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祯说完这些,下面的官员心里都是一沉,他们没有想到崇祯会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喜之日说出这些话来!而且句句都在鞭击他们。(m首发)
崇祯没管那些朝臣们的心思,又接着说。“原本在这喜庆的日子,不应该讲这些。但你们作为未来朝廷的栋梁,朕不得不提醒你们。所谓‘朝里有人好作官’,你们朝里的人就是朕,只要你们心里有百姓,有朝廷,有君父。朕会为你们作主。”
崇祯讲完示意了下韩,他立刻上前高声说道:“新科状元率诸进士上表谢恩!”
曹文衡答应一声,起身向御座走了三步,仔拜三跪九叩大礼,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取出黄绫封面的谢恩折子读了起来。开始时,他还有点紧张,读着读着就越来越流畅了。曹文衡的文章已经读完了,随着最后那句“谨奉表称谢,以闻!”读出,众进士一齐伏首高呼:“臣等恭谢天恩!”
崇祯微笑着接过王承恩呈上来的谢恩表,并没有看。而是让他们陛辞了!
三百多名进士一听此言,连忙齐刷刷地叩下头去,高呼“万岁”,恭送皇帝离座升舆。刹时间,鼓乐大作,乐声中,两个礼部来的司事披红戴花,抬出了幡龙金榜。这金榜由礼部尚书护送,众进士随行,从午门正中而出,走向天街。传统的“披红簪花,御街夸官”的仪式开始了!
吏部左侍郎张好古自那天下了朝回来后,一连几天心里都有些忐忑,自从新皇登基,魏忠贤倒了后,他老担心有人在后面对他使刀子。因为他也是走魏忠贤门路上来的,与那些与魏忠贤貌合神离的大人不同,他是实实在在的魏党。
这日刚在书房没有坐下多久,家丁来报:“刑部宪部郎中魏照乘大人,御史张孙振大人,大理寺少卿姚明恭大人,翰林院庶吉士陈演大人,国子监祭酒李建泰大人,前来拜见老爷!”
“请进来。”
一会,五个身穿便服的官员鱼贯进来。大家都彼此稔熟,只是拱拱手互相打了下招呼就围着坐下了。这来的几个官员都是跟张好古一样,或多或少以前都跟魏党有些关系。饮过一巡茶后,张好古开始跟他们议上了正题。
“各位,对皇上那天在太和殿的训词有什么看法?”张好古在这群人中,职位稍高,隐然是领军人物。
姚明恭是大理寺少卿,为人最是精细,想了想,
“张公,皇上这么讲是不是对我们有所察觉?”
“应该不会,最近除了这些进士外,并没有其他的事,再说我们不是峰尖上的人,上面有皇上的人顶着。皇上应该是对所有朝臣们说的。就怕东林人再给我们下什么绊子,现如今我们不齐心是不行啊!”张好古摸了下自己的八字须。
魏照乘接口道,“那是,那是!历来朝臣哪代不是各自抱成一团?”
张孙振也说道,“那些进士们就像苍蝇,哪个大臣那没去转过,就连皇上最新提拔上来的贺大学士,还不是一样有人去攀关系,何况他家还住着个探花!”
李建泰笑嘻嘻的说,“这个大学士,是个呆子,给我们的张公给蒙过去了!上次吏部清洗,拿的就是张公的评语。”
姚明恭献媚的说道,“那是,周大人看样子也该致休了,这吏部尚书很快就是张公的囊中之物!”
张好古虽有这念头,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岂敢,岂敢,我能终老这任上就满足了。”
魏照乘没有转弯的说道,“张公,我们这班人都是你保下的,若是张公能够任吏部尚书,我等也可以跟着沾光。不然那韩老头那帮人对崇祯们总肆无忌惮。”
李建泰愤愤的说道,“可恨那刘鸿训居然把我们撂下一边,每次我等送去的礼品都给退了回来,任是连门都不让进。好像撇开我们,他就不是旧党的人。在那些东林人眼里,他也不过是魏党留下的余逆。”
张好古言道,“算了,人各有志。等有一天他孤立无援的时候,就后悔了。听说严国焘要回来了?”
魏照乘道:“再过十来天就到了,皇上没有怪罪他,倒是这小子走运。”
陈演瞟了魏照乘一眼,说道:“那小子上回来派人孝敬了你多少?”
