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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伪少年就蹲在我面前,天然呆地看着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动作非常娴熟,大概平时她也是这么抚摸那些土狗们的吧。想到这,我赶紧把她的手拨到一边,别过了脸,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心道怎么每次都被她看到我的怂样。
“你怎么在这?”一出口发现声音非常沙哑。伪少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很好奇地摸了一下我的眼睛,似乎在研究眼泪是怎么流出来的。我看了看她别在腰间的一把短刀,心中发寒,她该不会是要把我的眼珠挖出来研究一番吧。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把头低下来看地上。我听到伪少年郎似乎嘀咕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楚,抬头正想问一下,发现伪少年又消失了,心想她该不会是这座山的精灵吧,来无影去无踪的。
周围一恢复刚才的寂静无人,我又开始伤心起来了。毕竟这不是这么容易释怀的事。我开始盘算接下来的出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还是计划先回宗门,回去之后开始做些杂役,也算是回报宗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发呆了半天,正准备起身出发的时候,伪少年回来了,还是蹲在原来的位置,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这让我有种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的错觉。伪少年把手在我面前摊了开来,竟然又是一颗变色貂晶核。看来她应该是觉得这是我喜爱的东西,所以寻来让我开心开心。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眼前这个有点冰冷的女孩子还是挺可爱的。
“不用给我了,你吃吧,这东西对身体好,但对我这种废物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我道。
伪少年郎的眉头皱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了,我慌忙看了一下我的脚,幸好没有土狗,暗自庆幸了一下。接着,我的嘴被伪少年撬开了,生生地把晶核塞了进来。我擦,这也太凶猛了吧。还没反应过来,晶核已经融化了。这次倒没有晕过去,只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刚才的那些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有种在云雾中腾飞的感觉。
正陶醉中,伪少年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手指指向了西方,我清醒过来,往那边一看,不由地呆住了。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边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远处的山峦重重叠叠,脚下的小镇给笼罩上了一层蝉翼般的金纱。几只鸟儿从山林深处悠悠飞起,黑影焯焯,孤独静谧。
我转过头看到伪少年郎坐在了我的身边,她的脸蒙上了一层玫瑰金的余晖,冰冷冷的五官柔和了几分,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心动的神采,嘴角处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
美景,佳人,就差一壶好酒了。
“我叫林雨,你叫什么?”我问道。
“杨冰。”伪少年郎终于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了。杨冰,杨冰,杨柳垂冰压碧枝,倒是个文雅的名字。既然这样,那我干脆给她取个外号叫“冰棒”好了,这跟她冰冷木讷的气质更加的匹配,被自己的绝妙想法逗得一乐,心中的结郁便少了几分。
最后一丝夕阳慢慢地也落入到深山之中,天彻底地黑了。我想到夜里出行的火狼,心中一阵后怕,对冰棒说道:“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等狼出来就麻烦了。”
冰棒点了点头,一个半蹲就想把我扛起来,我赶紧跳到一旁,开什么玩笑,又不是烧猪,怎么可以经常被人扛着走来走去,多丢人现眼啊。冰棒明显愣了一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径直地走了下去。我浑身一震,加快步伐跟在了她后面。
一路上颇为通顺,没有遇到火狼。但是冰棒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只能跟着她的残影跑,一到山底,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坐在地上直喘气。而冰棒则无聊地倒吊在树上发呆,气都不喘一下。看来人类还是没法跟山中精灵相比的。
“阿冰,你接下来去哪里啊?”我问冰棒。
“修炼。”这是个很奇怪的回答,修炼,为了什么而修炼,怎么修炼?我知道继续追问下去她也不会回答我的,所以摆了摆手:“那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有缘再见。”
冰棒用蝙蝠的姿势看了我一会,道了声再见,就飘身远去了。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见面,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冰棒。感慨了一番,我也离开了北斗山。
深夜时分,我回到家族偏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一年轻男子伫立在暗黄灯光下。他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面目清秀,眉目间带着盈盈笑意,细长的身影在青石路上拉得老长,正是大伯的儿子——林一帆。
我迎了上去,说道:“一帆哥怎么来了?”
