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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日月长
凛冽冬日,寒风呼啸,齐云山中,白雪飘飘。
栖真岩下,一块凹地,丹霞岩石色彩斑斓,众石耸立,围绕着中间一块平地,这块平台四边山壁上刻有不少前人题诗,这年代在名山大川游玩,到处刻到此一游并不是什么素质问题,稍微题点诗句,还是一桩雅事,当然,文笔太烂的一般也不敢题。
这块平地生的恰到好处,犹如客厅里的八仙桌一般,冬日的阴云仿佛一床厚重的棉絮,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在平台上,云层里偶尔透出的一丝光芒洒在这张巨大的八仙桌上,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有两个人影在移动。
原来是两个少年道童在舞剑,二人衣衫单薄,却浑身冒着热气,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劈得旁边一棵古树落叶纷崩,二人出招时,一人迟缓,一人迅捷,剑招古朴浑厚,斗到紧要处,一人长剑大开大阖、气势雄浑;一人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真是一道银光平地起,九天翱翔似游龙。
忽然,一人跳出圈外,把剑一扔,嗔道:“今天又没人在背后催命,练那么拼命干什么?”
另一个忙停下,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皮:“你别说,练了这么多年,我倒是有些上瘾,一天不耍几套浑身好似不得劲。”
两人正是陈耀祖与汪进宝二兄弟。
一只白眉长臂猿从树上跳下,身上居然穿了个羽绒马夹,缝制的甚是漂亮,里面也不知道填了多少山中珍禽的绒毛,亲昵的跳进汪进宝的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并伸出一根中指,朝陈耀祖鄙视着。
陈耀祖笑骂道:“要是嘟嘟在这里,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汪进宝抱着猿猴就走,招呼道:“走走,赶紧去泡个澡,身上湿的难受。”
一晃二人上山已经有十余年了,那日刚上山来,铁蛋和大毛回复了自由身,大毛迫不及待的要求把二人从云岩湖上面丢下去淹死,被大天尊阻止。
大天尊道:“还是先把正事办了,这二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上山来,又有当地太守见证,如何能杀?再说只是两个毛孩子,为救自己朋友打你一弹弓有何不对,栽在他们的手下,是你们的耻辱。”
张小云自被带回山后,自知没什么好结果,只是恳求放了他的侄子,大天尊用人之际,倒是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反而让他做回了灌云观的观主,而且把他的姐姐姐夫全部接上了山,全部住进了后山,张小云至此也死心塌地在山上做着非贼非道的买卖。
大天尊自从这次下山,和官府打了交道,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打算错误至极,本来都做好了杀人跑路的准备,想想自己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兄弟才能达到目的。丢弃这辛苦经营了十几年的基业又十分可惜,原本好似虚无缥缈的目标,在找对了方向以后,竟觉得渐渐有了着落,再也不提要带人去报仇的事宜,而是积极的和周边的州府挂钩,去和这些官员交往,没多久就在一次机会中摸清了仇人的下落,正在想办法慢慢靠近,报仇之时指日可待了。
上山伊始,陈耀祖和汪进宝可算是脱胎换骨了,在大毛的监视下,两人每天要挑水,劈柴,练功,知道陈耀祖有厨师的手艺,结果每天还要做饭,小小年纪,吃尽了苦头。
汪老栓终于也知道了宝贝儿子上哪去了,和族长亲自把白眉欢欢送了过来,族长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和汪老栓解说后,倒把老栓说乐了,就是山里那些养着牲畜的人有些紧张,汪进宝对老栓和族长说,就把那些羊啊什么的,谁养的都送谁了,反正本来就是想送的。
他在山上觉得很好,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人生经历,陈耀祖在他的感染下,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虽然苦了点,好歹没有性命之忧,就当是锻炼身体,苦其心智吧。
三只小熊倒是长的迅速,不出一年,全部被送到了山上,原因无他:“太捣蛋了!”鲍蓉由原来的爱不释手,变的爱恨交加,这三个货把个漂亮的鲍家花园弄的像废品回收站,不是鲍蓉极力维护,早被她老爹清蒸了,等到鲍蓉出嫁,她再也无法照顾这三只熊,只有让鲍喜意和胡德华带着送上山去。
山崖后方,有一处温泉,以前后山隐居一老道在旁边盖了个草庐,一直无人知晓,直到有一次嘟嘟和欢欢打闹追赶进了此地才发现,回头来喊二人,在挂满粗荆棘的山崖下面钻过去后,居然又发现一个小天地。
二人在草庐里发现了老道的遗骸,恭恭敬敬的将老道入土埋葬后,仔仔细细的翻遍了草庐内外,就找到一本极简单的剑谱,让本以为有大奇遇的陈耀祖沮丧不已。
这本剑谱只有三页,一页封面,一页封底,一页内容。
好在写剑谱的人还算厚道,封面背面画了幅图,封底前面画了幅图,中间画了一幅图,一共三幅图谱,无字无图解,啥也没有。
陈耀祖气呼呼的说:“这是教人怎么捏剑吗?”
