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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再给建委办公室打电话,这一次遇到了曾经在一熟人,她惊讶地道:“张主任和委领导到东北出差去了,要出去十二天,行程都安排好了,她没有给你说吗”侯卫东含糊其词地道:“她正在说这事,手机突然断电了。”
小佳原本不想去出差,听说了侯卫东与李晶去了岭西以后,就赌气跟着去了东北。
“这一次恐怕要费些脑筋,这个步高。”
侯卫东带着酒意,开着皮卡车就往山下走。苏亚军、周菁、付江都一干人,看到侯卫东浑身是酒气,眼睛也红红的,都不敢坐他的车,纷纷挤上了长安车,付江劝侯卫东在山上睡一觉再走,他也不同意,开着车往下青林而去。
一路上,车行如风,倒是如行云流水,亦超车无数,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郁闷。进入盘山道,连转了几个急弯,在第四个急弯的时候,皮卡车突然失控,直直地就朝着山岸就冲了过去,侯卫东所有动作都来不及了,只听得轰的一声,车头就卡在了两颗大树之间。
在当年全国大炼钢铁的时候,上青林老百姓向来靠山吃山,对大树爱护得紧,所以上青林山上的大树保护得很好,在整个沙州都是异数,正因为上,这转弯处的两株并排的大树才有粗壮的枝体,将皮卡车牢牢地夹住了。
侯卫东脑袋“轰、轰”响了一阵,酒也被吓醒了,他透过车窗往下看。车头已是悬空被夹在两树之间。底上是数十米的高坎。
他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朝后座爬过去,在爬行过程中,车身又抖动数次,就007的大片一样,好不容易从后车门爬出去,身上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
爬出车身地侯卫东一屁股坐在车子旁边。数十米地山坡下面,露出许多坚硬的石头,他摸出了娇子烟,打火数次,皆不能打燃,最后颤抖着双手将烟点燃,深深地吸上一口,随即又被呛得猛地咳嗽起来。
这时。社事办的长安车开了过来,看到两树夹一车地奇景,都吓了一跳,连忙下车。宣传干事周菁站在车头,眼看着数十米下面的森森乱石。只觉得双股战栗,背上发紧,连忙收回目光,退了回来。
付江见侯卫东脸色苍白,知道他吓得不轻,笑道:“侯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侯卫东手里的烟已烧到过滤卷,而他浑然不觉,付江递了一枝烟过去,道:“抽烟,抽烟。”苏亚军脑筋转得快,给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道:“杨凤,侯镇出了车祸,请保险公司到上青林公路来看一看,就是九道拐哪里。”
不断有货车下山,看到两树夹一车的奇景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这些货车司机多半认识侯卫东,每人都把脑袋伸出去看了看岸下的乱石,啧啧有声,就如乱石下面躺着脱光衣服的美女,收回目光以后,他们就纷纷将高、中、低各式香烟递给侯卫东,以示慰问。
等到一辆大货车把皮卡车拉起来地时候,侯卫东手里已经握着一大把香烟。真正平静下来以后,侯卫东暗叫一声“侥幸”,若不是这两颗大树,今天也就交待在上青林了,他拿出手机,再给小佳打了过去,这一次打通了。
“小佳,还在生气吗”经过此事,侯卫东的心态突然间发生了变化,他不等小佳回答,道:“我们结婚,生小孩吧。”
周菁没有想到侯卫东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就在一旁捂嘴而笑。
小佳坐在火车上,看着绿树农田从眼前晃过,她这次到东北出差是临时任务,此时上了火车,远离了沙州,又出了岭西,气也就消了不少,叹息道:“老公,我也不想闹了,这次出差以后,我们就结婚,争取早些把你调回沙州。”
侯卫东原本想说今天遇到的天大险情,又想到小佳正在火车上,说了此事她肯定要担心,便忍着没说。
就在侯卫东遇险之时,在尖山村曾宪刚家中,曾宪刚和曾宪勇两人也在筹划着一事。
“步高是步市长的儿子,把他打一顿,会不会惹麻烦。”曾宪勇对于曾宪刚的突发奇想很有些担忧。
