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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我怎么还是不放心呢？就怕小刘这小子坑咱们啊！廖叔对我说。我不知道廖叔与小刘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就不好说什么，应该没有问题的吧，我说，不是还有他的木器场吗？
他的木器场？你不知道，木器场头几年还可以，到现在，就是一个幌子了，偷木头的少多了，小刘挣钱就少了一半，光凭着高价买来的木头，加工，那是挣不了多少钱的。前一阵，让这小子挣了不少。现在，差多了。
我听着廖叔的介绍，才认识到小刘现在只剩一个外面堂皇的壳子，里面是空的，正所谓：“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听说他和刘助理还有乡里的大头头在关里开了一个厂子，由小刘负责打点着，要不小刘怎么会一个月就出趟门呢？我猜他们一定是这样弄的。靠着木器场来贷款、抵押，然后，将资金转移到关里那个厂子，进行经营。等银行追缴贷款的时候，大不了就说木器厂破产了，拍卖木器场吧。
我赞成廖叔的说法。可是，给小刘抬款，我还是真的怕出事。而巨大的利益又那么的诱惑人。赌一把儿！顶多就一年，多了，就会出事。我心里思考着，没有对廖叔说。有些话，不能随便与人说，要当成秘密存在心里。
我忙乎了一阵子，弄了几笔大的款项，都交给了小刘，小刘也很履行诺言，给了我应该得到的提成，也顺便把一年的利息从抬款中返给我。这样，我有了很大的收获，对抬款给小刘的，也有一个说法。我把高利息返给那些人的时候，他们都喜笑颜开的，说，还是这样最实惠，比存在银行，虽说是有大的风险，可是，这年头，没有风险，又哪来的大回报啊！我说也是，就一年；一年后，本钱我负责跟小刘追要。至于一年以后，咱们再说。
他们想了想，也说这样最好，把握。
那天，我刚刚从木器场出来，握着小刘给我买的那部电话，就感觉手心里微微地发生了震动。来电话了！我的手机一般情况下，都是处于震动状态，这是在县里单位总是开会培训出来的习惯。我懒散，而又忘事，最初有手机的时候，开会总是忘记调成震动，因为这件事，没少挨领导的批评。后来，要脸了，将手机始终调成震动状态。
看电话的号码，很陌生，我不想接。转而一想，别是哪位领导新换了号码，要是不接，有事找不到我，那还不得吃顿热乎的啊！于是，就掀开机盖，喂！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啊？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训斥。我一时半会儿还处于懵懂之中，没有听出来谁，沉默着。
怎么？装什么呢？是不是发了点财，就忘记了哥儿啊？
这回我听清了，从后面的尾音，我判断出是谁了。哪敢呢？我是不方便，这不听是你，我跑出来接的。我顺口撒谎，脸不红，言语也不混乱。这是承蒙老婆的恩赐。对付老婆，我是有一套的。你说实话吧，她生气，或是责骂你；你撒谎了，她倒无话可说。想想吧，我也是被逼良为娼的不幸之人啊！有些时候，你若糊涂，便是晴天。我想对老婆这么说，又不敢，只能憋着。老婆培训了我撒谎不打草稿的能力，自然应付一些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还是富富有余的。
兄弟，听说你在给人家高利息抬款，有这件事吗？
有啊！
真不够哥们儿意思！这等好事，也不告诉我啊！那边在抱怨，我有几个钱，存在银行里，没有什么意思。我还是相信你的。有你作保，我放心。现在，还需要吗？
我听明白了，这兄弟是对我不告诉他小刘高利息抬钱的事情而产生了不满。本来我想不再弄了，怕以后罗乱多。可是，现在既然兄弟找上门来，未尝不是来给我送钱的，何乐而不为啊？
你有多少？我问。
十几个吧！嫌多了吗？
不嫌多！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啊！
是我给你送去，还是你来取啊？
等我回县里的时候，找你取！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给你送去，马上就找人开车去！
等等吧！我想明后天，我就回县，也来得及，省得他在跑一趟儿。
送！我送去！
好吧！我等你！没有办法，那是一个急性子人，拦不住，劝不听，来就来吧，反正来了之后，我也可以顺道坐车回趟家。不想老婆，还想孩子呢。
从县里回来，我到廖叔家，廖叔没有在家，大姑娘说是到外面随礼去了，爬犁沟子的一户人家孩子结婚。
你们给小刘他们抬钱有把握吗？大姑娘担心地问，那可不是几个钱的事，我爸爸给抬了不少，听说你也没有少整。你们就那么相信小刘？
应该没问题！我看着大姑娘说。
还是小心点好！小心行得万年船。大姑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是担忧，所以，就与小刘讲了最多一年。
