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处,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宛如一泼冷水从头浇灌到底不禁哑然,究竟他是怎么来到此处?又是为何而来?尽管很早之前就有所狐疑,但如今看此情况更是确定,但转念一想,方才老陈明明呼喊的是侏儒人,就算李烟雨有高超的易容术也不至于一个一米七几的高个瞬间浓缩成那样的小人,那刚才瞬间消失的黑影又是谁?
这一刻,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被惊动,冷汗涌出,不祥之感挥之不去笼罩在附近。
我瞥眉紧皱,右手一晃人面皮具在还未其他人发现前就拽进了兜里。看到前方大汗淋漓神色惊诧的老陈,慢慢的走了过去试探性的一问:“老陈啊,你刚才是怎么发现的?”
见我有些好奇,老陈因方才的追逐面色红润,气息急促,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们面前语速飞快的回忆道:“之前我们一直行走在碎石路上,走了几百里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奇怪的簌簌声,起初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后来我们走过了几排树后那种奇怪的簌簌声又响起了,而且我听的非常真切就在我们行走的左侧。我心生疑虑,左侧都是一排排新老松柏,如果声音来源于此那么很可能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本来想喊住你们的,可是看到你和那特种兵相谈甚欢,其他人又离我较远,而且…。。而且你们又都对我心生怀疑更是不敢,所以我一个人掉队了往那边走去。结果…。”
“结果什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踌躇很是心急,老陈看向四周神秘兮兮的靠近我们,在耳畔咬着耳朵细声道来:“我悄悄走进树木后看到层层树叶之间挡着两双绿色的脚一前一后的有节奏前行,然后我轻轻拨开想要抓个究竟,哪知惊扰了他们,待到回头时便看到两个浑身闪着荧光绿,全身披毛肌肉发达,垂手不过髋关节,手指粗短,鼻梁低下,头围较大,前额突出,身高却不足90多厘米的矮小人!然后我大喝一声紧追不舍,没有料到人虽矮小但跑起来形如闪电,完全像只猿猴一样灵活自如,他们回头看向后面的时候浓眉下的大眼闪着绿色幽光!”
听完我就觉得头皮发麻,看着老陈津津有味的叙述充满期待的眼神,心头一揪,据我所知普通侏儒人身高都在140厘米左右,而老陈所见竟然还有比普通的更加矮小,听他的描述更偏向于行走在密林里的曼涅胡内人,那是夏威夷岛上传说中最有神秘色彩的矮人,如果是真的这样的矮人是万万不可能在这种岛屿上出现,若不是真的那他所看到的又是什么?也许眼睛所见的不一定为实。
二狗沉默许久,颔首微微说道:“奇了怪了,我们都没有听到为何几次都是你碰见到了?”老陈看到面前这位尖嘴猴腮的男人质疑,侧身挥手似是沮丧:“当初Jason派我来定然是看中我的一技之长前来调查此案,在组里堪称顺风耳百里之外的细小声音都不在话下,这么近的距离更是易如反掌。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相信?”
