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马蹄声从林羽的侧前方传来,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气势汹汹地向汉军的左翼杀奔而来。“桓罗骑兵,是桓罗骑兵。”林羽身边不少士兵大叫起来。林羽见士兵有些动摇,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慌什么慌。陈勤,陈勤!死哪去了,赶快带你的人布枪阵。”虽然中军指挥旗还没有给出命令,但林羽不能让己方轻步兵的侧翼就这么暴露给敌人的骑兵,他必须准备防御。
听到林羽大声呼喊的陈勤带着自己的部下急急忙忙地从围攻戎卢的阵列中撤了出来,往军阵外跑去整队布置枪阵了,好在他本来就是带人在外围压阵的,单撤出来并不难,许多其他的军官见状也纷纷带着手下的枪兵一同去结阵。
汉军能够纵横西北对抗诸国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将领的命令还未传达到,一线的指挥的军官就迅速做出了反应,说明汉军在指挥制度和军官素质上有其独到之处。不过从围攻的阵势中撤出枪兵进行外围防御并不是很容易的事,而且这种变阵需要时间。与此同时中军指挥台上的旗帜转的飞快,汉军左翼的攻击迅速放缓,部队开始转向对恒罗骑兵进行防御。
在战场上骑兵的冲锋速度极快,从汉军发现敌人的骑兵到骑兵冲锋到阵前在林羽看来也就眨眼间的事情,他只来得及布下三排士兵敌人的长枪已经刺过来了。前排的枪兵面对着高速冲锋的桓罗骑兵并没有丝毫的退缩,双方毫无花哨地撞击到一起,枪兵减缓了敌人的冲锋,后面的步兵蜂拥而上与骑兵展开了厮杀。但是更多的骑兵绕过了汉军不完整的枪兵防线,直接冲入了轻步兵的阵营,身着轻甲手握战刀的步兵根本就无法阻挡骑兵的前进。在前线指挥的林羽又气又急,他手下的长枪兵死伤惨重,他们今天没有携带专门对付骑兵的长枪,也没有重步兵的掩护,只能是靠着血肉与意志和敌人交战。
“我们的骑兵上哪去了?”林羽心中对这群不靠谱的战友暗自腹诽,他手下的长枪兵对上骑兵,能一个换一个就不错了,眼瞅着敌人的第二波冲锋又要来了,他没有足够的人手去组织防线了,而且他左右两边守备军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要他们崩溃了,前锋营的两翼可就完全暴露了,那就是全营覆灭的下场了。林羽握紧手中的长枪,准备与敌人做最后的较量,现在这种局面重步兵前来支援也没时间给他结阵了,只有骑兵队回援才能挽回败局。想到自己可能就此阵亡,林羽也是口中发苦,当初在沙湖城被包围的时候都没这么沮丧过,那时候早就做好了与城共存亡的决心,现在是由胜转败,叫人如何能甘心呢。
“大人快看啊,援兵来了,是我们的骑兵。”就在林羽绝望的时候,一支精锐的荣汉骑军绕过了汉军左翼,对着恒罗骑兵发动了进攻。这支骑兵黑衣黑甲,骑着黑色的战马如同一股黑潮涌现敌人,他们手中高举的战刀反射着令人胆寒的银光。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骑兵与众不同,白马银枪配上白色的披风使他在这群骑兵中格外显眼。桓罗的骑兵也注意到了这名特殊的骑兵,纷纷向他冲了过去。面对敌人的包夹,白袍骑士毫无惧色,闪过迎面而来的马槊,只是用长枪轻巧地一点便将对手挑飞了起来,左手顺势拔出腰间长剑反手又劈翻了另一边的敌人。这员白袍小将一人一马,一枪一剑杀得敌人四散奔逃,后面的骑兵顺势蜂拥而上对桓罗骑兵进行围剿。
直到这时才醒悟过来的桓罗人急急忙忙丢下正在追击的汉军步兵反身前来对付这支突然杀到的骑兵。逃过一劫的林羽望着匆匆而去的桓罗骑兵松了口气,他举目眺望混在人群中已不甚明显的那员白袍小将,刚才那举重若轻的一击让他无比钦佩,所以林羽不由得对其格外关注。这支骑兵装备精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与普通的荣汉骑兵略有差异,当过一段时间亲兵的林羽自然能辨识出这支骑兵元帅的亲卫。林羽盯着那名白袍小将是越发的赞赏,也不见人怎么操纵马匹,只靠双腿就能驱使战马在敌军的空隙中穿行,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马合一吧。林羽只看了一小会就把目光转回了眼前的战场,刚才不少军官都战死了,很多士兵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他身为前线最高军衔的军官之一,必须尽快收拢士兵,重新稳固左翼的阵脚。
