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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亲王府门口,只见大门外站着两排侍卫,都是一身鲜明锦衣,腰佩刀剑,气宇轩昂,还没有仔细看,便听门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抢着迎了出来,笑道:“桂兄弟,多日不见,你可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俊了。咦,怎么发饰这么奇异,衣服也是。”
方天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在地球上的发型,衣服也没换,便笑道:“呃,这个是我新弄得,王爷你也可以试试,王爷你也别客气,王爷今日看来红光满面,精神头好得很啊。”方天随即客气说道。
康亲王笑道:“好什么啊,你也不多到我家里来玩儿。我多见你就好,少见你就不好。”康亲王听后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一个中年人和一少年寒暄着,这景象有些滑稽,一老一少聊了几句,康亲王拉着方天的手并肩走进。众侍卫一齐躬身行礼。进入中门,两个满洲大官迎了出来,一个是新任领内侍卫大臣多隆,通常称之为侍卫总管的,另一个便是他的结拜哥哥索额图。索额图一跃而前,抱住了方天,哈哈大笑,道:“听说王爷今日请你,我便自告奋勇要来,咱哥儿俩热闹热闹。”侍卫总管多隆也上来巴结。众人也是没有追问方天的装扮,四人一踏进大厅,廊下的吹打手便奏起乐来。
方天看着热闹,心情也不错,走到二门时,厅中二十几名官员都已站在天井中迎接,都是尚书、侍郎、将军、御营亲军统领等大官。索额图一一给他引见。
一名内监匆匆走进,行了一个礼,说道:“王爷,平西王世子驾到。”康亲王笑道:“很好!桂兄弟,你先坐着,我去迎客。”转身出去。
方天心中一突,知道这平西王世子便是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想到这人将来会被自己的公主老婆咔嚓了小JJ,心里不由有些好笑,对这可怜的家伙有点期待了。方天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怂包,会被一个女流之辈给卡擦掉。
索额图挨到他耳边,低笑道:“好兄弟,恭喜你今天又要发财啦。”
方天以为他指的是今天将要举行的赌局,因为韦小宝对赌非常在行,便笑道:“那也得看看手气怎样?”
索额图笑道:“手气自然是好的。除了赌钱发财,还有一注逃不了的大财气。”
方天不解道:“那是什么?”
索额图在他耳边轻声道:“吴三桂差儿子来进贡,朝中大官,个个都不落空。”
方天顿时会意,口中却道:“哦,吴三桂差儿子来进贡。我可不是朝中大官。”
索额图道:“你是宫里的大官,那比朝中大官可威风得多了。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精明能干,懂事得很。待会儿吴应熊不论送你什么重礼,你都不可露出欢喜的模样,只须随口应一声便可,他如见你喜欢,那便没了下文。你神色越是冷淡,他定然当你嫌礼物轻了,明天又会重重的补上一份。”
方天哈哈大笑,低声道:“原来这是敲竹杠的法子。”
索额图低声道:“云南竹杠,若不砰砰的敲他一顿,那就笨了。他老子坐了云贵两省,不知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咱哥儿如不帮他花花,一来对不起他老子,二来可对不起云南、贵州的老百姓啊!”