二狗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忽然从幽暗的大片树叶后又传来几声嚓嚓的声音,老陈弓着身子如同呼之欲出的弦上箭,我赶紧拉住他指了指可躲入一人的侧旁草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隐藏在声源的两旁随时一触即发。一只棕绿色的球鞋踏入进来,正觉得很是眼熟的时候,身后的二狗提起一口气直冲过去,刹那间就只听到嗷嗷嚎叫的声音,两只手一左一右的牢牢扣住他的肩锁骨,足尖后踢凌空辗转,看到形势不妙我和老陈左右跳出使出浑身解数准备最后一击,就被一声厉喝止住。
“苏锦,是我们!”我刚挥起的手停在半空一下子清醒过来:“阿凯。”不久前紧追过去的阿凯和Tiger此时已折回,没想到刚按原路返回时就被我们来了个突然袭击,俩人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二狗的肩膀,他的头部和前半边身子已被另一双手抵住,整个人都快悬在半空叫苦不迭,许久,俩人确定是自家人后才喘过气来松了手。
“你…你们谋杀啊。”二狗捂住即将快愈合的肩上,连退数步汗珠直冒,旧伤复发血流不止已浸透半边衣裳。
tiger看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的痛苦表情,感到非常抱歉忙着拿出背上行李包中的医药盒连忙道歉:“还疼不?脱下来让我看看。”二狗艰难的脱掉半个长袖,肩上那道蜿蜒的伤痕已被崩裂,结成痂的伤口鲜肉翻出,特种兵迅速拿出棉纱和消炎水轻轻擦拭伤口,二狗倒抽着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痛得半边肩膀麻痹。
我瞅了一眼那边治疗伤员,拉着阿凯往旁边挪了几步轻声问道:“怎样?”他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少有的复杂神色:“刚才我们追过去简直无法更上这黑影的速度,只得和他们在林间穿梭几个来回,只看到一个继续往前狂奔,另一个则是绕着圈子突然折回。”他警惕的瞄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说,“往这边折回,小心。”
我不由的精神一振,缓缓从兜里快速掏出肉色的东西软趴趴的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眼色凌冽:“引蛇出洞?”阿凯盯着我手上的人皮面具也不由的为之一振,随后发亮的眼睛迅速黯淡下来:“现在不可,还有伤员。如果他们是跟踪我们定然会再次现身,不如先走过花岗岩按计划行事。”
我微微点头,三个男人追赶两个小矮人可见他们的本事了得,万万不可小觑。当我们等着二狗的伤势复原准备继续绕路前行时,背依着松柏的老陈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起来:“哎呀,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阿凯猛然斜眼瞧他问道:“你想到了什么?”老陈竭尽全力的模样有种过分的热情:“我回想起来了,在黄金屋里的时候我好像是看到过类似的绿色影子。”一行人惊讶的回过头来看向他,我微微眯着的眼成了一条缝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游走不定,仿佛是要把他身上所有情绪看透个透彻。
他走近一些继续说:“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已睡去,深夜的时候我被一阵细小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就看到有几个绿色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我侧了个身,看到你们都没有动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那个身影越来越靠近就在我眼前出现,正盯着我时我惊醒了。不过,很奇怪的是,刚一坐起竟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然后就听到几句很有节奏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柔声说话,后来…后来就完全不记得了。”
听到此处,tiger和我脸色一沉,没有一个人吱声回应。如此看来,老陈被催眠后做出的各种诡异行为很有可能就是跟曼涅胡内人有关,如果他是被人操纵的话那么tiger就是间谍的最佳人选。我瞟了一眼在旁给二狗擦拭伤口穿上衣服的特种兵,眼神里隐藏着愤怒。
阿凯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走过来凑在我耳旁,热气直喷我耳后,顿时面红耳赤感觉直痒痒:“不一定,在没了解他们真实动机前谁都有可能。”随后又是憋足真气扬声道,“出发吧。”我看着他先走带路的背影,微微一怔看出了神,从什么时候开始往日羞涩严肃的男人变成没皮没脸的调情高手了呢?
我们几个人一前一后的继续朝目标地点走去,谁也没有注意到林间后闪动着一波动静,遮挡树叶的缝隙中露出一双冷漠的褐眼,紧紧盯着前方几个人的背影,夹杂着一丝狠毒和快感,似是野兽一样潜伏在暗处。
铺满碎石的道路颠簸曲折,来回要绕过几个死胡同,圆如盘状的太阳挂于檐上,近得热气沸腾炽烈的阳光直射而来。我缓缓从怀中拿出那副羊皮卷地图一一和情景对应,“再往前几十米就到了。”我紧跟阿凯身后时不时的提醒他,越往前走越是能听见哗啦啦滴水的声音,原本干燥的路上开始变得湿润起来,我们踏上去的脚印深深嵌入其中,难道花岗岩宫的地方还有水流?
