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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月姐姐,没有让沈平安听到想听的声音,他不由的苦笑一下,似乎想让那个仅仅露出眸子就让安公子惊为天人的月姐姐有忽必应,比登天还难啊,这天下第一美人不是一般的冷啊。
心中虽是很无奈,已经习惯的沈平安没有多少苦恼,恢复平常后他抬脚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刘信。
说句实在话,至今都没多少人明白,低调的皇太孙怎么会和飞扬跋扈的沈平安搅在一起,即便很多人都知道,两人是在明珠公主的生日宴会上认识,前者是被很多老臣子看好的韬光养晦的皇太孙,后者是借两代人积攒起来的功德名望方可横行霸道的小霸王,怎么看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啊,偏偏两人在那次宴会后经常相互串门,甚至让一些大臣痛心疾首的是,皇太孙也有点玩物丧志的意思,家中古玩名画一堆啊,真可谓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释义的淋淋尽致。
沈平安大大咧咧的走在刘信的前面,一路无人不让路,一个太阴宫的学子见此不由的冷哼一声,小声的对身边的同伴说,沈老王爷怎会有如此子孙?可惜啊可惜,恐怕谁都想不到,沈老王爷虽用兵如神,却教孙无方。
耳朵很尖的沈平安立刻停下脚步,然后径直向那人走去,刘信停下脚步,没跟上,也没转头观看,他低着头,微微闭着眼,双手插入袖中不闻不问。
几个太阴宫的学子也想不到说的那么小声都被安公子听到了,面色不禁露出慌张,他们虽是太阴宫的学子,却还是记名学生,太阴宫断然不会为他们向沈老王爷讨说法,刚才说话的人心中也有些后悔,不过他还是挺起的胸膛,想把身上那件只有太阴宫学子才能穿的衣服让沈平安看清楚了,我可是太阴宫的人!
安公子笑眯眯的看着装腔作势的人,那人刚酝酿好想说的话,只是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安公子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人一愣,还没回过神,第二个耳光又抽到了另外一张脸上,跟着他就被沈平安一脚踹翻在地,随后沈平安讥笑道:“太阴宫又怎么了?本公子就不明白了,跨过金鳞门的人每年被本公子打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那金鳞门里怎么还是有你这种不长记性的傻瓜?你以为你穿了这件衣服,本公子就要敬畏三分了?别说你,就算是跨过金鳞门的人,本公子都不放在眼里!腰上没有那根青天带,就别出来乱咬人。”
“安公子,你说的可是我腰上这根带子?”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传进沈平安的耳中。
沈平安转头一看,他伸出手拍了拍脑袋,阴沉笑道:“呵呵,似乎我不带点人出来,太阴宫就非常喜欢找本公子聊天啊,祁阳龙,怎么?想报带上那条项圈之前的仇?”
相貌中规中矩的祁阳龙眼中怒火一闪而逝,像他这样草根出身的人,想出人头地的方法要么是被某个大宗大派的仙长相中收入门下,要么就是挤进太阴宫苦学,直到带上那根青天带。
否则依然只有被如同拥有沈平安这种家世的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可惜,大宗大派那些挥手间移山倒海的仙长少有在世间走动,再且修道之路清苦乏味不说,资质平平的人一生都被困在那道门槛,最后死于不甘。
通天九境,一境九品,先引气,再归元,跟着便是那拦住无数修道者的第三境,胎息之境。
所以,于其百年之后郁郁而终,反不如努力挤进太阴宫苦学半辈子,若能带上寓意与天同青的青天带,还有半生笑谈江山的风采时日。
要是再能带上那顶龙攀登云冠,成为当世大儒,即便那些大宗大派也会视为上宾,此生指点江山一语谋一城也就足以。
只是,浩大的土地,有那顶龙攀登云冠的大儒也不过寥寥十人,仅仅刘楚王朝的读书人便有数百万。而且,青天带过后,还有云泽袍,凤雏簪,最后才是见帝不跪,遇仙不拜的龙攀登云冠。
年近四十的祁阳龙在去年终于带上了日盼夜盼的青天带,从金鳞门里脱颖而出,在太阴宫中也终于挺起了腰杆。
今日祁阳龙是去书店取拓印的书籍,不巧正好遇到沈平安又在欺负人,他本不想管,谁知被欺辱的却是在他带上青天带之前就对他恭恭敬敬的师弟,一番掂量后,心想有了这根青天带,安公子怎么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对自己吧?于是祁阳龙就站了出来。
只是,祁阳龙还是忘记了安公子是什么样的人,那是敢带着当朝公主去逛青楼的混账啊!是第一个在太阴宫外墙上题诗的牛犊子啊!
