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你怎么也在这?”看到呆呆的靠在小门边上的我,矮个男人也是一愣,刚才鬼灵精怪地样子完全不见,而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没过几秒转而大笑起来:“真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老熟人,哈哈哈哈哈哈。”他说。听到我俩奇怪的对话,阿凯也是满脸困惑的回头看了看我,又扭头瞧了瞧眼前的这个男人,随后更加警惕的向前挪了挪,横在我俩中央以防不测。
“甭说我了,你来北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挥了下手,连忙跑了过来,满脸微笑的想过来打圆场,顺便相互熟络的介绍一番:“哈哈哈哈,都是几个老熟人了,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啊。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凯,也是苏家村的,以前当过兵。”在熟人面前,我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纯爷儿们的模样,轻轻拍了拍阿凯的胸脯,直截了当的向二狗介绍,阿凯满脸通红的站着也是没多说话。
“我还说这身手怎么这么好,原来是训练过的呀,兄弟以后你就叫我二狗吧,我和苏锦业是一个村的,出门在外多多照顾嘛。”听到介绍,二狗眼珠子骨碌一转,打着哈哈又凑过来拍了拍阿凯的肩膀,立马想熟络起来。
眼前这位多年不见的男人,即使长着一副小孩模样,但脸上多了几分沧桑感。说起他来我们也还算有缘,几年前狗子家的媳妇曾生过一个娃却不幸夭折,那个时候又恰逢出了一连串稀奇古怪的事儿,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值得高兴的是半年后狗子家终于后继有人,生了一个男孩,这个人就是二狗。记得他出生那会儿还只有一丁点大,身型非常瘦小,那时虽然我年纪不大但还算是懂事,曾几次到他们家玩,他们家人看到生了一个男孩都喜上眉梢,当时还声势浩荡的摆了十几桌,请了乡村人狠狠的吃了一顿。
“狗子啊,恭喜恭喜生了一个男娃,要不你给他取个名字吧?”记得那时,家门口的大坪里摆了五六桌,一群男人们相继过来跟狗子道喜,起哄着要他取名,狗子脸一红更是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说:“嘿嘿,书读得少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要不先取个小名,就叫二狗吧!”
虽然那会儿家里迎来开门红,但不巧的是随着二狗日渐长大身体却越发瘦小,体质越来越弱,七岁的大小孩看起来就像五六岁一般。狗子生怕悲剧上演又失儿子,急得成热锅上的蚂蚁。邻居一个老太太实在看不过眼,提议让狗子送到隔壁山的一个老道士家学学软骨之术说不定还能强生健体,狗子一听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趁着孩子的病好了就赶紧到隔壁山头找到那个传说中的老道士,托付给他调养身体。虽然二狗体弱多病,瘦的像一只小猴儿一样,但天生骨架小骨头还未成形,老道士一见到相当的满意,用他的话来说“是个好苗子,古灵精怪的,聪明!”
再瞅瞅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初道士的教导还真有成效,意气风发,多了一丝老成。二十刚出头聪明劲儿愈发明显,脑袋转得快主意又多,跟面前不太爱说话的阿凯一比着实不一样。加上他还有随意转移筋骨的软骨功护身,在险境中往往能灵巧的脱身,足以让人不敢小觑。
听到对面这个像猴儿一样的男人套近乎的话,阿凯纹丝不动,一脸冷淡,只是微微点头,从嘴里蹦出五个字:“嗯,我也是。”听完,二狗便凑了过来热情的大笑道:“哈哈哈,老熟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阿凯微微皱了眉头,没再说话。
屋外,单车摁喇叭声、吆喝声四起,打破了屋内场面的僵局。
“话说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我搬来一张椅子,抹了抹上面的灰尘,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好奇的问他。
他眼睛里神光异彩,嘴角一端微微上扬,一副像小孩子藏东西又不被发现时的那种不可一世,果然男人骨子里都住着一个死小孩。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在我们面前晃了晃:“呐,我就是看了这个才来的。”那是一份被撕开一半的泛黄信封,左上角同样画着一栋黑白油墨的矮房子,上面同样是用歪歪扭扭的黑色墨水笔写的收件人地址和姓名。没想到,他竟然和我们一样!
