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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们将目光都望向了老大,等待他给出新的命令。
此时,两船间的距离霹雳炮已经无能无力了,唯一还能够打得到三号船的就只剩下船首的红衣大炮了。但这个距离也已经超出了红衣大炮的直瞄射程,不能保证命中率;更重要的是即使现在仍然在红衣大炮的直瞄射程内,红衣大炮的实心炮弹击中三号船,也不能对其造成什么致命性的威胁。
海盗们见老大并没有发布新命令,而且还有继续发射霹雳弹的意思,就都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在海盗们的目光中,周天翼又用滑轮组的挂钩勾住弩弦,双手快速摇动绞盘的两面的摇把,一边操作着霹雳炮,一边沉着、冷静地向弹药手报着相关的数据:“距离550米,导火管9眨,5斤铁制霹雳燃shao弹。”
“是。”这时候,旁边负责供弹的小海盗一边答应着,一边飞快地忙碌了起来。
他先是动作麻利地取出一根10眨长度的导火管,在导火管的第八根刻度线上用钻孔工具钻出了一个铅笔粗细的孔;又打开弹药箱,取出一颗5斤铁制霹雳燃shao弹,将导火管在霹雳燃shao弹尾部预留的孔中插好;然后,他把圆形八叶尾翼的霹雳燃shao弹放在霹雳炮半圆形的铁质发射槽里,发出“当”的一声金属响声;因为现在霹雳炮处于四十多度的仰角,所以,这颗霹雳弹在重力的作用下沿着发射槽向后滑动,尾翼抵在弩弦上才停下来。
完成了供弹工作后,小海盗就退到一边,从脖子上取下火绳,等待周天翼的下一个命令。
小海盗的这一套供弹动作倒也是干净利落。
就完成了霹雳炮的发射准备工作。
刚才海面上还爆炸声此起彼伏隆、硝烟弥漫,此时爆炸声和硝烟都已销声匿迹,大海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候,海盗们都将目光的焦点集中到了正在瞄准的老大身上。
周天翼一边瞄准着,一边伸手将炮弹往后按了按,确保霹雳弹抵实在弩弦上。他屏气凝神,让自己进入一种空灵之中,他感觉自己逐渐的和环境融为了一体,他感受着海浪的涌动、船身的颠簸、目标的起伏……然后,他果断地大声命令道:“点火”。
小海盗一直在旁边吹着火绳头儿上的红火头儿,等候着周天翼的命令。
他一听见老大的命令,就立即探身将火绳头儿上的红火头儿对着导火管上面的孔伸了进去;导火管里面的火药捻儿立刻被点燃了,发出“哧哧”的响声,同时也冒出了白烟儿;他被吓得像怕被老虎咬手一样地立刻缩回了手。
周天翼几乎是在小海盗刚将火绳抽离导火管,火药捻儿刚冒出白烟的同时,就立即搬动了手中的弩机括。
“嚓——嗖——”躺在铁质发射槽里的霹雳燃shao弹被弩弦巨大的动能推飞出去,铁质弹体和铁质发射槽摩擦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霹雳燃shao弹顺着40°的铁质发射槽直直地向空中飞去,发出破空的厉啸声。
海盗们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老大的动作。
此时,海盗们的脑袋就不约而同地一起开始随着空中霹雳燃shao弹的飞行轨迹转动。
霹雳燃shao弹在推动它的动能逐渐减弱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后,在周天翼的凝视中,在海盗们的凝视中,在三号船上众人的凝视中飞过……
“砰!”