阿凯不觉得一紧,加快了步伐,我几乎只有小跑才能跟上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暗自揣度,看着阿凯加快脚步的样子,没一刻工夫就已经跑到几米开外竟是直愣愣的站着没有动弹,似乎正瞧着前面一块巨型大石,等到我们一行人跟上时才发现那是一大片的岩石,阳光映照在含着某种矿物质的亮晶晶岩石上,仿佛银河璀璨异常夺目,这并不是一片光滑的石面,每隔一处地方就有一段距离的踩踏空间的岩石窟窿仿佛是专为他人设计的。而周围并没有瞧见任何水流或小河,听此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从岩石内部传出。
“花岗岩石宫。”tiger搀扶着二狗已来到此处,扫视了一眼便望见右上角的地方刻有五个大字,喃喃自语。“这哪里是宫殿啊,完全没有任何可进入的洞口。”看到如此情景,二狗直说起来。他说的不无道理,这里堪称为花岗岩宫但没有任何容人进入的迹象,而前头已是死胡同没有任何出路,难道是地图上有错误?我紧紧拽着那张羊皮卷说不出话来。
“我看不一定。”阿凯往后退了退又伸出一只脚半边身子向前一探,前后来回晃动几个来回,不知是在做什么。“你干嘛?晃来晃去眼睛都快花了。”我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企图让他停止这怪异的行为,他不以为然又晃动了一个来回后,忽然大声说道:“我知道了,不知你们注意到没,那五个字中的‘宫’刻得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被阳光直射之后竟是微微向外隆起,像是一块浮雕浮现在岩石上。”他说的相当准确,顺着他手指的地方被阳光照射的那个地方有了一圈光晕,正好和其他几个字形成强烈对比,不仅如此随着身体前后摆动的不同角度来看,从侧面很明显看出微微凸起的部分,这说明那很可能是个隐藏很深的开关!
只有如此心思缜密又细致入微的人才会发觉不同来,老陈更是对这个年轻小伙有了些许佩服,“年轻人竟是退伍军人,真是可惜啊。”阿凯没有搭理他的叹息,憋足一股真气,身轻如燕的一掠而上,一下子就踏上岩石窟的空间处直径爬向那个开关,那双练过二指神功的手指也活生生的嵌在壁中,幸好那面岩石并非陡崖没有半点倾斜,足以让人稳住重心一路掠上。我们心惊的仰视那个整个身子都贴在岩石上的阿凯,手脚轻盈行动迅速,完全是飞檐走壁,没多大功夫便已抵达那个开关处,伸长右手试探性的左右触摸了那隆起的开关,果然正如猜测一样那个凸起的地方竟是可以转动!
阿凯俯面向右一转,脚下只听见轰隆两声,正对着我们的岩石闪现一道拱形石门,笨重的向后慢慢打开,等待着我们的进入。紧贴在岩石上的阿凯一声长吼,迅速沿着回来的路倒退,插入岩石缝中的手指慢慢抽出,随着腰部的有节奏用力两手也是辅助式的慢慢全身而退,待他下来时十指已是红肿不已。
“怎么样?”他毫无半点疼痛,脚刚一落地只顾着关心花岗岩宫的情况。看着那双血迹斑斑的手,我连忙从特种兵手里要过消炎水,轻车熟路的拾起他的手上药,嘴里也一刻不停:“门开了,等下我们做个氧气实验再进去也不迟。”对这样的原始洞穴我已有了丰富经验,如果不做任何测试就贸然进入只怕会被活活憋死。
“我来吧。”tiger立马扯出一根树枝,又从兜里随手拿出一个打火机,在树枝的一端缓缓点燃,那橘色火苗迅速燃起,随着深入洞穴的步伐火苗左右摇晃,承受着洞穴中吹来的冷风。看着tiger淹没在黑暗中的身影,我们屏息期待,进入了将近一分钟我们还以为没有动静的时候,tiger慢慢从黑暗里显现出身影来,右手拿着的那根树枝顶端火苗仍在肆意燃烧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进入:“来吧。”我们几个人放心的潜入黑暗之中。