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一阵强烈的震荡,又陷入诡异的肃静,一股烤焦了的味道夹杂在清冷的空气之中朝三人袭来。
刀无刃急言:“此地不宜久留。传闻毒蛉血蛙血液奇毒无比。虽居住在冰洞之内,却浑身都是烈焰真火。”
“毒蛉血蛙?!”姚文心低语道,“这就是爹爹穷尽一生寻找的血蛙。听我爹说……”
“是的!”姚文心所言,刀无刃似有会意,道,“当年我与你爹费劲千辛万苦寻遍擎天峰为的就是这只血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爹左臂便是被这货撕咬的。”
洞内又传来一阵深沉的跳跃声响,猛烈的震荡竟将洞顶冰块震落,完全堵住了心莲冰洞洞口。异擎天一个抢步挡在两人前面,保护受了伤的刀无刃和姚文心。
刀无刃见状,却扯着嗓子大笑起来。
异擎天不明所以。洞口虽被寒冰堵住,正面冰佛居然浑身散发着寒光,彷如白昼一样。
“天意,天意。正好!当年我与姚天赐路遇血蛙,你那个左撇子的岳父大人,在与血蛙战斗时,被咬掉了左臂。便将他那独门绝技剑三招教给了我。我就是凭着剑三招才击退了血蛙。捡回来一条命。可惜,你那岳父大人从此变下落不明,是死是活了无音讯。如今敌人找上门了。我便将这剑三招传授给你,若姚老儿死了,就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
刀无刃此时已无力提剑,只能口头相传。异擎天虽木纳寡言,却甚有天赋。转眼间便将剑三招学会。
姚文心想起爹爹遭遇,不免一阵痛楚,独自站在一边看着异擎天习武,放佛又见到姚天赐的身影,彷若一人似的。心中涌起一丝悲痛。
唯一的出口被寒冰堵住,姚文心身怀六甲,刀无刃又身受重伤。异擎天只有以命相博。说时迟,一双冰冷青光眼在冰佛背后浮现。果不其然,血蛙浑身充满熊熊烈火,只是这烈火虽熔化了附近冰块,却远不及冰洞内气温将水重新结为冰的速度。
战斗没有序幕,便激烈开始。异擎天凭着剑三招,虽无法重挫血蛙,却换来了保住三人性命的重要时间。刀无刃运足最后一点功力,在姚文心的帮助下终于破了堵住洞口的寒冰。两人先行退出心莲冰洞。异擎天抓住一点空隙,也一同逃了出来,又在洞口处一掌击向石岩,散落下来的硕大的岩石块,将洞口堵了个严密。
这时,三人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姚文心却脸色青黄,一手捂住肚子,汗流夹背,紧紧拽住异擎天的手,喊道:“天哥!这孩子怕是等不及了。”
几个时辰之后,刀无刃抱着婴儿,婴儿安静的躺在刀无刃怀中,不哭不闹,浑然不知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难。
十年后。
异擎天决定使用剑三招对付六月雪。六月雪虽对刀无刃熟悉无比,却对剑三招全不知悉。原因是刀无刃从未在他人面前使用过这套剑法。也唯独异擎天等人知晓。
雪,白雪,六月雪。
异擎天忽然觉得眼前的六月雪和十年前在莲心冰洞见到的六月雪判若两人,决然不同。躺在冰床上的六月雪,冰清圣洁,不受尘世半点污秽。而面前的六月雪一身黑衣,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神秘莫测,甚至是阴险毒辣的气息。唯一相同的,恐怕是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少女般的身段。
姚文心知道异擎天并非六月雪对手,纵使夫妻合力,也无半点胜算。她很是担忧异擎天的安危,足下已是蓄势待发,争取哪怕一瞬而过的机会。
霎间,异擎天双目含光,提起姚文心的利剑,拱手道:“前辈,得罪了。”
剑三招,就像夜间的白衣行者,似有似无之间,风吹落叶,草木皆兵。取名剑三招,皆因致命三击。三击过后若无胜算,便不攻自破。而承载这三剑的,是速度。是随意而发,随身而动,好不自在的速度。
六月雪看的仔细,她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剑法。且异擎天浑身上下全无功力。这无疑是自取灭亡。她那黑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一道裂缝,指间轻轻一弹,一道黑气朝异擎天飞去。比起速度,无疑比异擎天脚下功夫天壤之别。
但是,前面砰发出一道火光。异擎天挥剑化解了这道黑气。迅雷不及掩耳之间,身影已经出现在六月雪跟前。稍微大意的六月雪这才知晓剑三招的厉害之处。一个回身打算蓄势再出幻魔神功。飞絮万片,如鹅毛般洒落大地。
就在六月雪回身瞬间。姚文心知道机会来了。
“天哥!掀起这个老女人的盖头来!”姚文心喊道。
异擎天会意,将剑收于背部,一掌便朝六月雪额前击出,掌风正好与六月雪迎面相撞。
一张几乎没有瑕疵的脸呈现在异擎天眼前。这张艳丽脱俗的脸与十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岁月对于六月雪来说,就像是一道清风,雁过无痕。
异擎天几乎愣在一旁,甚是怀疑眼前看到的一幕。当年擎天峰初会,刀无刃前辈已是甲子高龄。若果如刀无刃前辈所讲,与六月雪同属一辈,那十年前的六月雪至少也是中年之人。可眼下之人是那个躺在冰床上的女子吗?她真的是六月雪吗?