你与廖叔说一下，抬钱最多就一年，不能多了。时间一长，夜长梦多。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我的小算计。这也是看在大姑娘的面子上，要不，我才不说呢。我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尤其是当着大姑娘的面，我更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大姑娘莞尔一笑，哦！不用告诉我爸爸了，他就是那么做的。大姑娘很直爽，毫不为他的爸爸遮掩什么。
那样最好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佩服廖叔，姜还是老的辣。而且又藏得那么深。大姑娘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我太天真了！天真的有些愚蠢。自以为很聪明，而真正的聪明人，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廖叔就是这样的人。要不也不能村书记的岗位上一干就是几十年。
大姑娘不再说话，我也似乎没有什么话说了。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整个屋子静静的，听得到西山墙根儿耗子啃着木头的声音；还有北墙根儿几只苍蝇在蜘蛛网挣扎的扑腾声。后来，我又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剧。
大姑娘这时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就被点燃了，伸出了手，想抓住她的手，握住。可是，大姑娘一躲，我扑了一个空，闪了一下。
老实点儿！让人家看见，就不好了！大姑娘微微嗔怪着我。
我冷静了下来，想着大姑娘的话“让人家看见就不好了”，很有意思，耐人寻味，如果不让人家看见，那一定就没有事了。我这样分析着。想着，我试探着从凳子上，坐到了炕沿上，挨着大姑娘。这时，我嗅到了大姑娘的发香，很浓。我更加的抑制不住自己了。
你啊！大姑娘大约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用手指头点了点我的额头，还是那么淘气啊！
有门儿！她说我还是那么淘气，并没有声色俱厉地回绝我。我得寸进尺，又向大姑娘靠了靠，我的左肩膀贴在她的右肩膀，我的手触摸到了她的手，热乎乎的，肉嘟嘟的，绝不是摸自己老婆的手的那种感觉，那是一块新的沃土，一个稀奇的世界，一处怡人的风景。
大姑娘的呼吸微微地急促了，我听得到她砰砰的心跳，我感受到了她脸发烧的焦灼。
我猛地揽她入我的怀里，紧紧地搂着，我们彼此的呼吸都加重了。我的眼前是是一片春光，明媚、热烈、温婉、甜蜜……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色迷迷的。我只是吻了吻大姑娘，吻得很充满激情，要不是大姑娘轻轻地推开我，我还真的是不舍得松开，哪怕外面有人在看，我也不会在乎的，去他的什么名声吧！去他的什么升职吧！都滚得远远的，我只要我的大姑娘了！
可是，就在我很投入，想再更加深入的时候，大姑娘还是绝情地推开我。
这样不好！大白天的，人来人往的，要是让人看到了，我是没有什么的，马上就离婚了，对你可就不好了！
就是这样，大姑娘还是为我想着。我很感激。越是这样，我越是有非分之想，心里像是爬满了虫子，痒痒的，难以控制。
你喝杯水吧！大姑娘体贴地给我倒了一杯水。
是啊！喝杯水吧，降降温度，否则，心火会烧着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我端着水杯，深情地看着大姑娘。大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时，大姑娘已经坐到了地上的凳子上，而我还在炕沿上。
晚上，有时间吗？我还是不死心，想约会。
够呛！大姑娘说。
咱们就出去走走。你一天天就在家里待着，不憋坏了啊！我们出去走走，散散步，散散心。怕什么啊？
不怕什么。就怕你！大姑娘很直率。
怕我吃了你不成！我说，我想，想你！
得了吧！你应想你老婆！想我，想我干什么啊？大姑娘越说声音越小，简直就像一只蚊子在我的耳边嗡嗡地叫着。
想你，不可以吗？我似乎耍上了无赖的作风。
你啊！我怎么说你！还是以前在一个班级时候的那种语气，和表情。我勾起了美好的回忆。
我等你啊！不见不散！就在北河沟的那个小上岗。说完，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因为我看到廖婶端着一簸箕豆子已经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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