人。
“天儿!不要玩了。爹回来了!咱们快些回去!不要让你娘等急了!”异擎天呼唤着。
依旧毫无声息。异擎天开始在四周围慌乱的寻找异小天的下落。依旧毫无发现。异小天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笛音,一阵哀怨凄美的笛声朝异擎天袭来。这不是他熟悉的笛音。但这种一种可以杀人的笛音。
“爹!快救我!”远处一颗人高的树上,异小天双手被绑吊在树荫底下。
“天儿!”
一个呼吸的时间,异擎天箭一般的速度飞向异小天,虎口擒住粗绳。却被一双兽人模样的青手一掌反击了回去。异擎天手掌驻足在异小天身下。
“谁!?”异擎天怒道。
树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不,应该说是狼人的影子。
异擎天定眼看去,这东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既有人的四肢和身躯,却长着一张俊俏的青脸,五官皆与人无多大区别。只是那对敏锐犀利的眼睛,似乎能将人心看穿,隐含着一股穿心孤冷的自信。面对此物,异擎天并无半点惊慌。对于眼前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十年前,擎天峰下,两人曾有过交锋。虽未分出胜负,却也算是英雄识英雄。此人便是漠北五狼之一独狼。
“竹笛一曲,以敬老友。虽来的不是时候,做的事也不地道。却非我本意。擎天兄,别来无恙?”看起来,独狼并不担心异擎天反击。倒是客气敬重的将竹笛递还给了异擎天。
异擎天若有所思的接过竹笛。他在确认眼前人是否真是独狼。
“独狼!契无忧!”异擎天冷眼对视,终于记起了此人姓名。眼神中满是疑虑。十年前,与独狼一战,此人虽不是君子,却也并非背后伤人的小人。彼此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全因狼族侵犯震天域产生隔阂。无论武功音律此人都颇有造诣。异擎天内心很是赏识。只可惜各为其主,彼此之间并无太大交集。
“咻”一声,异小天身上的绳索已被割断。异擎天竟未曾察觉契无忧出手的动作。瞬间,异小天已从树顶掉落,恰巧被契无忧稳稳接住。
异小天立马挣扎着逃回爹爹身后,一双惊吓过度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一脸青色的男子。
“擎天兄,一别十年。想不到再见还是敌人。”契天忧倒是客气,就像与故人叙旧一样。
“多谢契兄不杀之恩!”异擎天抱拳答道。
“擎天兄如此慌张,定是在找一样东西,不知可是此物?”契天忧忽然举起一只青手,微微笑道。一朵泛着粉红光泽娇嫩的灵芝夹在他的两指中间。
灵云草!此物正是灵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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