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煲了一锅靓汤,正在有滋有味在喝着,忽然间飞进一只苍蝇,这种感觉让人恶心。
侯卫东此时就是那位喝汤之人。
上了楼,轻手轻脚地开门,不料防盗门从里面反锁,侯卫东手刚触到门铃,又缩了回来,他拿出手机给小佳打了电话。他的本意是尽量不惊动家里的二老一小,不料小佳顺手把手机放在了客厅,手机便在客厅里嘶声哑气地吼了起来。
等到侯卫东进门之时,陈庆蓉已经站在了客厅门口,她睡眠不太好,刚睡下,就被手机声吵醒,来到客厅见到了女婿夜归,心里便很不舒服,道:“这么晚才回来,以后早点,别把小囝囝吵醒了。”
侯卫东抱歉地道:“妈,把你吵醒了。”
女婿半夜归家,十有是在沙州吃喝玩乐,陈庆蓉想套套侯卫东的口气,道:“听说成津的路都是山路,你最好别开夜车。”
“我下午就到了沙州,晚上在财政局吃饭。”
陈庆蓉心道:“果然在外面吃吃喝喝。”口里道:“以后早些回家,少在外面吃吃喝喝,别让家里人担心。”这句话虽然说得平淡,但是其中的不满意还是表达得很明白。
与黄子堤一席话,让侯卫东感到特别为难,一路上,都在进行着思想斗争,此时听到陈庆蓉带着些责备地话。也不是很入耳,可是陈庆蓉暗暗的指责无可挑剔,就道:“我以后尽量早些。”
回到了房间,小佳见侯卫东脸色不太好,道:“别理我妈,她一天就是瞎操心。不过出发点还是好的,她是在关心你。”
“你妈说的在理,这么晚回家确实不好,影响家里人休息。”
陈庆蓉回到了寝室,把蒙头大睡的张远征推醒。道:“老头,侯卫东现在才回来,不太对劲。”
张远征睡得稀里糊涂,道:“几点了,你还不睡觉”
陈庆蓉生气地道:“你一天就知道睡。现在一点多钟,侯卫东才回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耍了,光是喝酒打牌倒也没有什么,如果去找小姐,就麻烦了,现在社会上的人太复杂了。”
张远征翻了个身。继续睡。
侯卫东是县委书记,难道还会进那些场所。”
“他当了官,社会上那种不要脸地女人又多,我担心他在外面有女人。”
“在外面有女人,他就不回来睡觉了,快睡,别发神经病。”
陈庆蓉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心道:“女婿太能干也不好。还得为女儿担心吊胆。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省
侯卫东与小佳温存了一会。不由得又想起了黄子堤所交待的事情,可是易中岭那一张充满着阴险的脸总是在脑海中漂来荡去,让他心里格外不安。
脑海中一个声音道:“黄子堤是市委副书记,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势必会得罪他,这在官场上是极不划算了,而且,自己能给周昌全当上秘书,他还是出了力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也不太好。”
而另一个声音道:“易中岭是什么人,你是很清楚地,难道为了黄子堤,就要与这种人合作,而与这种人合作,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只要监督得好,制度健全,易中岭也不一定就会闹出乱子,不必想当然地下结论。”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易中岭从本质上来说不是企业家,而是一个蛀虫。”想着离奇的纵火案以及杀人案,他又加了一个定性,“他还是一个杀人犯。”
小佳已经睡熟,她侧过身,将头侯卫东肩膀,宽厚的肩头让其睡得格外安心格外香甜。
侯卫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黄子堤是有头脑地人,为什么要和易中岭混在一起”
“不外乎有两个原因,其一是通过与省委组织部的堂弟易中达牵线搭桥,让易中岭与黄子堤成了朋友。
“其二是易中岭用金钱开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关系,黄子堤与易中岭能搞到一起,两人极有可能有利益关系。黄子堤好赌、好钱,既然有这处短胁,与易中岭牵扯在一起也就不足为奇。”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侯卫东脑海中奔腾,留下一地马蹄印。
人的成长过程就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关键时刻地选择经常能决定着一个人地走向,侯卫东此时也走到了十字路口,面临着一个颇为艰难的选择。