深入其中后才发现,岩石洞中竟是湿润无比,几根凸出的水晶岩柱旁空中依,睨之通明,顶端处细细悠长的水流顺势而下,在岩柱顶端形成一颗晶莹滴透的水珠滑落下来,滴答几声跌入在地,恰巧积少成多的形成一摊小水池。越往深处走,洞中的阴冷之风猎猎,与外面的热气形成很大的温差,不过有造型各异的钟乳石生长其中,让人流连忘返,此洞壑天然,奇特幽胜,神工鬼斧,超然脱俗,令人为之一颤,加之每走一段路便有岩端水滴沿着湿滑的钟乳石缓缓滴落,淙淙水声,令花岗岩洞倍增空灵,一股清冷之感拂面而来,在橘色灯光的幻影下,感觉置身于一个厚绒绒的巨大肠胃中,逐渐被吞噬,被消化……
Tiger从事先准备好的包里掏出一只微型手电筒丢给阿凯,俩人各自点燃光亮让洞中更显明亮。愈是往内步入,这深邃的洞穴黝暗难行,地面滑溜让肩负轻伤的二狗瘪着嘴扶着岩石壁艰难行走。待走到一个玄关处,一股恶臭味袭来,气味愈加浓烈,我捏紧鼻子继续前行,几个人更是屏住呼吸半点都不敢放慢脚步,急着想从这捷径走出。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二狗厌恶的表情不言而喻,一边腾出一只手在空中挥散气味一边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此处玄关内少了一些滑溜湿润他哪能如此轻松的走到这里。话刚一出口,像是惊扰了洞中某物,忽然从四面扑哧腾飞而来,直冲着我们脑门袭来。感受到危险,我们三人敏锐的往下一蹲收紧脑袋,那飞在空中的某物擦肩而过,顿时灰尘四起,细微的颗粒直往鼻中窜入,我们狂咳嗽几声,前面的两人也是眼疾手快的拿着火光纵身一闪,直盯着空中惊呼起来。
“是蝙蝠!”Tiger光影一闪,冲着飞掠而过的某物照了过来,闪动着一双小眼睛黑漆漆一片的三四只蝙蝠在低空盘绕,来回几下后散去。“没想到这洞里还有这些个玩意儿。”二狗捏紧鼻子站了起来,声音里透着很浓的鼻音声,往前走几步就踩着一堆软趴趴恶心难闻的粪便。“咦…。好恶心。”他轻轻抬起脚赶紧挪到另一边,贴着岩壁走进玄关内。
我不顾一切的挥动双手想将灰尘散去,但由于刚才的起飞加速了气味的扩散和灰尘的腾起。“我说,这地方还真是…。。”我边说边反过头去,想叮嘱一下身后的老陈,刚一抬眼望去竟被他脸上陡然生出的红色斑点吓住。
“你…你怎么?”我结结巴巴起来,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两道微弱的亮光一照更是显得面目可怖。老陈看到我们一行人围拢过来也是惊异:“我怎么了?怎么感觉好痒啊。”他用右手挠着左脸颊,被挠过的地方就会生出一块块红色斑点,就像平日里过敏一样。
“好痒啊,真是奇怪。”他又弯下腰隔着工装裤来回搓着小腿,我敏锐的观察到什么一个跨步上前掀开小腿,一只小虫在腿上蠕动,部位也是长满了斑点,皮肤也被刚才的搓动擦破了皮,而斑点的部位竟在黑暗中散发出荧光!他赶紧捏起来扔掉。
只觉得胃里恶心翻滚,我连连往后退竭力忍住,阿凯一手拖住我往后拉。“天哪,你们看这里。”站在一旁的二狗指着岩石壁的缝隙和地上,嫌恶的连退几步像是看到毒瘤一般惊恐不已。
那里蠕动着细如蚯蚓的小虫,凡是被爬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长长的液体拖印,在黑暗中泛着微微红光,竟是和老陈突然生出的皮肤斑点一模一样!我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老陈如同看着一个恶魔连忙相隔甚远,恰巧此时,身后一个黑影一闪,老陈睁着眼指着我们身后大喊:“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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