“能惹什么麻烦,公安局的人办案,在没有头绪的时候,经常从作案动机上下手,我们只要不留痕迹,这个作案动机只有鬼大爷才能想得出来。”
曾宪刚对侯卫
感激之情,总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今天听了侯卫东下定主意教训步高。
打步高,这个想法很大胆也荒谬,连曾宪勇也接受不了,他反地道:“我们根本不认识步高。”
“疯子说过,步高是步市长地儿子,也是新月楼的老板,找到新月楼,就能找到步高。”
曾宪勇望着有些疯狂的曾宪刚,不断地摇头。
曾宪刚歪着脑袋想了很久,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上一次疯子到村办公室,他曾经指着沙州日报是的几张照片说过,他在新月楼买了一套房子,那几张照片中就有步高地照片。”
他拉着曾宪勇就朝村办公室跑,沙州日报,岭西日报以及益杨日报属于党报,各村都有强制性征订任务,村里每年都要花好上千元来征订这些报纸,不过看的人很少。打开了村办公室,只见厚厚一叠报纸被扔在灰旧地茶风之上,不少报纸已经发黄变色了,尖山村地处上青林中段,平时没有收报纸的人,这些报纸便被随便扔在办公室里,就如怨妇一般被打入冷宫。
找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终于翻出了那一张沙州日报,在其七版上有一条新闻新月楼,我市的第一个高档小区,里面有小区的外景照片,还有一幅的步高的特写。
这条新闻,是步高为了宣传新月楼而特意让沙州日报的朋友做的软广告,效果很好。
拿到了这张报纸,曾宪刚就细心的研读了一番,随后和曾宪勇就下了山。
七月六日,这一天,步高这也忙得头昏脑涨,新月楼的三期工程已经开工,他又盯上了另一块地盘,这块地盘是原来的沙州市食品厂,占了城南的十几亩地,此时食品厂已经破产了,在沙州的黄金地段留下了一个破烂的厂房同,看中这个地盘的人很多,包括从岭西来的吴克宁,也相中了这块地盘。
步高在新月楼上赚得盆满钵满,公司实力大增,加上父亲的关系,他对这块地盘是志在必得。
这一天,步高一直围绕着这块地盘在动脑筋,与各色人等打交道。
晚上十一点,他与国土房产局的一把手以及分管局长打完麻将,开着车朝家里走,步高的公司里有驾驶员,可是他喜欢开车,这种半私半公的应酬,他一般也不带驾驶员,免得碍手碍脚。
步高的家是一幢单独别墅,外面是一圈栅栏做的围墙,很有西式风格,他将车开到了大门前,就下车准备用钥匙开门,他几次想把这道大门换成可以遥控的大门,找了几家公司来,都不太满意,所以还用着这种老式门。
刚一下车,从栅栏外面的草丛里,无声无息地出了两条人影,他们猛地朝步高冲了过去。步高正在开门,突然眼前一黑,头已经被人用麻袋套住了。
一声低沉地声音从麻袋外响起,“不准叫,否则捅死你。”
这两条黑影正是曾宪刚和曾宪勇,他们两人拿着报纸来到了沙州以后,就开始打人之旅,曾宪刚砍过黑娃的手掌,又曾对付过杀妻元凶,对于这种潜伏袭击已是驾轻就熟,到了沙州,花了几天时间,他已经按图索引,将步高的行动摸了个清清楚楚。
曾宪刚和曾宪勇都是石匠出身,手脚很重,两人把步高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步高是一个文人,根本还手之力,痛得缩成了一只虾米,但是他头脑极为清楚,从两人把自己按在门口的细节,他觉察到两人并没有下辣手,也就忍着不叫出来,免得引火烧身。
步高头上被重重地踢了一脚,这一脚极重,他忍不住叫了一声。麻袋外一个低沉了声音道:“别叫,不想活了。”步高在麻袋里道:“朋友,我们无冤无仇,不要打了,车里有钱,你们全部拿去。”
曾宪刚见火候差不多了,对着他的大腿外侧狠狠踢了一脚,这个地方神经发达,步高再次痛得大叫起来。
“今天给你一个教训,你好好想一想怎样做人。”曾宪刚恐吓道:“我是吃血饭的,提起脑袋耍,如果你再敢纠缠不清,下次就砍你一条手臂。”
等到步高爬起来,昏头昏脑地取下头上的麻袋,袭击他的人早就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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