早上,起床,小佳问道:“你今天上午要回成津吗又问道:“你有心事,怎么这么无精打采。”侯卫东素来不喜将工作的事情带到家中,道:“睡得太晚,没有精神。”
小佳对着梳妆台,朝脸上涂脂抹粉,道:“我妈说得也对,成津公路很险,你最好别晚上走那条路,我可不想你出事。”
“听说成津的事情挺复杂,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你别为了公家的事得罪人。”
“你放心,我有分寸。”侯卫东从后面抱了抱小佳,道:“我发觉你变成了唐僧,嗦得紧。”
小佳很喜欢被侯卫东拥抱的感觉,她把头靠着侯卫东的胸膛,道:“只有家里人才真正关心你,其他人都是假的,你昨天在财税宾馆吃饭,以前财政局孔局长在沙州是威风八面,各个局行都得看他脸色过日子,可是如今身陷囹圄,除了家里人,谁还记得他。”
小佳随口之话。让侯卫东很有些感触,经过一晚上地思想斗争,还是下定决心不让易中岭承揽成津县政府工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易中岭是一个毒瘤,宁愿得罪了黄子堤,也不能让这个毒瘤来到成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子也不交危险之人。”
侯卫东等小佳上班以后,他就来到了市委大院。
来到了市委办,周昌全新来地秘书楚休宏坐在了侯卫东原来地座位上,见到了侯卫东。屁股就如安了弹簧一般,立刻跳将起来,道:“侯书记,周书记在小会议开会,他让你等一会。”
专职秘书楚休宏毕业于岭西大学中文系。原来在市委宣传部工作,与侯卫东也是熟识的,此时他接了侯卫东地班,从周昌全平日的言行之中,自然知道侯卫东在周昌全心目地地位,因此,见了侯卫东就很是热情周到。
“黄书记也在开会吗”
楚休宏道:“是在小会议室开会。黄书记和洪秘书长都参加。这是短会,也就半个多小时。”他一边从柜子里拿茶叶,一边与侯卫东闲聊着。
“这是新出产的益杨新茶,是益杨县送来的新产品,你尝尝口味。”楚休宏知道侯卫东喜欢茶叶,特意就包了益杨新包装的罐装茶。
喝着益杨新茶,他又联想起了易中岭,暗道:“益杨新茶和铜杆茹是益杨农产品中两大拳头产品,如果不是顾铁军出任益杨土产公司董事长。铜杆茹多半被市场淘汰了。易中岭这人,搞歪门邪道是有一套。却不是真正的企业家。”
与楚休宏聊了一会,周昌全就回到了办公室。
“周书记,我今天汇报成沙公路和落实省政府关于整顿磷矿秩序这两件事情。”
“成沙公路总体进展顺利,如今资金基本落实,设计通过了评审。”
成沙公路只是药引了了,侯卫东简明扼要汇报以后,马上就转了话题,道:“周书记,我有一个建议,关于制度建设方面。”
“你说。”
“去年市里搞了重点工程招投标制度,成立了招投标中心,这是从源头杜绝地重要制度建设,从实践来看效果很好,我建议在四个县都可以采用这个制度,既然是好制度,推广就宜早不宜迟。”
侯卫东知道周昌全十分重视制度建设,他希望将沙州市已经较为成熟的招投标制度推广到县里,用制度来婉拒说情者,尽管任何制度都具有可操作空间,但是有制度总是胜过无制度,至少在拒绝说情者之时,多了一个借口。
侯卫东这个建议搔到了周昌全的痒处,他赞道:“这是好建议,在后天的常委会就可以研究此事,成津先作为试点,你有没有信心。”
侯卫东喜出望外,道:“请周书记放心,我一定将试点工作搞发了。”周昌全哈哈笑道:“我当然放心,你能够主动提出此事,就说明你立身甚正,问心无愧。”
秘书楚休宏坐在一边,听着侯卫东与周昌全的对话,暗道:“侯卫东真是历害,与周老大地关系好得不是一般,难怪会被迅速提拔,我一定要努力,争取向侯卫东靠拢。”
“第二就是关于省里整顿磷矿一事,我的初步想法就是严格按文件执行,在整顿过程中,不将磷矿上存在的问题聚集和归纳,有什么问题处理什么问题。”
这其实也是侯卫东与章永泰在处理磷矿问题上的区别:
章永泰将磷矿上的问题归纳总结了一篇关于成津县存在的磷矿八大问题的报告,上报市委市政府以后,开始集中力量大刀阔斧地整治。
侯卫东则采取有什么问题处理什么问题地策略,诸如磷矿主有枪,他就缉枪,偷税,他就查税,伤了人,则查伤人之事,总之,他千方百计地弱化“磷矿问题”这个提法,绕过磷矿问题解决磷矿问题。
周昌全表态道:“不管黄猫黑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你大胆去做,我全力支持你。”
走出周昌全办公室大门,侯卫东见到黄子堤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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