魏照乘笑呵呵的说:“这还不是大家有份!大理寺卿丁忧回家,大理寺还不是姚老弟说得算。只要我们的姚大人定下判决,斩了那知县,大家都可以高枕无忧。这回严国焘回来是要好好孝敬下张公才是,好让张公给他谋个肥缺,我等也多个援助。”
张好古摆了摆手,“我们也不是缺他这个钱,现在皇上要平衡,是要人来压制东林那些人。他们看似没有结党,实际上还不是一个鼻子出气。记得第一次上堂朝议,他们就想拿我们开炮!这些人啊,用心险恶!既想除掉我们,又还要个好名声,现如今咱们就是皇上的一条狗,和东林人已经势同同水火。”
姚明恭道:“那是,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只要我们这群人一条心,还有皇上想要的平衡,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六部中我们在座各位这也是手中有实权。张孙振大人也该积极对着他们开炮,等他们到了刑部,就让他们好看。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朝臣结党对抗皇权,我们过了清洗那一关也就没有这党的嫌疑了,而东林人可就不一样。他们虽然给批过,可那个党字还是存在的。只要咱们抓住这条,不怕他们能上天。”
张好古满意的笑了笑,“明恭这话说得对,别的先不说,东林党人可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就算崇祯们想平静过日子也不成啊,我们也要以攻为守。好了,大家就说到这吧,太久总会留人口实。”
其他五个人都起身纷纷告辞。张好古望着他们出去的身影,心里一阵感叹:他也不想弄这么党出来,可东林人只怕未必放过他们这些人。“众口铄金”是不得不防。他能留的人实在不多,上次吏治那些太明显的都给清了,现在的书生对他们也是不屑一顾,自然是去东林那边。那些来投靠的,多半是些小人。这些人聚多了会是个祸害,就连那严国焘,要不是朝中势力较弱,他也不想保着他。
张好古刚在感叹,他那宝贝的弟弟就带着一群家丁回来了,这张四知是他家最小的弟弟,比张好古小了十几岁,给家中人都宠坏了,成天出去惹事生非。张好古有心调教也是有心无力,家里太多人护着了!
“又去哪里闯祸了?”
“没有,在城南一带转悠了下就回来了。”张四知对这哥哥还是有些畏惧。
“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就知道出去玩乐,这京城多少官宦人家,多少皇亲国戚,你若是惹到他们,你这条小命就没了。”张好古显得有些苦口婆心的教导他这个小弟。
“哥,这我知道,那些人小弟是不会去招惹的。”
“知道就好,你也别乱来,给人留口实,不然你哥我也有麻烦。”
“知道了。那我回房了。”
张好古挥挥手,又是长叹一声。
而他们这几个人聚会的消息没有传到皇宫,但是却传到了某些人手中。
京师某官宦人家书房,有两人正拿着这消息商谈。
“大人怎么看这件事?”
“由得他们去闹吧,我们还是低调点。”一个锦袍中年人坐在书桌前,看了纸上的消息,说道。“皇上最忌讳结党,那些进士们到处跑门路,才引来皇上在朝堂的那番话。皇上是时候会拿他们开刀的,连在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也是会给慢慢换掉,听说河南六府四十二县,都快给黄道周换完了。”
“那样也好,这样才可以腾出位置给我们的人。”
中年人摇了摇头,顺手烧了纸条,很低沉的说道:“我们不要结这个党,大家心里彼此明白就可以了,不然我们也会走前人的路。在京城官场中,想独善其身是很难的,没有一帮人,总有给人群起而攻的时候。谁都想往上爬啊!”
“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现在还是不要太招摇,慢慢来吧,人要精不在于多。”
“下官明白了!”
“可知皇上最近那边有什么动静?”中年人缓缓说道。
“下官得到消息,皇上在几天前召见了王公公,询问了下各地的情况。对新进的进士们也很在心,特地询问了下他们在京的行踪。”
“看来皇上要动手了,皇上对下面的人还是不放心。可叹张好古那帮庸才,居然看不出皇上要严国焘进京的用意,湖广出的乱子,谁都知道这跟他这严总督大有关系。皇上会不知道吗?!皇上是用他来钓鱼!”
“哦,钓张好古这帮人?”
“不,钓朝中的所有人!”
那人思虑了下,“大人,那我们要不要推他们一把?”
“嗯,不用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不变才是变化之道。在皇上那,越表现得无心朝堂争斗,越是有利。你这几日也不要总是来我这了,免得节外生枝。”
“大人高明,下官明白。”
.......。
一场风雨似乎随着严国焘的回京行程,慢慢迫近朝堂,有多少人会卷入其中呢?朝中权力又是否会重新构建呢?京中不少人都在思考着,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眠之夜。
翌日,文华殿早朝的时候,按照原先的议程对科考的内容作出调整,在崇祯强硬的态度下得以议完。由于内阁大臣联名提出解除禁海,这提议很快就通过,没有遭到太多的反对声音,毕竟已经有百万石的粮食放在那了,加上皇上和内阁大臣都已同意。反对也是无效。所以其他大臣没有浪费口舌。
得到这个结果崇祯很满意,不知道下面接着来的事情是不是一样让崇祯满意呢?!
“各位臣工,大理寺前两日送来案情宗卷,就湖北通敌乱国的两位官员作出腰斩判决,各位以为如何?”
