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禄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踱着步,脑子开始组织语言想着如何开始这第一次和林羽的对话。
“如今的西北,仗已经是打不下去了,西北军在并州只是零星地和西域人互相骚扰,双方都没有大规模会战的意愿,这场战争,其实已经结束了,再耗下去也没有意思。”
“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荣汉只是国内出了点乱子,等腾出手来,反攻西北是易如反掌,为什么要和谈。”
尼禄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神情,他反问道:“情况真如您所说的这样吗?你们西北军还有数万人马留在狄州,又没有战事,真想打为什么不调往并州呢?”
其实林羽并不希望就此停火,因为他现在不是处于一线战场,叶君在并州打赢了,要进一步扩大战果受兵力、后勤的影响,绝非易事,要打输了,自己正好以代主帅的名号下手整顿并州的西北军,他停火对他来说好处不是很大。
西北军和荣汉各势力间的那点破事不好摆上台面,林羽只能是含糊地找了几个自己的都不相信的林羽对付一下尼禄。
见林羽始终不正面回应自己,尼禄只好叹了口气,挑明了话头:“林元帅,其实我们和并州的叶君已经达成了暂时休战的协议,但他说停战协议这样的事他做不了主,现在西北军主帅是您,要我们找您谈才行。”
“什么?”林羽大吃一惊,叶君居然已经和敌人休战了,这样大的事自己居然不知道,被人蒙在鼓里,“你们达成了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就是无限期休战,暂时不打了。”尼禄干脆说开了,“停战的条件,叶帅也答应了,不过他说他的权限只在休战范围内,停战这样的事,还需要您来做主。”
林羽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停战的条件呢?”
“双方按实际占领区承认对方的领土,无条件交换俘虏,原先土地上的百姓可以自由选择去留。”
“这怎么可能?”林羽立刻站起来嚷道,“我又不是朝廷,我哪有权力承认你们的领土,后面两条倒可以谈。”
尼禄摇了摇头,说道:“后面两条,实际上已经开始操作了,只有同意了第一条,才能真正实现和平。叶元帅说了,他和西北军全力支持您向朝廷交涉停战,是时候给百姓一个平静的生活了。”
林羽这时候真想骂娘,他算是明白了,叶君已经不想再做荣汉在西北的挡风墙了,其目光已经放到了国内,但为了后顾无忧,必须和桓罗人停战。但叶君自己也知道桓罗人这样的条件就是等同于割地了,谁点这个头谁就要被唾沫星子喷死,于是这时候他就想到了顶雷的林羽,谁叫他现在代管西北军呢。
“这事没得谈,或许朝廷有人会同意,你去找同意的人吧,恕我不奉陪了。”林羽又不傻,这样的事他怎么会做,别说促成停战的人了,就是签停战协议的人都要被骂成卖国贼,所以他立马就起身离开了,主动结束了这次谈话。
尼禄一愣,在林羽身后大声喊道:“林元帅,你别走啊,我们还有给你的条件没说呢,你倒是听一听啊。”
对尼禄后面的话,林羽都装作没听见,匆匆离开了客栈。在门外等他的罗彦卿看见林羽一副急匆匆地样子回了家,跟在后面摸不着头脑,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沉稳的主公也如此慌张。
回到自己的书房,林羽把墨韵痕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干得什么好事,这样的事情你也接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墨韵痕一直不出声让林羽骂着,直到林羽有些口渴了停下来喝了口水,他才趁这个空档插上了话。
“主公,方才人说的只是和朝廷谈的条件,还有给我们的条件没说呢!”
“什么条件也不行。”林羽大手一挥,“这可是千古罪人啊,我没想着千古流芳,但也不能遗臭万年吧。”
墨韵痕摇头道:“主公此言差矣!是非功过,都是人写的,全凭文人一根笔,历史评价往往和真实情况相去甚远。而且这次和谈,肯定也是朝廷乐见的,只要我们答应出兵对付明王,韦应之肯定是全力促成这次和谈,舆论的事他自然会去做,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林羽怀疑地看着墨韵痕,问道:“你该不会是收了谁的银子吧,怎么这么乐于看到西北停战?”