戎卢军没有和汉军死战到底的想法,中路的部队远见迟迟无法击穿对手的防线,又怕被对手包围,趁着汉军左翼还未完全重整合围从左路撤退了。在左翼与汉军交手的桓罗骑兵见自己的主力撤退了,也摆脱了汉军骑兵的纠缠撤退回城了。袁沐公在指挥台上看见敌人撤退也不追赶,鸣金收兵回营。
捡回一条小命的林羽听到收兵的命令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场战斗局势几度变幻,把他累得半死,倒不是因为他击杀了多少敌人,而是来回奔走大声下令让他疲惫不堪。在归营的途中他路过中路的阵地,虽然辅兵已经在打扫战场,但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这里的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超他在左翼所遭遇的战况。在路过一具敌军尸体的时候,林羽俯下身来仔细查看其武器装备,这应该是他在左翼没有碰到的一个兵种,从装备上看应该属于重步兵一类。林羽用手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盔甲,其厚度让他不禁咂舌,他掂了掂散落在一旁的重剑,更是大吃一惊,这么沉的装备要搁一般人身上光走路就很困难了,要穿着重甲挥舞重剑这个士兵的身体素质得多强啊,而且这家伙看着是个普通士兵而不是将领,要他在左翼也碰见这么一队,自己的前锋营估计早完蛋了。林羽看着地上的敌军尸首,一时陷入沉思,不知是在庆幸自己没遇上敌军精锐还是在为敌人如此强大的战力而担心。
桓罗军队的出现在汉军士兵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初战不顺的情况也动摇了汉军的将领原本十足的自信。袁沐公在战斗结束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回到中军帅帐内,他把军情处司马李令华骂了个狗血喷头,可见其内心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帐中其余几人都是袁沐公的心腹,他也无须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让大家谈谈对战况的看法。
最先发言的是他的弟弟袁沐春,他的角木旅今天承担了最强烈的攻击,伤亡比较大,他也是从角木旅的立场来谈这场战斗:“元帅,如今再说情报的事已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桓罗人的重步兵。直接与敌人硬碰硬乃是下下之策,我角木旅今天伤亡很大,如果按这种打法,只怕没拿下拉罕城角木旅已经打残了。我们目前军力占优,但是守城一方本来就有地利,我军还要考虑以后的驻守部队,是绝对承受不起这么高的战损率。”袁沐春没有抱怨,也没有办法,他是那种坚决完成命令的将领,所以他只是陈述了一个实情,出谋划策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来做。
斗宿旅的旅管令狐明被袁沐公提拔进西北军之后就成了死心塌地的袁氏死党,可惜他也是空有勇武之力,想不出什么好计策,所以他也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元帅,这么个打法只怕还没等攻城,我们西北军的两支野战旅就先丧失战斗力了。您看能不能投入那几只没有参战的守备军,他们的建制现在比较完整。”
守备军战力比西北军差多了,袁沐公知道令狐明是想让西北军去消耗桓罗重步兵以保存西北军的实力,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守备军士气比不上西北军,面对强敌很难顽强坚持,让他们去扛最艰巨的任务,只怕我们的阵型要先崩溃了。”
“主公勿扰,我已有办法破敌,还请主公忍耐几日,这几天就不要和对方交战了。”
袁沐公对着说话的计无双点点头,他也很好奇计无双到底有什么办法对付桓罗的重步兵。这支装甲变态的超重装步兵正面攻防能力奇高,但是其机动能力弱,持续作战能力差的缺点也很明显,要是在运动战中,袁沐公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可是目前这种只能正面对战的情况显然他也一筹莫展,虽然他想尽快拿下拉罕,但现在也只能听计无双的话休战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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