方天深以为然,吴三桂那老小子为了陈圆圆,出卖国家,连祖宗都不要了,这样的反骨仔,不敲他竹杠,爷爷的,何止是对不起云南和贵州的老百姓,那是对不起全天下的汉人才对,口中笑道:“正应当如此。”
说话间,康亲王陪了吴应熊进来。这平西王世子二十四五岁年纪,相貌甚是英俊,步履矫捷,确是将门之子的风范。康亲王第一个便拉了方天过来,说道:“小王爷,这位桂公公,是万岁爷跟前最得力的公公。上书房力擒鳌拜,便是这位桂公公的大功。”
吴三桂派在北京城里的耳目众多,京城中有何大小动静,昆明不久便会知晓。康熙擒拿鳌拜,是这几年来的头等大事,吴应熊自然早知详情。吴三桂曾和他商议,觉得皇帝铲除鳌拜于不动声色之间,年纪虽幼,英气已露,日后做臣子的日子,只怕不大好过。吴应熊这次奉父命来京朝觐天子,带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贿赂大臣,最大的用意,是在察看康熙的性格为人,以及他手下重用的亲信大臣是何等人物。
今日来康亲王府中赴宴,没料想竟会遇上康熙手下最得宠的太监,不由得大喜,忙伸出双手,握住方天的右手连连摇晃,道:“桂公公,在下在云南之时,便听到公公大名。父王跟大家谈起来,都称颂皇上英明果断,确是圣明天子,还说圣天子在位,连公公这样小小年纪,也能立此大功,令人好生羡慕。父王吩咐,命在下备了礼物,向公公表示敬意。只是大清规矩,外臣不便结交内官,在下空有此心,却不敢贸然求见。今日康王爷赐此良机,当真是不胜之喜。”他口齿伶俐,一番话说得十分动听。
他吴应熊说的话动听,方天听得舒畅,口中却道:“咱们只是皇上手底下的人,只知给皇上办事,听皇上的话,怎敢居功?世子可别夸坏了我。”
寒暄了一阵,方天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任由康亲王的安排坐定,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着实热闹,吴应熊因为原来是客,坐了首席,而方天因为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坐了次席,本来,满席的尚书将军,个个爵高位尊,决计是轮不到一个太监坐次席的,方天自然知道何故,也不矫情,坐了便是,那索额图刚刚升了国史馆大学士,官位在众人之首,便坐了方天身旁。
高桂左边是吴应熊,右边是结拜兄弟,席间众官员又刻意巴结,一顿酒喝得不亦乐乎,方天自小便生活困顿,这满桌的好酒好菜吃得非常对胃口,况且,这些菜蔬可都不是化肥农药鼓捣出来的,吃着放心得多,酒过三巡,王府戏班出来献技,康亲王要吴应熊点戏。吴应熊点了出“满床笏”,那是郭子仪做寿,七子八婿上寿的热闹戏。郭子仪大富贵亦寿考,以功名令终,君臣十分相得。吴应熊点这出戏,既可说祝贺康亲王,也是为他爹爹吴三桂自况,颇为得体。康亲王待他点罢,将戏牌子递给方天,道:“桂兄弟,你也点一出。”
方天对京戏毫无兴趣,却也不便坏了大家的兴头,笑道:“我可不会点了,王爷,你代我点一出吧。”康亲王笑道:“少年人爱看武戏,嗯,咱们来一出少年英雄打败大人的戏,就像小兄弟擒住鳌拜一样。是了,咱们演‘白水滩’,小英雄十一郎,只打得青面虎落花流水。”
“满床笏”和“白小滩”演罢,第三出是“游园惊梦”。俩花旦咿咿啊啊的唱个不休,高桂听得不知所云,不耐烦起来,便走下席去,见边厅中有几张桌子旁子有人在赌钱,有的是牌九,有的是骰子。高方天对这些赌法并不是很熟悉,随意走到一张台子前,这台子上赌的是掷骰子,从怀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众赌徒见方天来玩,纷纷打着招呼。
这里赌的是两粒骰子,一掷定输赢。庄家骰子掷下来,凑成张和牌,随意掷了个七点,五十两银子给吃了。方天道:“再押一百两!”这次却赢了。掷得十六七手后,来来去去,老没输赢。方天却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用来打发时间。
到了后来,方天渐渐熟悉起来了,连赢了几把,桌上堆了一千多两银子,不知怎么,方天觉得缺少了趣味,原先那种输赢之间的紧张感和刺激感全然消失,细思之下,方天明白,自己对赌并不感冒,而且口袋里还揣着四十多万两银票,又来赌这么“小”的,试问,怎么可能有什么刺激的?但是,若是来场豪赌,必定东窗事发,他一个小太监,即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再收什么孝敬也不可能收到这么多钱的,既然不能赌,再玩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瞧着桌上的银票和元宝,方天兴致全无,豪爽地将银子分给了台上众人,也就不再去赌,又回到席上,吃菜听戏。这时唱的是一出“思凡”,一个尼姑又做又唱,旁边的人不住叫好,高桂见了这等荤段子,也是瞧得有趣,那尼姑脸上春意荡漾,眉眼之间,如欲滴出水来,咿咿呀呀地虽是听不懂她唱些什么,但那表情和肢体语言却是谁都能看懂的。
坐在身旁的吴应熊和索额图见他听得摇头晃脑,陶醉其中,均是咋舌不已,且不说他是个太监,原本太监见了这等荤戏,多半要皱起眉头来,脾气不好的,说不准便拂袖而去,再说,桂公公他小少年这才十五六岁,少年人怎么懂得这些。
大家正在看戏时,多隆满面红光地坐到了康亲王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康亲王张大了嘴,足以能够塞进几枚鸵鸟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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