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抛出问题的人此刻正半蹲在地上,取下墨镜用细软的眼镜布擦了又擦,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和他的身份极不相符,他低头很仔细的擦拭,墨镜刚一戴到脸上只听“咔嚓”一声响镜片自动收缩隐藏起来,变成一副黑框的树脂眼镜,他抬头悠悠的说:“地上洒满煤铁渣滓就认定这是一个煤铁矿?从里面找出一块小孩的衣衫布料就认定有人来过?”
老陈很不爽的脸色一沉,悲伤凝视被坍塌煤堆的视线绕回到这个男子身上,声音沙哑无力:“你什么意思?”
男子扶了扶镜框双手叉腰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们总以为眼见就一定为实,比方说之前我们看到的一个洞口外的地上铺满了煤渣、铁碎,再加上一个‘闲人勿进’的字牌就很容易让人联想这是煤矿地,这是铁矿地,平时生活里的煤矿地不就是这样吗?只根据一些琐碎的细节就开始胡乱推测整个大局。若是有人精心在外围布置一番,就很容易深陷陷阱。换句话说,这一点和我们平时强化训练中的‘伪装技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突袭作战训练中,我们会穿上和环境相似的衣服伪装其中,树林里会穿迷彩服,沼泽地里会全身擦满泥土,甚至还会建筑假阵地、假指挥所、假通信站,针对性的提升示假能力。”
他顿了顿不以为然,仰头抿一口水,清秀的黑眼睛忽闪忽闪。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究竟是谁大费周章的做这样的事?不是说这个岛无人问津成就一个孤岛吗?阿凯皱着眉,细细品味这个男人的话。二狗倒是白了他一眼,踩着石子路走到老陈旁边搂着他的肩膀不爽的质疑:“按照你这意思,咱们老陈的手绘图是假的咯?”
那男人耸耸肩,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没有回答。“他说的没错,很有几分道理。”旁边的老陈脸色苍白的低头说道,声音细的如同蚊子般只有他身边的人才听得清。
听闻老陈也承认这家伙的言论,二狗双目瞪圆气得不打一处来:“什么?老陈你…。。”
老陈疲惫的摆摆手,摊出那张手绘图摆在地上,用手磨平褶皱处,食指在几处标红的圆点处游离:“当初制作此图的老探员在重病之前曾有意无意地告诉过我,他说‘老陈啊,你看这个就是罗厅长朝思暮想的林肯岛手绘图。不过,尽管通过实地勘察标了几处很有可能藏匿小孩的地方,但综合实际情况来看有五处是虚假标识。嘿,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是厅长的意思,看你这贼样就甭想到我这打探消息,这五处只有我和厅长知道,嘿嘿’。”
“当时他就是这样开玩笑的和我说,后来没多久就听闻身染重病,我就委派参与这次实地考察和营救任务。”说到这,老陈仰面看向天空,让眼泪顺势倒回流向眼里,男儿有泪不轻弹,说的就是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同身为资深探员一同出发,如今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他一人,想想却不知如何回去交代。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任凭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又眼睁睁的瞧见它开始夕阳西下。戴眼镜的斯文男开始倒腾包里的东西,拿出一根黑色牛皮的伸缩绳来回测试;纹身男从背包里拿出杆子架子支撑起帐篷来,另一个坐在离我们有一丈远的扎辫子男人闭目打坐,好不和谐。
二狗看到他们这样的架势好奇的一问:“你们在干嘛?”
眼镜男手快的夹起灵活的伸缩绳,笑道:“天色不早,在我们还没确定下一个方向的时候,先在这露营吧。”
阿凯点点头,看着不远处二狗安慰老陈蹲在地上的样子,扭头对我们说:“那在露营前咱们还是先缅怀逝去的队友吧。”蹲在塌陷地方,一遍一遍抚摸着地上的每寸土,老陈掩面而泣。
我们沉默的点点头,起身向老陈方向不步走去。
时针敲响了八下,现在是北京时间8点整,审讯大楼里十层楼以上的房间已漆黑一片,唯独13楼里的厅长办公室。透过超大的落地窗看北京城里夜晚灯火通明的奢华景象,房间顶上的一盏琉璃灯闪烁着白光照亮整个房间。时针敲响八下的时候,Jason阴沉着脸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一台电脑怒目而视。
他竭力克制心中的怒火,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赛(psi)秘笈!”