所以,忽然想起后,祁阳龙也知道了,一根青天带还真不能让沈平安再三斟酌,起码得穿上云泽袍啊。
于是,祁阳龙抱拳弓腰,诚恳道:“安公子,是我鲁莽了,还望安公子看在定西先生也出身太阴宫的份上,就不要与我这位才入太阴宫的师弟计较了。”
说到这里,祁阳龙又咬了咬牙,沉声道:“若是安公子一定要给我师弟一个教训,尽可算在我头上,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
沈平安眯眼不语,片刻后开口问道:“教不严,师之惰?这傻子是你的学生不成?”
祁阳龙继续保持低姿态,不快不慢的说道:“安公子或许有所听闻,凡是太阴宫青天带儒者,都需带十名太阴宫记名学子,不巧,严济今日刚被分到我名下。”
“平安,时候不早了,你还想担搁到什么时候?”刘信的声音忽然传来。
沈平安听了霍然一笑,他伸手拍了拍祁阳龙的肩膀,道:“祁兄,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如此紧张?老实说啊,你带上青天带之前,我就非常看好你,在那金鳞门中,能让我记住名字的人仅有你一人,当日祁兄那章一挥而就的《腊月梅香化龙贴》让我恍如昨日啊。”
此话一出,祁阳龙的双肩明显抖动了一下,他的腰也再弯三分。
风轻轻的吹着,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沈平安也再次眯起了丹凤眼,祁阳龙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一口茶的时间,沈平安收回了放在祁阳龙左肩上的手,随后转身离去。
“三日后我在黄阁摆了一场酒宴,祁兄可来饮一杯酒,那时本公子还想再看看祁兄的文采飞扬。”
沈平安走了,祁阳龙还保持那样的姿势,直到人群散去后,祁阳龙才直起身子,他闭眼喃喃说道:“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这酒,我以后还是少喝为妙。”
躲过一劫的严济走过来,他拱手拜谢,“多谢祁师兄救我。”
祁阳龙单手扶起严济,轻笑道:“以后可不能叫我祁师兄了。”
严济闻之一愣,随后醒悟再拱手喜道:“学生严济拜见老师。”
祁阳龙再扶起严济,看着严济愤愤不平的眼神,他轻轻一笑,道:“今日出门前喝了两杯,差点又误事了,严济,既然你成了我的学生,那我今天送你两句话,在你脱颖金鳞门之前,你要谨记。”
“学生洗耳恭听。”严济再行李。
“第一句,莫贪杯;第二句,穷则独善其身。这两句话,我今日感触更深啊。”
“严济定每日起榻与卧榻前念三遍。”
祁阳龙点了点头,道:“你同我一起去取拓印好的书本,从此无事少出太阴宫。”
一出对沈平安来说是小闹剧的风波过后,沈平安一路上对刘信看了又看。
刘信不禁一笑,问:“我脸上有花?”
沈平安摇了摇头,道:“我很好奇,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的皇太孙殿下居然为太阴宫的青天带说话,老实说,我很反感祁阳龙,他这种有点才华又懂得隐忍的人我向来喜欢扼杀在摇篮里,当然,即便他以后能成长起来,我也不会害怕,更不会对我造成什么麻烦,只是我不喜欢看到跳梁小丑的幼稚,那实在煞风景,比如像张远志那样的家伙我很期待,那种以后能给我造成麻烦的家伙值得期待,这样才好玩,啧啧,入太阴宫后三个月入金鳞门,一年后青天带,两年半光景便云泽袍,这样的人纵观太阴宫创建一千八百年以来,也没有几个吧?”
刘信轻笑一笑,有些自豪的说道:“先生不就是一个吗?十五岁青天带,十六岁云泽袍,二十三岁凤雏簪,三十之年龙攀登云冠,世间仅先生一人尔。”
沈平安翻了翻白眼,道:“我说你那副自豪的样子算什么?那是我三叔好不好?”
刘信转头看着沈平安,笑道:“是你三叔,却也是教我读书写字的老师,虽然老师只许我叫他先生,不过在我心中,先生永远是我刘信的老师,我也明白先生为什么不许我叫他老师。”
言毕,刘信犹豫了一下,又道:“祁阳龙这个人,你日后好好生交好,对你,对沈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平安顿时满脸疑惑,刘信继续说道:“本来先生不许我告诉其他人,但是,平安,我不拿你当外人,所以我告诉你,可你不许告诉先生你知道了。”
沈平安不语,刘信看着皇宫方向,又道:“我接下来给你说的事情,若让先生知道了,我和你的情义也到头了,平安,你是聪明人。”
沈平安哈哈道:“那我不听了,你别说了,你说了我也当没听到。”
“沈平安,你没有选择。”刘信忽然止住脚步,露出少有的严肃,接着他开口说道:“先生最后一次离开皇宫时,送给我一颗棋子,想与我了结师生之情,那颗棋子叫祁阳龙,对祁阳龙,先生给出的评价是,大器晚成,有龙攀登云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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