我和阿凯吃惊的相视而望:“怎么,你也有这个?”我从兜里掏出同样的信封,满脸惆怅,本以为今天就会见到让我们惊心胆颤的幕后黑手,没想到反而碰到多年不见的熟人。想到这里心情更是不爽,这个神龙不见尾的黑手躲在暗处,而我们却在明处。如果是这样,这次的相遇否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局呢?光这一想想就觉得越陷越深。
“你怎么也有这个?”二狗眼珠子睁得圆圆的,本来以为这是唯独他所有的还骄傲一番,如今来看不然。他一把抢过信封认真的比对一下,除了姓名地址不一样之外,没有任何分别——包括信封里破密写下的一张纸。我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知道是谁吗?”
二狗有点心烦意乱的掏出一根烟点上,沉闷的蹲在地上那神态像极了他父亲。“这个要从一个多月讲起……。”一个多月前二狗就带着重任来到北京,在这之前曾受父亲的命令,让他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这一切源于某一天炎热的下午。
那时,狗子久治不愈仍然卧病在床,某天突然没有任何缘由的坚持找人跑到道士家,硬是要召唤他儿子来见他。见到二狗身强力壮的样子,热泪盈眶,拉着他的手临终所托:“儿子,有一件事想要你帮我完成。这几年来我曾一直收到一份包裹,里面永远都是一个铁盒加一双脏兮兮的鞋子,我曾试图找过发件人但仍然没有结果,咳咳咳。”说到此处,狗子涨得满脸通红,大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肚子的话一股脑儿的倾泻而出,“我只查到这个包裹来自北京,想要你帮我去一趟北京查一查。这件事困扰我多年,对我来说意义也重大,反正我也拖不了太长时间了,总想着知道最后的真相。”二狗疑惑的想进一步询问究竟是何事时,老头就只是摆摆手,闭上眼睛不再多说一句话了。就这样,二狗背负着父亲的临终所托来到北京,就在一个多月前他竟然也收到一份包裹,只是这次没有铁盒和鞋子,只有一本无名书和一份发黄的信封。
说到这里,他摁了摁烟头,红色的烟头被揉到生冷的地板上,只剩下一缕青烟飘起。他半蹲着,长叹一口气,红着双眼看着我:“我爸这几年来一直遭到骚扰,不过自从他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包裹了,就在前一个月突如其来的又收到这样一份东西。根据上面的提示和解密就来到这个地方了,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也收到这个信封?”
我摇了摇头,锤了锤发软的脚,有点疲惫的说:“说来话长,不过咱俩的经历也相差不远,那你来到这里后有什么线索吗?”我进一步询问,丝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他两手一摊重新站了起来,锤了锤发麻的脚,狠狠的骂了一句:“哪里有线索!这人像跟屁虫一样巴着我不放,以前是我爹,现在倒好换成我了,他娘的。”他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继续说:“要说线索,也只剩下这所屋子了。那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我们在这里碰面,估计也是大有文章。不过这鬼地方我也只检查了一半,正有点头绪的时候你们就进来了,我只好缩着身子藏在上面咯。”他指了指上面的横梁,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么你查到了什么?”此时沉默已久的阿凯突然问道,二狗一脸坏笑的嘿嘿两声:“这个卧室是个女人的书房,外面是个类似服装店的地方。”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这还用你说?”
二狗神秘的坏笑,走到梳妆台前轻轻一拍,啪的一声在梳妆台的最底下弹出一个暗格,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我也凑了过去。定眼一瞧,里面躺着一个沾满灰尘的用塑料膜包起来的记事本,我伸手拿起来拆掉塑料膜打开,里面只有不到十页的笔记记录。我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两个男人也面部紧张的盯着这个笔记本,二狗一旁死命的催促我。
里面也是用黑色墨水笔写的,字迹非常清秀,前面五页只写一些家里长家里短的琐碎事和抒发一些烦闷心情的牢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女人写的东西。继续往后打开,待到第六页时,我们被她断断续续写下的文字给震惊到,内容如下。
6月7日,晴。这是我开服装店以来的第100天,虽然辛苦但觉得梦想得到实现的满足,这第100天既有幸福感又感到恐惧。没想到,他回来了,没想到他还找了这里。(笔迹在此处时歪歪扭扭,似乎是在双手颤抖情况下写下的。)今天他冲到我店子里,二话不说一把扼住我的喉咙,满眼通红的对我大吼:“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不能患难与共?!”他双眼通红眼珠凸出,整个人消瘦如柴,我不断挣扎,被扼住了的喉咙无法呼吸,心里真是绝望极了。(最后一个了字被泪水打湿,黑色墨水晕开。)幸好有人从后面超大力气的一把拉开他,我才看清帮忙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非常丑陋的巨人。我吓得蹲在地上不断咳嗽,那个巨人力气十分大,满目狰狞非常愤怒。我想悄悄的夺门而出,没想到这巨人突然拿起一把椅子砸到他头上的时候,鲜血直喷,沾满一地,那一砸没想到他——死了!