对面,屏幕上浮现出一个电脑合成的木偶头像正摇头晃脑的哈哈大笑,嘴巴生硬的一张一合,人工合成的智能男声发出胆战心惊的大笑:“老罗,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么的沉不住气。当初的黑屋实验要不是你忍受不了提前出来,我也不会得到导师的赞许。”
“闭嘴!”Jason恼怒的冲着电脑屏幕大吼,猛然用力一拍桌子,桌角的一块掉落下来。“你要的人我已经给你送过去了,说好的赛(psi)秘笈呢?”
屏幕上的人偶笑得颤抖起来,冷冷的说道:“那三个人已经看到了,不过你还派了五六个人随行,个个都是高手如云,恐怕我是看不到你的诚意。”
此刻,Jasan头冒青筋整个人都站立起来,若不是还有事没问清楚他早就摔碎这破电脑了。“你竟然在监视他们?难不成还想翻脸不认人?!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重重一锤桌子,檀木制作的檀香桌浸湿了拳头上摩擦出来的滴滴血迹。
那张木偶人脸突然凑近一些挤满整个屏幕,冷漠的和他对视:“诚意!拿出你的诚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出的五六个人——三名特种兵,三个资深探员,一个神经质的飞行员,其中那个扎辫子的特种兵还练就了一项特异功能,用皮肤敏感触觉感受即将发生的事!别告诉我他们都是普通的特种兵而已。”随即又往后仰了仰,欣慰的大笑起来,智能男声再度响起:“不过,我还真是要恭喜你,当初我们日理万机的研究超常现象的心灵学,现在看来还真是有所成效。”
Jason从鼻孔里哼哼两声,冷笑起来:“那还要你,弥赛亚,推波助澜一把交出赛(psi)秘笈,助我们学生时代的梦想早日完成。”他狠狠的盯着屏幕,仿佛要一口吞掉对方似的。
“道不同志不相为谋。Jason,既然你想把其他几人也想送进来,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老规矩,想要赛(psi)秘笈必须先找到我和ESP协会,你三番五次的来林肯岛不就是想要这么做嘛?很简单——寻宝!线索就在岛上!”“啪”的一声,电脑完全黑屏,倒映出对面这个男人咬牙切齿地狰狞模样。
“啪嗒”响起机器重重砸地的声音,Jason怒不可揭地一挥手,手提电脑就甩在了地上,变成两半。咚咚咚,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厅长……。”
Jason红着一双眼青筋直冒:“滚!”声音荡漾在隔音门前又挡了回来。
夜晚的林肯岛没有想象中那么生冷,临海的气压较高使得陆地上可以享受暖风拂面的悠然自得。行礼一番仪式后,便趁着天黑之前在中间生了一堆火,老陈和我们仨围成一圈坐在一起,橘色的火苗映照在脸上温暖无比。不远处两个男人坐在帐篷里将行李包的东西散开来,手里换着不同的武器把玩一番,又仔细的擦拭小心翼翼地放进黑色长方盒中。
二狗也瞥到,低声凑到阿凯面前絮絮叨叨:“你看,那个黑色手枪大小的家伙还带红外激光,适合近距离和狭小空间射击。再看看那玩意儿,像蛇的倒三角形,金灿灿的是什么东西?玩具?”
