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大厦里的李敢这几天总是在做梦,梦中他见到道爷。仍然是在那个曾经学艺的山谷里,道爷笑盈盈地朝他望来。这一天,道爷照旧坐在那个他怎么都不愿意挪开半步的大青石上面,“小猴子,过来!”道爷边说着边站起身,让出青石,指了一指那石头,“你坐上去!”等李敢坐好了,道爷问道:“你还是不叫我师父?”
“不!”调皮的小李敢答道,他其实早把道爷当做自己师父,只是觉得师父这称呼太严肃,一点都不好玩,从来不愿意这样叫道爷。另一方面,听道爷说了很多门内的规矩戒律,生性好玩的小李敢哪里会想加入这样的地方。
“对了,道爷,昨天看到你一掌就把一棵大树打得一寸寸碎裂,那是什么掌法?你不准备教我吗?”
“你这小猴子,不肯叫我师父,还老是叫我教这教那的!”道爷佯做生气的样子,一会儿他又恢复了慈祥的面容,微笑着答道:“那不是什么特别的功夫,只要你内功的修为到了这个层次也一样可以的。你还记得我教你的内功心法吗?”
“当然记得!”
“就按那个心法你只要刻苦练习,不到十年你也可以做到。”
“要十年啊!”少年人心性是不喜欢等待的,而且要等那么久的时间。小李敢撇了撇嘴,满脸的不高兴。
“是啊,至少十年,还要你有勤奋练功,要能把我这块大青石坐裂了,到时候我就把我的衣钵全都传给你。”
“啊……”小李敢的嘴都吓得合不拢了,要把这么坚硬的青石坐裂,这个牛鼻子今天怎么尽是胡说八道的。这怎么可能?
“有志者事竟成!”道爷说完这句转身打坐不再搭理小李敢。
方维欣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敢睡梦中总是不住地念叨“大青石!坐裂了,继承衣钵!”突然,李敢的眼睛一下子张开,但仍然有些神不守舍的,看起来是满怀心事。思考了一下,他对方维欣说:“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出去,我想到了一些东西。”
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方维欣了解李敢,知道他是一个粗线条的人,从来不会把话憋在心里,这回他不肯直接说原因,却打算着离开这里,想必是有什么对于他来说极为重大的事情。
“咻!”远处一支响箭升空,在大厦的上空爆炸,放出一匹奔跑的马儿。李敢知道,这是范爷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
马儿在空中还未消散,道衍和万天仇已经闯进了李敢的房间,紧张地问道:“是什么情况?”
李敢慢悠悠地回答:“还能是什么情况?我的弟兄们找到东西了呗。”
道衍咬了咬牙,说:“好吧,你通知他们,明天中午,在这里的楼下大厅我们进行交换!”
李敢审视了道衍一眼,回答说:“师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信不过呢?”然后看了一下道衍陡然间变得凶狠的眼神,装作服软的样子,带着哭腔说:“好吧,斗不过你们这些恶人,楼下大厅就楼下大厅。”然后转身掏出纸笔写了一些字,包在袖箭上,甩向刚才响箭起飞之处。这是回复了范群的消息。
楼下范群正在想具体的方案,一支袖箭猛然间从他面前飞过,幸好范群听到破空之声及时避开,伸手接住,边拆边骂道:“臭小子,眼神这么差还乱扔袖箭!”展开纸条看完,向后一翻身,范群就消失不见了,这让好几个在暗处盯梢的黑虎帮帮众万分无语,本来还以为可以跟着范群顺藤摸瓜把金刚令弄到手,给自己记上一功的。
从今早起,黑虎帮的人就发现那座别墅里早就已经没人了,范群等人都消失不见,这才是范群自那以后起首次在黑虎帮面前出现。错失了这次机会,让主持追踪的鬼刺十分郁闷,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头竟然轻功比他还要好得多。帮众里面就只有自己连续跟了他几条街,但最后也还是让他一个侧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二天中午,黑虎帮的帮众们都在一楼大厅中严阵以待。除此以外,只有几个扫地板的工人在这里走来走去。到了十二点,还没有看到范群出现,道衍有些沉不住气,叫来李敢,怒问道:“你的人呢?”
李敢心想范群一定已经来了,只是顾忌于黑虎帮的戒备,不敢贸然出现。于是回答道:“我的人应该早就来了,你把这些帮众撤走他就会现身。”
“好!”道衍痛快地拍了拍手,大厅里的帮众逐渐走散。
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李敢、方维欣、道衍和万天仇四人。一个在角落打扫的工人突然走上前来,一掀帽子,正是范群,他直直地向道衍走来,手里拿个一个包裹。
“停下,打开它!”万天仇喝令道。
“好吧!”范群一边打开包裹一边说道。包裹里赫然是那个金刚令,但被插在一堆炸药里面,定时器正在准备启动,范群的一根手指正按在按钮上,他掏出金刚令和炸药,大笑道:“道衍堂主,你说这个金刚令能不能挡住炸药的爆炸呢?说实话,我很想看看。要不你给我个机会开开眼界?”道衍左左右右地正在四处打量,范群又接上一句话:“你在等那些埋伏的人吗?好!”说完,一举手,各个角落里掉下来几十具尸体,这些都是埋伏着的黑虎帮帮众,他们用枪瞄准了大厅中的李敢二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对手摸掉。
“哈哈哈哈!范老爷子果然够精明,不过,你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嘻嘻,我这人犯贱得很,最喜欢在别人的地盘占便宜。”范群抱准了对手不敢冒着金刚令损毁的风险,肆无忌惮地张狂着。
“好!我揭开方小姐的游丝,你把炸药拆了,把金刚令扔过来!”道衍沉思了好一会才答应道。
李敢和范群点头同意,道衍按住方维欣的肩头,内力一吸,虚掌一引,一根细细的丝线从肩上穿破皮肤跟了出来。他稍定了下心神,马上向范群伸手道:“东西!”
范群把炸药拆了,令牌抛给道衍。道衍接过令牌仔细查看。
万天仇这时却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四面八方无数的帮众冒了出来。将范群三人团团围住。范群哂笑了下,说:“早知道你不讲道义!”
“砰!”一辆大货车撞破了大门,将车尾直接撞进大厅中,角落里几个人影闪出来,余近柯、靳标、叶城各自舞着手里的兵刃冲入帮众群内,这些都是绝顶的高手,普通帮众哪里是对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满地上都是或伤或残的人。货车正在启动,范群、李敢、方维欣、余近柯、靳标、叶城攀住车尾一跃身进了车厢。货车向郊区开去,后面是几百个骑着摩托的黑虎帮追兵。
陈鬼驾驶着货车在山间或快或慢或突然转弯,双方追逐了大半天,终于在接近夜幕降临的时候摆脱了追兵,货车继续向山里驶去。
未曾追赶到这些人的喽啰们回到总部向道衍报告,奇怪的是道衍并没有责罚他们,他正和万天仇两人在盯着金刚令研究,帮众们追了大半天,他也在这盯了大半天。
道衍冲着回来的这些人招手道:“几位堂主副堂主都留下来,其他人各自回各自的岗位。”
说话的神色相当平静,似乎本来就没指望过这些帮众能带回人来。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何解开这个令牌之中的秘密,根据以前的回忆和相关的资料,这块令牌绝对是真的。既然如此,李敢那些人已经不重要了,抓不抓回来都无关大局。但说实话,对这些帮众的素质,他还是挺失望的。暗暗下了决心今后一定要对这些人严加训练,这个想法导致了后来许多帮众受不了地狱般的训练经常告假在家,也间接导致了多年后黑虎帮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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