6月20日,我害怕又惶恐,但自从那个巨人对我说“他是我的苦儿,我的儿子”的时候,我决定要把他砸死的亲生父亲给埋掉,毕竟他刚从劳教所释放出来。我好矛盾,心里害怕到极致,整宿都睡不着。我一定要保护他,那一晚对着窗外的月亮发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前夫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这一页的末尾处,纸张褶皱得厉害,似乎滴了不少泪水。我疑惑,日记本里写的这个巨人怎么感觉有点像当初赵老头嘴里所说的巨人怪物?莫非他们是同一个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9月8日,阴。我的苦儿是真的长大了,不仅娶了媳妇还有十八岁的儿子,这么好的消息却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哎。第一次终于见到我孙子,没想到是个十八岁的大小伙,高挺的鼻梁,额上淡淡的月牙痕,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像极了苦儿小时候的样子。(隔了几行后。)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提到苦儿的经历,他变得愤怒暴戾,仅仅只是因为他爸爸过往的亲身经历么?……………这一天真是悲伤,他们竟然要离开了,苦儿说他想有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我同意了,只是………。
后面几页竟凭空被扯掉了大半部分,只留下一点点碎纸,上面写着“犀牛神山”几个字。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究竟去了哪儿?我们面面相觑,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跟这个“犀牛神山”有很大的关系。
“你们不觉得这日记里写的这些人有点熟悉吗?”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梳妆台上放着一面椭圆镜子,半个已经硬化的粉底盒,我拿着镜子瞧了瞧背面竟贴着一个女人的单人照,那是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女人,浓眉大眼,微卷的中发自然的盘在脑后,笑起来嘴角浮现出浅浅的酒窝,右下角的落款处写着:顾艳。
“怎么说?”阿凯站在身旁低声问道。“你看,日记里写的这些人,特别像赵老头嘴里说的巨人怪物,虽然不肯细说,但我总觉得和十年前上一辈发生的奇怪事有关。”我拿着这两个房子里仅有的线索分析道。
二狗也赞同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也觉得这里有些蹊跷,我老爹平日里总是东藏西藏,只字不提,临终前还让我来趟北京,说是要寻找真相。以前听村里一些嚼舌根的娘儿们说,十年前村里发生一个丑事,和一家人有关。后来各种传言,版本换了一个又一个,也就不可信了。如此看来,这个日记里的这些人难道就是那一家人?”
“我觉得很有可能,咱不如大胆的猜测。这个苦儿就是村里人所说的巨人怪物,他从北京劳教所解放后某天找到他母亲的居住地,撞见他亲生父亲想掐死母亲的一幕,于是带着多年愤怒一把砸死了亲生父亲。后来苦儿拖家带口的住在这里一段时间,随后这个叫顾艳的漂亮女人送走了他们。虽然事情写的不多,但从字里行间里可以感受到这个孙子——苦儿的亲生儿子,很反感他父亲不为人知的遭遇,甚至非常愤怒。”阿凯摸着下巴,在屋里来回踱步,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让我们前来这个不被众人所知的鬼地方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我继续补充分析。
二狗紧皱着眉头,似是不解:“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频繁给我们发这些包裹呢?”我也疑惑,“不过以前是冲着家里长辈去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开始向我们进攻了。”
二狗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没错,很有可能是十年前的那件事有关,也是冲着上一辈人去的,只是我老爹去世就转给我了。既然如此,上一辈的恩怨又与我们何干?”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这个地方。”阿凯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已挺直的靠着墙壁,阴冷的说道。我们回头看向那个笔记本,上面残缺的一角写着:犀牛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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