阿凯死死盯着一眼说道:“高空弹性绳,盒子尖头处有个出气孔会喷射出高弹性绳索,便于悬挂高空特殊任务。”二狗无不感叹的羡慕:“真是有心了,野外生存带家伙就算了,还要做成像小孩子玩具的模样,感觉像特务工作一样。”
二狗说的没错,这样一些经过伪装的武器都是潜伏者为了完成特殊任务时才会配备的,一来不让人心疑二来方便携带。阿凯想着心里隐约有种不安。
“嘿,兄弟,来这么个荒郊野外的孤岛还配备这么高级玩意儿,小弟真的好生羡慕,让我也瞅一瞅见个世面。”二狗不知何时一溜烟的跑向那边的帐篷,一脸谄媚的拍马屁。
介于之前二狗曾赞扬过他宝贝武器,纹身男没有心生太多戒心,笑眯眯的从包里拿出一只铅字笔在他面前晃了晃:“猜猜,这是什么玩意儿?”二狗眯缝着他那双三角眼,左看右瞅摇摇头。“哈哈哈,这里面是无色高浓度的含氧酸,你看看随便晃一晃它里面液体声音还听得见呢。只要和水混合一起就能释放大量热能,有很强的腐蚀性呢。”
“哇,带了这么多高级玩意儿,让小弟也大开眼界啊。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二狗伸手想要一抓,旁边戴眼镜的斯文男冷若冰霜的将东西抢了过去收了起来,随口答道:“保护你们,我们负责保护工作。”转身狠狠瞪了纹身男一眼,两人招呼着二狗走开关起了帐篷。
他说的没错,记得在矿洞里我爬在队伍的最后,看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后头分明有人扯了我一把往外拖,那两个特种兵男人就是想解救我的,而且压根没有想顾全其他人的意思,难道是我想太多?我望了一眼仍在盘腿闭目的男人,眼前又浮现了深洞里他可怕的眼睛,不觉得打了激灵。
夜晚,我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锦囊,上面金色线缝着一句李商隐的诗“锦瑟无端五十弦。”,那是他最喜欢的诗句,也是他很欣赏我的名字。这个锦囊圆鼓鼓的像是里面塞满了很多东西。还记得临走之前,赵老头叹着气塞给我这个锦囊嘱咐我:危险的时候方可打开。可他觉得我会遇上何种危险,又如何能未仆先知的告诉我解决方法?我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双眼疲惫,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我走过一段方正转头砌成的拱桥,远远向前望一面瀑布正肆无忌惮地奔放肆意,水流一泻千里,走到桥的末尾上面刚劲有力地刻着“慈悲河桥”四个字。“你走到瀑布更近一些,会看到天边有一轮彩虹.”一个带着浓厚口音的男声在我耳畔响起。
谁?是谁?我站在桥尾左右环视,被这声音一惊在原地打着转转。瀑布?那声音指示我前面那个瀑布,我满怀好奇一步步向那瀑布走进,没什么特别之处,周围都是不是特别高的悬崖高山。阳光刺眼,这么明媚的天怎么会有彩虹呢?我满腹怀疑,正当我跳下那光滑的小石块扭头准备离开时,一道彩虹直穿水流照射而来,我看得目瞪口呆!
“苏锦,苏锦,快醒醒。”一个催促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阿凯一张脸正对着我,摇晃着我说:“快点走,出发了。”
“什么?不是还不知道去哪个红色圆点处吗?”我睡眼惺忪地跟着队伍前进,老陈走在队伍最前面低头拿着手绘图。“还是继续向东北方向,去第二个地方。”阿凯在我耳边细细说道。
走得如此匆忙,看来昨晚他们还是商讨了一下今日进程,阿凯顺着一条颠簸的泥泞路走去,回头拉了我一把:“你去了就知道。我们昨晚仔细看了一下那个手绘图,发现有些地方用黑色看不太清的铅笔标识了一下,正好是五处。我们猜想应该是当时那个老探员留下的暗号,只要绕过这五处就很有可能找到案子的线索了”他急促的说道。
我点点头,正说着队伍跟着最前头的左拐右拐,不是气喘吁吁的爬过一个个陡坡就是淌过泥泞的水塘,没多久的功夫顿时瞌睡全无,待到整个队伍终于能走上顺畅的大路时,前面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大声喊了起来,小跑的往前头窜。他们几个男人傻傻的站成一排看着前方,我定眼一瞧那是一座将近十米多长用正方的砖块砌成的拱桥,蜿蜒的尽头一面瀑布倾泻而下,轰轰的水声若近若远。
我双眼发直,看得我呆若木鸡,这.这不就是我梦里的画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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