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飞转，秦方虎很快拿定主意，眼中带着阴冷的笑，扭头看向秦兽说道，“兽儿，撕了他！”
他像是在招呼一条狗。
老天总是公平的，秦兽天生神力，脑子却是有点不太正常，懵懵懂懂，浑似一块顽石，狂性发起来，见谁咬谁。
在秦方虎的百般训练下，倒是有了一些基本的敌我意识，却根本无法和正常人相比，只能成为一个最彪悍最听话的打手。
接到号令，随手丢下那头斑斓虎的尸体，秦兽像是一头疯狂的大猩猩，用力锤了几下胸膛，脚下狠狠一拧，伸开超长的臂展冲向聂锋。
他的血已经燃了。
作为一个四肢发达头脑愚蛮的人，战斗是他存在的最大意义。
“锋子小心！”
聂青山大吼一声，扣在指尖的箭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山民彪悍而血性，面对这种情况，退无可退，唯有一战！
咻！
上好白蜡木做成的箭杆，百炼精钢打成的箭尖，再加上尾部的上品青鳞羽，聂青山的这一箭，速度极快，仿若一道流光，瞬息间奔向秦兽咽喉。
“雕虫小技！”
秦方虎冷哼一声，同样弯弓搭箭，看都不看，一箭射出。
两只长箭，竟而是在半空中相会，砰的一声，尽数碎裂成十几截。
秦方虎哈哈大笑，“聂青山，老子玩箭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聂青山咬牙，一言不发，脚下急速后退几步，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目标却是对准秦方虎，一箭射出，疾如奔雷。
他心中很清楚，眼前的这两个敌人，真正危险的，不是野蛮强悍的秦兽，而是奸猾诡诈的秦方虎。
面对这一箭，秦方虎虽箭术精深，却也不敢大意，毕竟聂青山也不是吃素的。长期猎兽形成的强大本能，让他做出简单却实用的闪避，同样是反手一箭射出。
两人齐齐闪避。
两村中最优秀的猎人，以一种古老而血腥的方式，战在一起。
比的不是谁箭术高，而是谁更小心，谁犯的错误更少。
……
聂锋瞥了父亲一眼，见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心中安定不少，面对这冲上来的傻大个儿，咧嘴朝他笑了笑。
“喂，傻大个，跟我混怎么样，我带你吃肉。”眼中带着一丝揶揄，聂锋开口说道。
秦兽眼中血丝密布，根本不理会聂锋的话，胳膊上肌肉高高隆起，像是有只小老鼠在其中乱窜，大吼一声，他崩出一拳。
这一拳，重如山岳，空气中都是生出尖锐的音爆之声。
聂锋姿态悠闲，长剑挥洒自如，闪电般刺向他拳头正中心，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已然连刺十八剑。
连续十八剑，尽数刺在同一个点，秦兽的皮肤就算是铁打的，也根本顶不住，所有的力气顿时泄了，硕大的铁拳上，现出一个血洞，露出森白的骨骼。
剧痛之下，他陷入狂暴状态，狠狠一脚，挑起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双手抓起，用力一掷，炮弹般砸向聂锋。
这一幕，聂锋也是暗暗咂舌，心中竟而是悄然生出一丝爱才之心。
天生神力的聂锋见过不少，但力气这么恐怖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块石头，保守有五百斤，秦兽竟然能当成暗器用，着实是非同小可。
这种人若是放在自己手里，好好调教几年，绝对是一个出色的重剑者，单单是这一身恐怖的力气，也能跨越好几个小境界战斗了。
念头一转，聂锋心中有了主意，轻飘飘的飞身一跃，避过这块大石，脚下如灵蛇蜿蜒，主动发起攻击。
一点剑光，在半空中幻化逸散，如年景时的烟花，绚丽无比。
瞬息间，秦兽身上便是多出一道道的血痕，他叫声更加愤怒，拳脚不住挥舞，寻找着大石。
然而，聂锋却是再没给他半点机会，一剑过后，紧接着就是疾风骤雨般的攻击，牢牢控制着战场上的主动权。
面对这样一个笨拙的对手，聂锋根本不用考虑什么剑招，随心所欲，肆意挥洒，像是一只灵巧的豹子，在捕杀一头肥重的野猪，不端的骚扰撕咬对方，直到他鲜血流干。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秦兽已然全身鲜血淋漓，动作也是不由缓慢许多，被聂锋的剑光所逼，扭着身体拼命躲避，仿若一个笨拙的野人跳舞。
“秦兽，还不认输！”
“跪下磕头，我饶你一命！”
聂锋大声喊道，声音中却没有侮辱的意思，反而是有着一丝喜悦。
他真的是动了收徒的意念。
像秦兽这种体质，简直是一块上好的良才美玉，虽是学的慢点，悟性差点，但只要调教得当，以后即便不能成就剑圣，却也足以成为名震四方的一员猛士。
前世聂锋学究天人，不知当过多少人的导师，在他看来，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听到聂锋的话，秦兽愣了一下，脑海中处于本能，倒是也现出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动作不由缓慢下来。
秦兽就像是一只懵懂的野兽，对他说什么都不管用，唯有让他疼痛，流血，恐惧，才能让他屈服。
“兽儿，上，撕了他！”
就在这时，秦方虎又是一声大吼，声音有些着急。
秦方虎打死都想不到，聂锋的剑术，竟然精妙到这个地步，秦兽连他的一根毫毛都碰不到，甚至，隐隐有着被他策反的迹象。
这样下去，自己性命堪忧。
听到这话，秦兽身体一震，条件反射下，硕大的拳头，再次在鲜血淋漓的胸膛上狠狠锤了两下，一股悍勇之气爆发，不顾带血的拳头，飞身几步，抱起旁边一株近百年树龄的古松，吐气开声！
片刻后，场上下了一场泥石雨。
这棵古松，生长于溪边岩石之上，树干遒劲，根系繁复，竟然就被秦兽双手拔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聂锋也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秦兽像是一个从远古深处走出来的铁血战神，双手抱着老松，大力挥舞，横扫四方……
大口大口的鲜血，自秦兽口中喷涌而出，眼中耳中，都是有鲜血溢出。
他已经拼命了，就算是天生神力，做出这种野蛮到极点的攻击，他也是累的够呛，内脏都受到损伤。
“兽儿，冲！杀了他！撕了他！”
秦方虎还在不断大吼，弯弓搭箭，闪电般朝聂锋射出一箭，继而……转身就跑，没有半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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