林一帆搭着我的肩膀,说道:“就是想来看看小雨。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宗圣长廊走走。”我点了点头。说起来,林一帆算是我在宗门里的唯一玩伴了。小时候由于身子羸弱,经常被宗门的孩子欺负,林一帆比我们都年长几岁,平时看到都会呵斥他们,还会带我去擦膏药,非常有大哥的风范。而且我觉得他是一个文雅到了骨子里的人,谈吐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翩翩风度,这大概就是宗族长子的教养吧。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宗圣长廊,这是宗族里的一道奇景。长廊约万来米,红漆的柱子,白漆的栏杆,一眼望不到尽头。长廊两边是几千副壁画,每副壁画上方都悬吊着一盏圆形吊灯,使得此处如同白昼一般,而壁画上面雕刻的皆是历代对宗门有贡献的过世圣人,所以称之为宗圣长廊。记得小时候我听完大伯说我父亲的丰功伟绩之后,经常跑来这里看,可是并没有看到我父亲的名字,问大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我父亲的要求——死后不留名,此后我对父亲的尊敬又多了几分。
林一帆停了下来,他指着其中的一副壁画,对我说道:“小雨,这幅画雕刻的是我宗内有名的智者林庚赢,他也是二伯的师傅。林长老虽然是一名普通人,但是极其擅长建筑机关之术。他一生为大陆建造了数不清的名楼雅阁,更是耗费了十年功夫,苦心钻研,在晚年之际为我宗建造了这闻名大陆的红刀之殿。”说完,林一帆意味声长地看了我一眼。确实,林家作为大陆四大刀客家族之首,以赤焰刀闻名于世,但林家最出名的却是这红刀之殿。整个大殿分为三主殿,四分殿,五偏院,从高空中俯瞰为一巨型大刀,且其内蕴含的离火阵法,使得整个大殿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股暗红之光,威猛之势,设计甚是精妙。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感到莫名其妙。
这一路走过去,林一帆总会在某一幅壁画处停留片刻,给我讲解一番。慢慢地,我就知道了他的用意,他所介绍的那些宗圣都是无法觉醒魔力但是在某一领域有突出成就之人。
“一帆哥,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看着还有九千米的长廊没有走完,我决定先撤了,要不这走走停停的,估计得到明天中午才走得完啊,到时候估计我也差不多满足刻在上面的第二个条件“逝者”了。
“我今天有些累了。”我找了个借口对林一帆说道。他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早些回去休息吧。”听到这,我行了个礼,脚底抹油一般地溜开了。
一直跑到自家院子,我才呼了口气。推开房门,我的头又大了。我看到大伯正坐在我房间的藤椅上,也不开魔光灯,好像入定了一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揉了揉眉头,试探地喊了一声:“大伯。”没有人应。
过了许久,大伯才徐徐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浑浊之气,缓缓道:“坐下吧。”我找了张凳子在大伯跟前做了下来,也不知道大伯为什么会突然夜访,难道是要逐我出宗门吗,还是要给一个杂役老大的位置我做。
“雨儿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一晃就是十六年了,你今天没有觉醒魔力,但是这是福不是祸啊。”大伯顿了顿,继续道,“三弟一生伐魔无数,至死方休,外人看来无比风光,但是只有我们自家人才知道,三弟身上背负的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希望他的孩子可以安安乐乐地过日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今夜被他们父子二人搅得心烦意乱,虽说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但是当时心中一阵激愤,站起来就说道:“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是我父亲被魔人所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终有一天是要讨伐魔人,把他们尽数毁灭的。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去对付他们。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
“痴儿,你终是不明白大伯之意。”大伯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也罢,其实不能觉醒魔力并不意味着无法修炼。”
我听到这,心里一激动,立刻跪了下来:“请大伯为我指明道路。”接着感到一股浑厚暖和的魔力将我托起。
“不必如此。传说极北雪域之上有一五色奇莲,十年凝一叶,白年开一花,万年结一果。其果承天地之气而生,食之可逆生死,改轮回,凝聚千古凤凰血脉,觉醒为凤凰之体。雪域之地最近传闻常现仙乐缭绕,百仙飞舞之景,此乃奇莲结果异象。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你先在宗门内呆着。我会派人去调查此事。”我听后心中一阵感动,道了数声感谢。大伯安慰了我几句,随后离去了。
这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是既然是大伯说的,总不会骗我的。然而,大陆之上宗门众多,局势错综复杂,更有魔人在旁虎视眈眈,如果真的是神果的话,必定群而争之,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的。不过总归有了一个希望。但是我的事情要自己完成,麻烦大伯总是过意不去的,而且大伯乃是一宗之主,要顾忌的东西是在太多了。
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终于狠心下了决定:我要自己去寻找奇莲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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