墨韵痕被林羽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他苦笑着为自己辩解道:“主公怎么能这么说呢?当时尼禄的话你应该听完了再走了啊。如果主公能促成这次和谈,他们会把原先准备的一笔赔偿金私下付给我们,而且西北军的俘虏也会如数交给我们。”
“就为了这点?”林羽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不值当。”
“主公,这笔钱和俘虏可都不是小数目,可以极大地扩充我们的实力,而且一旦和谈了,我们就可以借着调兵平乱的由头整顿西北军内部了。”
“韵痕,做人还是要讲究名声的。”听了墨韵痕的解释,林羽反倒平静了下来,“我们不能为了私利而不要脸面,百年之后,人家说起西北大半土地怎么没的,都说是我割让出去的,那是要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
墨韵痕还想说些什么,林羽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然后挥了挥手掌,示意他退下去,墨韵痕无法,只好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
等墨韵痕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林羽仔细想了想墨韵痕的话,觉得刚才墨韵痕的想法倒是很有可操作性,而且很有诱惑性。他立马就停止了继续想下去,他自问定力不是很强,想多了没准真会去做。
林羽拒绝了和谈的提议之后,墨韵痕再见到他也没有提起此事,二人都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表情语气都和之前一样。不过这件事倒是给了林羽提了个醒,自己以后迟早要和桓罗人打招呼,应该要提前了解桓罗了。
目前牧苏军人才依旧紧缺,更别说外事人员了,而且了解桓罗的大多是商人,除了密谍其他汉人对这个国家都应该认识不多,要找出这样的人倒是有些不容易。
想到这里,林羽掏出了不久前自己奖励说得的特殊人才召集令,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下决心将它用掉了,可是使用过后连着几天也没有什么人才来投,林羽心想不是这玩意坏了。
没等到人才,却等到了牧苏的府尹程远筝,他已经连着十来天前来林羽的府邸了,大有林羽不见他就誓不罢休的意思。林羽最后没办法,只好在书房和程远筝见上一面。
“程大人,你找我有事吗?”林羽当然知道程远筝的状况,心里对其来意也大致清楚,但仍装得一头雾水的样子。
程远筝已经顾不得身份了,直接上去一把抓住林羽,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元帅,您得帮帮我啊。现在牧苏府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下面的族长也不听话,我在此地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啊。”
对方说的林羽心里都知道,那些族长什么的和官府作对也是他授意的,牧苏是他的根据地,他自然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程远筝也知道林羽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本来他也是受了左相的命令来抢牧苏军的行政权,困难他有准备,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然会这么困难,连办公的地方都是租来的。
“程大人你想如何呢?牧苏这个地方民风本来就有些桀骜不驯,我们之前也是无为而治,你不能用管理汉民的经验来管理牧苏人。”林羽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打着官腔。
对着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人,被人用官腔教训,程远筝也是面皮发热,可是他现在连房租都快要付不出了,不拉下脸皮,自己就要去睡大街了。
程远筝唯唯诺诺地在林羽下首道:“元帅所言极是,下官应该慢慢来。不过朝廷现在财力有限,牧苏府快要交不起房租了,元帅能不能在节度府借几间房子给我们用一下,毕竟这也是公房。”
林羽皱了皱眉头,大声说道:“程大人,你可能搞错了,节度府那点地盘哪里容得下本座这许多人,这周边的地都是本座自己买下来的,房子也是本座自己花钱修的。而且之前节度府那点地盘,朝廷已经把它当作本座封侯的赏赐赏给本座了,这里已经全部是本座的私产。”
程远筝已经死皮赖脸了,不求林羽,他就要沦落街头了,他读书人的颜面何在,他就差跪下来求林羽收容自己了。
“只要元帅肯让几间陋室,老夫感激不尽,以后一定唯元帅马首是瞻。元帅不可怜我,也可怜下那些收入微薄的书吏吧,他们已经快连薪水都领不到了。”
林羽还想再敲打一下程远筝,这时谢子衿匆匆走了进了,在林羽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林羽立即站起来准备离开。
程远筝好不容易见到林羽,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坐在地上死死拽住了林羽的衣摆。
林羽一把扯出自己的衣角,不耐烦道:“你去找富管家帮你安排一个院子,这等小事别再来烦我。”说着带上谢子衿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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