汪进宝很乐,说道:“这才是适合哥用的傻瓜功夫。”经常对着三幅图比划。
有一天两人又偷跑来泡温泉,白眉欢欢不敢下水,呲个牙摆了俩条小腿在里面,两个手臂无意摆了个姿势,陈耀祖一见乐了,指着它说道:“你看,连这猴子都练会了你那无敌神剑。”
汪进宝惬意的躺在温泉中:“那是当然,我练什么,它就练什么。”
陈耀祖无聊的拽过一根木棍,斗起欢欢来,不料这白眉猿猴头也不回,反手掏住木棍,一个侧身跨步,顺势就把陈耀祖给挑了出来,吧唧贴山壁上去了。
从此二人如获至宝,拼命的练起了这三招剑法,说也奇怪,当二人努力练习时候,除了最初的一点见效外,却再也难有寸进,倒是那猿猴得益最多,汪进宝后来仔细琢磨,分析说道:“这剑谱可能就是要无为而至,顺势才高的,我看,我们不能着急,顺其自然,随便练练吧。”
果然,随意有一搭没一搭的练习后,汪进宝的剑法大有进步,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陈耀祖总是心存侥幸,急于求成,反而不如汪进宝和白眉欢欢,他叹息的说道:“这简直就是懒汉剑法,最适合傻瓜学习!”
二人来到老地方,猫身钻了进去,和外面冷冽的天气相比,这里面的小空间简直温暖如春,汪进宝在前面,刚准备起身,忽觉眼前一黑,一件棉袍套头盖来,汪进宝自然而然的使出剑谱上的第一式,右手下拨,左臂撩天,当然这会儿自然是撩地了,如一条泥鳅般滑了进去,那人“咦?”了一声,还想继续套后面的陈耀祖。
陈耀祖在后面就发觉汪进宝出去的太快了,不由的犹豫了一下,就听见外面传来打闹之声,心中一惊,忙往外一窜,只见一个大汉正与汪进宝斗成一团,旁边一只金黄的老猫蹲在一旁的草庐台阶上,看见陈耀祖,欣喜的“喵!”了一声,快步小跑了过来。
“哦~~我的乖嘟嘟,都快一年喽?也不来看我!”陈耀祖喜出望外,山上虽然这几年管的有些松了,但是绝对不许他们回家探望,铁蛋和大毛也不似当年那么敌视二人,但毕竟山上这些老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他们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面对陈耀祖二人的时候,总是恼羞成怒起来,那么自然二人的日子就不好过。
胡德华继承了他哥哥的天生神力,为什么说是继承哥哥的,因为胡老六一家都没有一个像他哥哥那样力气大的主,力气大,自然就能吃,要不是这些年蛋糕房只要胡老六专门供应蛋糕盒,这家里两个大力士能吃空老子娘。
胡德华在送了小熊上山后,经常会独自一人默默的行走几十里山路来齐云山,也不是专门来看望陈耀祖他们,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乱转,总是会碰见倪发科兄妹两。
倪发萍的脾气越来越有公主范儿,在这齐云山上,真的好似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只要是认识他的,是个人都会笑脸相迎,比起前世那个小实习生,简直有翻天覆地的感受。
她也是个满山乱转的主,整天东山玩了转西山,偶尔去练练功,实在是老师武功高,她的天分也不错,随意练练的水平,山上一般人还真都不是她的对手。
胡德华这货,高兴起来喊谁都是喊姐姐的,心情不美丽的时候可就说不准了,有天,他被倪发萍堵在了五老峰下。
倪发萍发现她老是见到这个人,那么想去应该是熟人,但是此人见到自己从来没有个笑脸,很是奇怪,这天终于狭路相逢,倪发萍问道:“你是谁家的,是火工道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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