下面的文武百官对视一番后,有个大臣出班启奏:
“臣副都御史房可壮有疑议。臣以为谷城县令吴贞疏自万历四十七年为官以来,清洁廉明,断不会通敌乱国,历年来的吏部考评吴贞疏皆以清廉闻名。这其中的是非曲折还望皇上明察!”
刑部宪部郎中魏照乘听到这话,心里不由紧张,急着出来,
“臣以为,虽吴贞疏早年有清名,但其后就不好评说。况且湖广闹流贼时,惟有谷城一县没有被攻,襄阳城高墙厚,何况那小小县城。故若说他没通敌,实难相信。”
倪元璐出班道:“无实证,如此推断罪名,恐天下人不服。那吴贞疏素有清名,流贼重其名声不攻县城也是有的,那流贼原本就是当地百姓。”
魏照乘冷笑道:“那襄阳府有清名的恐不只他吴贞疏一人!”
其他大臣也是分成两派,发表意见,还有些则三缄其口。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好,自然要崇祯这皇帝出来调停。
“既然还有不同意见,朕就亲自来审理此案。”
此言一出,朝中的百官各人表情不一,崇祯也没作理会。
“来人,到大理寺将吴贞疏等一干人犯带上朝堂。百官就在这看着吧!”
崇祯就坐在龙椅上静心等待,下面的人有的在焦急张望,有的则在开始擦汗了。过了好一会,侍卫带着人犯来到,却只见他们押着一个,两个侍卫却又担架抬着一个。
“怎么回事?居然要抬着来?!”
侍卫跪下回奏:“人犯吴贞疏受刑过重,无力行走,是以抬来见驾!”
是吴贞疏,糟了,崇祯可答应吴秀儿好好照顾她老爹,真是百密一疏!
崇祯冷冷的说:“大理寺的人可在?你们就这样审案的?”
大理寺少卿姚明恭和大理寺的左右寺丞连忙跪下。姚明恭官位最高,只能回答:
“启奏皇上,历来审查案情,犯人多不招供,惟有用刑方知真假,若真,便会熬刑,若假则自然招供!那吴贞疏用刑后,便画押招供,臣等如此审案并无大错。”
“你倒说得有礼,就不怕屈打成招?!”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震的朝堂嗡嗡作响。大理寺的人给吓得变了脸色,崇祯边说边走到朝堂下,
“吴贞疏,朕问你,你所招供是否属实?”
吴贞疏吃力的抬头,“罪臣若不招供,恐难见圣颜了!.。。”
崇祯摆了下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来人,送他到太医院好好医治。”崇祯转身对着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襄阳知府,
“你就是襄阳知府?”
“.罪臣。。是!”
“大理寺的判决你已经知道了吧!你就给朝中的大臣,给朕说说,那湖广大好地方,就怎么叛乱起来的?”
郭如暗才想到自己给判了腰斩,登时天旋地转的。好一会方定下神来,咬牙说道:
“罪臣该死,那湖广是在臣手下乱起来的。臣如今也无所畏惧,就实禀奏。”当下叨叨絮絮的把湖广叛乱的真相,以及这几年来湖广实际征收的赋税全暴了出来。
“臣加税,也是严总督要求的。求皇上饶命。”说完就磕起头了。这下朝中的百官都沸腾起来了,没想到湖广出了这么大个乱子是因为官员私自加税造成的。
御史张孙振也站不住了,出班道:“皇上,这襄阳知府恐有攀咬嫌疑。”
“事情总会明了的,各大臣不必说话,就让朕亲自来审。今天擅自出班言论者,与案犯同罪!来人,先带郭如暗下去,好生看着,大理寺的人也别跪着了,都回班伺候。传严国焘上来。”
严国焘回京城有好几天了,他四处在各要害官员那游走,希望还能混个好差事。这日上朝他在紫禁城外的朝房候着,就想着打通关节,皇上给个好差事后,怎样把那些钱给捞回来。突然有内侍太监来宣旨,要他到文华殿见驾,他心里乐开了花,以为是有消息了,屁颠屁颠的跟在太监后面。
崇祯看到严国焘上来,等他磕完头。崇祯没让他开口就声色俱厉的说:
“严国焘,你可知罪?”
严国焘显然没有想到一上殿就给皇上当头喝问,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臣,臣不知所犯何罪?”
“别以为朕在宫里面就什么都不知道,有人报你从湖广回来带了十几车的礼物,你都送给谁了?吴贞疏是个清官,你是怎么诬陷他通敌乱国的?湖广那边已经六百里加急送来弹劾你的奏折,你的底细朕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几年你在湖广胡作非为,私自加税,修建豪宅,来到京城,不安分守己,四处送礼走门路。你还要抵赖吗?”
听着皇上严厉的呵责,严国焘见事情败露,吓得傻掉了,只是磕头认罪。
“臣该死,!臣认罪,皇上饶命!.。”
“方正华,你带他下去,让他到外面招供清楚了!然后回来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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