姚文心却无分心。六月雪面罩黑纱被异擎天掌风掀起,轻盈灵巧的她,轻而易举便从六月雪后颈扯下一根乌黑的发丝。待六月雪发觉之时,为时已晚。
“哈,老巫婆。这下你服了吗?!”姚文心跳回到异擎天身边,举起手中黑丝,乖巧调侃说道。
“臭丫头!今日放你们一马!”六月雪忙将黑纱盖回脸面,飞身而起,七贤林朵朵飞絮随风旋转,伴随着她的身姿消失于夜色之中。
圆月如初,擎天峰鹰嘴般的巅峰清晰可见。
异擎天抱起奄奄一息的黄莲,与姚文心一道回到家中。
异小天依旧酣眠。只是额头上已没了汗珠,屋子内竟然有一股别样的凉爽。
姚文心轻轻将异小天挪动了一下,异擎天将黄莲安顿在竹床上。夫妻二人再无法入眠。
微弱的烛光下,异擎天从怀中掏出纸条,说道:“小心,这是怎么回事?”
姚文心接过纸条,又是一阵沉思,盯着床榻上的黄莲和异小天,继而说道:“天哥,恐怕七贤林不能再待下去了。这是今天早上有人刻意传给我的。我之前以为是六月雪。但现在看来不会是她。她已经知道七贤林这个地方。不需要飞鸽传说……”
“那会是谁?”异擎天一脸疑惑。
姚文心轻叹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是谁。黄莲身中催心毒蛊,若不及时找到解药,恐怕活不过三天了。”姚文心一脸担忧。
“催心毒蛊!?”异擎天听闻这四字更是惊恐万分,“可这是北寒魔煞门的独门剧毒。只有六月雪才有解药。”
姚文心当然知晓这是六月雪的绝门毒蛊。更令人担忧的是,刚刚一战,六月雪很显然已经将魔幻神功练到怒火纯青的地步。若再与她硬碰硬,恐怕解药没拿到,性命都难保。况且,当下连六月雪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小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异擎天联想起刚刚种种,忽然觉得事情远非那么简单。提高声线喊道。
“嘘……”姚文心示意异擎天压低声线。
“可是……”异擎天疑虑依旧。
“天哥,你还记得十年前毒蛉擎天峰大战之事吗?”姚文心语气间忽然变得沉重。
“当然记得。当年若不是刀前辈万仞困住漠北天狼,震天域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了。”异擎天说。
“嗯。那你可知刀叔叔与我爹为何毕生都在寻找血蛙?”姚文心问道。
异擎天微微摇了摇头。
“天哥。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姚文心摘下胸前翡翠玉佩,圆润光滑的玉佩表面,一抹绿光一闪而过。
异擎天只知道姚文心很是爱护此玉,他虽有过好奇,但从未问起过此物来历。姚文心似乎也不愿多提,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挂怀。
“涅槃圣石。”姚文心语气很是轻细,轻到此物似乎不值一提般。可异擎天已经目瞪口呆,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的真相。
“涅槃圣石!小心,这……”异擎天喉咙似乎被一道鱼骨噎住。
“黄莲被害,六月雪看似要找的是刀叔叔,我怀疑她定是为此物而来。可惜她并没见过涅槃圣石,刚刚一战绕行躲过了一劫。”姚文心喃喃说道,“我爹了为了此物,穷尽毕生精力,抛妻弃子,一切只因涅槃圣石拥有无上神力,顷刻间便可摧毁世间一切。”
“……”异擎天早已冷汗夹背,他全然对涅槃圣石毫无兴趣,他只在乎姚文心的安危,无疑涅槃圣石就像一颗一点便会引爆的弹药,只要此物还在姚文心手中,那江湖上定然还会出现无数个天狼,垂涎此物,“小心。这一切与毒蛉血蛙有何干系?为何刀前辈要与爹寻找血蛙?”
“不,他们要找的并不是血蛙,他们要找的是涅槃圣经。”姚文心轻轻抚摸涅槃圣石光滑的表面,如丝锦缎般的滑溜。
“涅槃圣经?”异擎天疑惑道。
“开启涅槃圣石的神力的唯一途径。但我也不知其中到底有何联系。只是众人皆说涅槃圣经的守护神兽便是毒蛉血蛙,找到血蛙,那圣经的下落便一目了然了。”姚文心说道。
“这么说,涅槃圣经藏在心莲冰洞内?”
姚文心一双愁眉紧促,叹道:“当年父亲为了此物,失去了左臂。又因为我成亲之事……”
异擎天无言以对。
姚文心又急忙说道:“天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既已选择与你在一起,便已下定决心与你共度此生。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可爹现在下落不明,我……”
“小心。我明白。”异擎天将姚文心挽进怀中。
“咳咳。”床榻上安静躺着的黄莲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恍惚之间一手抠着喉咙似乎微弱的呼唤水源。
异擎天会意,立刻上前端水,却被姚文心一手拦住。
姚文心说道:“不,中催心毒蛊之人,但凡喝下吃下任何东西都会被转化为毒蛊食物,无疑加速死亡。”
如此歹毒之物,恰如绝症病毒,一旦触及,便离鬼门关不远了。
姚文心扶起疲弱不堪的黄莲,轻唤道:“哑巴,是我。我是文心!”见黄莲如此憔悴,不觉双目已经湿润。
黄莲却忽然瞪着一双血丝大眼,发疯了似“嗯呀”叫嚷,异擎天和姚文心却不知黄莲因何这般激动。
异擎天即刻运功点住黄莲太冲穴道。黄莲又昏昏沉睡过去。
一番吵闹之下,黄莲身边另一双炯亮的大眼已经睁开,异小天醒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女子,迷迷糊糊之间,唤道:“娘,我好渴,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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