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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黄昏,斜阳挥洒着最后的金黄,春风轻抚,沈定西所住的桃花苑满园桃花摇摆。
沈老爷子离开后就来到了三儿子这里,没聊多久,王府的管家不匆不忙的走进来,还没说话,沈定西仰头一边看着桃花,一边问道:“赵飘萍走了?”
管家点了点头,沈定西眼中歉疚一闪而过,他淡淡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过也好,一个赵飘萍换平安成长。”
沈老爷子挥手示意管家离去,脸上依然有些担忧,道:“定西,赵飘萍虽然走了,不过赵氏恐怕会另找机会行刺平安啊。”
沈定西一脸疲态,道:“爹,给齐天城里赵氏一些警告,如果不听,再杀不迟,不管怎么说,这是平安的决定;当然,如果爹实在放心不下,那就杀了吧。”
老爷子沉吟一阵,轻轻一笑,欣慰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下一刻,沈老爷子又一脸阴沉,再次杀气腾腾的说道:“可惜当初暗算你的人至今没有结果,你还好,多少还能以轮椅度日,但是定北却要终生躺在床上,说句话都困难。”
沈定西闻了闻花香,语气依然那么平淡,道:“有些事情不知道结果要好很多。”
“不行!”沈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死去的定南也肯定和暗算你们的人有关。”
沈定西无奈一笑,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沈尚毅,道:“万一最后是他所为呢?”
说到那个他字,沈定西咬字极重,沈尚毅一愣,虽然一脸的纠结,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沈定西意味深藏轻轻笑了笑,不再深究这个问题,他转动轮椅,看着皇宫方向,凝重道:“仙族不期而至,恐怕要变天了,十有八九事情会以长生为由而成为开端,我与东方冶的十番棋也该有结果了。”
沈尚毅听了一阵担忧,他知道不该问这句话,也不敢问,却终于还是问了一直想问的话,道:“还有多久?”
沈定西释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不过真到了那一天,东方冶怎么也要跟我再去下几个十番棋吧?他不死,我这个当师兄的怎么有颜面去见恩师?”
沈尚毅满眼黯然,“真的没有救了吗?”
“大哥都无能为力,我想这世上也没有人可以说能治好我了吧?”
忽然,沈尚毅心头一颤,他在沈定西的头上看到了几根银丝,老大沈定东说过。
发显霜白,命不久矣。
不可能!沈尚毅脑中马山闪出这三个字,他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心道。
定东说过,虽无药石可治,可活到六十花甲,定西现在才四十九啊!
咳咳。
沈定西轻握拳头捂住嘴,他感觉到手上有些湿润,定睛一看,竟是血,他没有急忙擦去手背上的血迹,他知道一旁的父亲肯定看到了,转头一笑,道:“爹,我没事。”
老人把头转向一边,头颅微微抬着,不让儿子看到自己泪满盈眶,吹醒了桃花的春风吹动着他整齐的花白头发。
要白发送黑发吗?不,是白发送白发啊……
老人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儿子发显霜白,想必是日日夜夜为沈家谋!
想定西为刘楚谋时谈笑风生,现在为我沈家谋却发显霜白,陛下!兄弟!真的是你吗?
老人心中无力的呐喊着,他一直相信着那个誓言,可是现实却让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早点休息,爹,回屋了。”老人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一点也不虎虎生威,怎么看都有点像逃跑,身形狼狈。
老人走了后,沈定西微笑道:“大哥,还不出来?爹已经走了。”
话音落下,桃花园深处才走出来一个中年人,正是安公子的温和老爹沈升东,刘楚王朝的礼部尚书。
和父亲一样长了一张国字脸的沈定东干笑着走到三弟身边,很多人都说沈平安肯定不是他的儿子,因为太不像他了,可怜的沈尚书好长一段时间郁闷不已,谁让儿子的长相有九成九像他母亲。
不需沈定西多言,沈尚书就推着他漫步在桃花园中,园里花香更浓,沈定东嘿嘿笑道:“还是你了解我。”
沈定西轻笑道:“虽然你平日里看上去对平安漠不关心,也很难在府中看到你一次,不过出了这种事你肯定会出现。”
说到这里,沈定西顿了顿,道:“其实你不用躲着爹。”
沈定东无奈吐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愿意躲啊?我是怕,怕看到爹那双悲痛的眼睛,当年我若早点赶到,定南不会死,你和定北也不会变成这样。”
沈定西伸出手握住大哥的手,一脸认真道:“大哥,我和定北从没有怪过你,若真要说怪,定北只会怪你一年才去看他几次。”
“不敢去。”沈定东眼中杀气一闪而逝。
“我明白。”沈定西淡淡一笑,又回忆道:“我们兄弟四人一起长大,你一直都是个好大哥,一直保护着三个弟弟,可惜你十岁那年无故失踪,这一失踪就是整整二十年,我们兄弟三人和父亲也找了你二十年,等你再出现时,已经成了沈家最大的支柱,再过几年,平安就出生了,真的好快啊,现在平安都快及冠了,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沈定东沉默不语,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沈定西更像是沈平安的父亲,这些年都是沈定西在教导沈家的独苗。
片刻后,沈定西再次开口。
“大哥,别查了,我知道你已经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再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我不答应。”沈定东坚定了摇头,坚毅道:“我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如果到时候真的是他做的,我也不会再顾忌什么,诛神弩又如何?我能让九万仙族下跪,也能让他在定南的坟前跪下。”
沈定西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劝解,这时笛声响起,笛声清脆而悠长,再细听有淡淡的忧伤。
“她来了?”少有苦笑的沈定西露出苦笑,“看来废了不少苦心,居然瞒过了你。”
“是我带她上齐天城的。”
“剪不断理还乱,她这是何苦。”
沈定东转身离去。
沈定西转动轮椅抬头北望,一名雪衣如华的女子站立在桃花枝上。
四目再次对望,恍如初见之日。
曲水弯弯,南北对望。
她喜欢他谈笑间的灰飞烟灭。
他喜欢她眼中嘲笑,嘲笑盛世浮华。
她一跃而下,轻灵飘渺,衣裳刮落一树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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