这颗霹雳燃shao弹居然神奇地击中了三号船主桅的上帆桁,但是霹雳燃shao弹没有立刻爆炸,而是撞断帆桁穿了过去。“帆桁”就是桅杆上挂帆布的横杆,水手们常说的收帆就是将帆布拉起来和帆桁贴在一起捆紧。
“噢——噢——噢……”三号船上的人见炮弹没有爆炸,就发出了幸灾乐祸的欢呼声。
“哎呦——唉——咳……”海鲨号的众人看见霹雳燃shao弹飞过了三号船主桅,却没有听见霹雳燃shao弹的爆炸声音,就都以为这一定是霹雳燃shao弹上的导火管出了问题,所以都发出了遗憾的叹气声。
其实,这颗霹雳燃shao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爆炸是有原因的。
周天翼根据前面的几轮发射经验和风向、风力大小等因素估算,将这颗霹雳燃shao弹导火管的时间设置为了9眨。
海上风力的大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时而大时而小。就在他开始发射的时候,海上的风力忽然变强了,而海鲨号此时正好是顺风,这就导致这颗霹雳燃shao弹飞行的时间比原来预估的时间快了1眨;而他又早发射了1眨的时间;就导致这枚铁制霹雳燃shao弹砸穿了三号船主桅的上帆桁时,火药捻儿才燃烧了7眨,还有2眨的时间才能燃烧到火药,所以就没有发生爆炸。
接下来,这颗霹雳燃shao弹又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这颗没有爆炸的霹雳燃shao弹在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下,越过了三号船主桅,又神奇地打中了三号船前桅杆上的战斗桅楼,并且砸穿了战斗桅楼;此时,这颗霹雳燃shao弹的动能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经过战斗桅楼几层建筑的阻挡,使得它的速度和惯性几乎消失殆尽;以至于三号船上的人都可以大睁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这颗炮弹在砸穿了战斗桅楼后从空中掉了下来。
一根桅杆从上到下一般有三到四块帆布,在挂帆布的每根帆桁和桅杆的连接处都有一个战斗桅楼。
战斗桅楼就像楼梯间的缓台,是用来收帆、维修和战斗的多功能空中平台。
三号船上的众人见这颗炮弹能飞这么远,砸穿了主桅的上帆桁和前桅上的战斗桅楼都没有爆炸,所以,他们捂着刚才还狂跳不止的心脏位置,都以为这是一颗实心弹或者是没有爆炸的臭弹。
“轰!”就在三号船众人的喜悦目光中,这颗他们都误以为是实心弹或者臭弹的炮弹居竟然凌空爆炸了。
在猛烈爆炸的瞬间,三号船甲板上众人的眼睛也瞬间睁大了,由于意外、震惊、惊恐而瞬间变大的瞳孔中,映出一团刺眼的红光,紧接着一个红色的、耀眼的大火球凭空炸出,随之升起一团小型的黑色蘑菇云,然后被海风渐渐吹散。
在铁制霹雳燃shao弹的空爆中,三号船主甲板上就像下了一场铁屑雨、火点雨。
原本已经站满了船员的三号船甲板被猛烈的爆炸一扫而空。
因为之前众人都误以为那颗炮弹是实心弹或者臭弹,一点准备也没有,因此,使这颗空爆的霹雳燃shao弹达到了最大的杀伤力。刚才所有站在甲板上的人都已经倒在了甲板上,包括无伤者,他们是被吓得趴在了甲板上。其中的大多数伤者都是被铁制霹雳燃shao弹的破片、希腊火所伤,只有个别被击中要害者当场死亡。但正因为受伤的人比较多,众人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满耳都是哀嚎声、惨叫声,更使得三号船上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极其的血腥、恐怖、凄惨。
太恐怖了!
海盗的武器太厉害了!
太恐怖了!
……
这时候,三号船的主甲板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水手们跑来跑去忙着灭火、救人,可是那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由于霹雳燃shao弹是在前桅杆附近爆炸,所以,导致前桅杆上的帆布多处被希腊火的火点溅上而起火。火势在海风的作用下迅速变大,并向上和四周窜去,将整个前桅的帆布和帆索都烧着了,火势一下就变得不可收拾。虽然水手们拼命救火,但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三号船因为少了前桅帆布的推动力,船速逐渐开始慢了下来,虽然仍然比海鲨号略快,但也快不了多少。
“噢——噢——噢……”海鲨号上的海盗们听见了霹雳燃shao弹的爆炸声,而后,他们就都看见三号船的主桅燃起了大火,他们就都知道是他们老大那神奇的一炮建功了,于是,海盗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海盗们欢呼着冲上来,不由分说就将他们的老大抬起来,抛向天空,落下,再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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