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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问道:“这些种族起来造反其实不过因为龙族暴虐,生存不下去,为何不见好就收,去龙族和谈呢?”
天机真人叹道:“当然是想过的,他们每次打败龙族就派使者和谈一次。试图向龙族传递信息:我们起来反抗只是因为生存不下去了而已,并非是对龙族有二心,只要龙族许下诺言,以后不再恣意滥杀,让其他种族得以延续就行了。这要求实在不高。”
萧齐道:“龙族大败之下仍不同意这么低的要求?”
天机真人笑道:“你完全想象不到龙族有多么骄傲,他们根本就没有妥协的概念。即使只是假意妥协。其实只要他们暂时答应这并不过分的要求,再修养数千年,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天下有谁是对手?这一次不过输在猝不及防而已。所以其他种族派出的使者一个都没有回来,估计全部葬身龙腹了。”
“其他种族对龙族既恨且怕,这一次内讧之后又被杀的大败。痛定思痛,再也管不上什么分配领地的问题,所有种族空前团结,众志成城。各族高手尽出,与龙族决战在昆仑仙山。”
萧齐一惊:“昆仑仙山?”
天机真人道:“昆仑仙山并非咱们这处昆仑山,传说昆仑仙山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不能浮起羽毛的弱水,外围还有生长持续燃烧不灭的神树的炎火山。昆仑山顶相传是黄帝的帝之下都,有开明兽守门。昆仑山中还居住着一位神仙“西王母”,人头豹身,由两只青鸟侍奉。”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了,总之当时龙族与其他种族在昆仑仙山决战,那一战之惨烈实非言语所能形容。总之最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连那昆仑仙山都被撞断了一半。刚才所说的炎火山便是那个时候形成。而弱水相传是龙族与其他种族鲜血混成。最终参与战斗的种族几乎全军覆没,而龙族也终于死伤殆尽。龙王实力实在太强,虽然重伤却似乎已修成不死不灭,身体被分位五份封印在了世界各处,而龙魄就被封印在当时的昆仑仙山。由后来传说中人面豹身的‘西王母’看守。”他说到“不死不灭”也是一阵神往、一阵心惊。
萧齐听得心醉神驰,蓦然一惊道:“也就是说龙王随时都有可能复活?”
天机真人点头道:“不过各处都处于严密的看守中,这数十万年来都太平无事。若是真有龙王出世的那一天,那就是腥风血雨、生灵涂炭之时。”说罢也觉太过惊怖,沉默半晌。
萧齐见状转移话题道:“那师尊,咱们人类一族又是如何取得世界?”
天机真人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道:“前后几场大战之后,各族都元气大伤,而且越是强横的种族损失越大。反观咱们人类由于天生体质弱小,不管是龙族还是其他种族几乎都没有注意到我们,完全置身事外。比起大战前,实力不减反增。当时人类领袖黄帝实是不世出的人才,再加上如此数十万载难逢的良机,嘿嘿,时势造就英雄,此话一点不错。当时在黄帝的领导下,并未轻启战端,而是悄无声息扩张领土,利用咱们最大的优势:繁衍迅速,人口短时间内从数十万剧增至上千万并且还在成倍增长。刚开始其他种族是根本就没发现这件事情,后来是发现了也不在意,天生体质弱小的人类数量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再后来等他们开始重视这件事情的时候,人类已经上亿,只要稍有资质便传以修炼法门,人口基数这么大,无数天才涌现出来。”
“黄帝隐忍多年,待时机成熟,带领族人东征西讨,如平地里刮起了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世界。其时,其他种族全部元气未复,而我人类一族却前所未有的强大。黄帝甘冒奇险,竟从那昆仑仙山中解除封印,取来龙魄,以之打造成了一把龙魄宝刀。更打出龙的旗号,其余各族无不望风而靡。经过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牺牲了无数前辈先贤,人族终于扬眉吐气、奠定了万世基业。遥想前人风采,每每令人心驰神往恨不能生于当时,与其并肩作战略效犬马之劳!纵战死沙场也所甘愿!”
萧齐听到‘龙魄宝刀’浑身一震。天机真人心神震动下也没发现他的异状。
天机真人略略平复了心神,继续道:“人类适应能力极强,这时占领了无数灵山大川,更如滚雪球一般愈发强大。这个时候的人类几乎已经无敌,其他种族尽皆臣服,可以说这世界上还有能打败人类的也就只有人类自己了。仿佛是为了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道理,人类又迎来了灰暗时代。蚩尤反叛,又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黄帝连年征战心知大战一起又在生灵涂炭,初时并不理会。蚩尤步步紧逼,黄帝忍无可忍情知不能养虎为患。最终率军与蚩尤大战七十余场,最后战胜蚩尤,斩蚩尤,将其流放到异界。经此一役,人类也元气大伤。又有其他种族虎视眈眈。”
“这几十万年以来,兽类与人类的争斗从没停止过,但最终仍是人类占了上风。当初追随黄帝的几支部队则分别镇守一方。经年累月形成了如今的修仙大派。黄帝后人亲自镇守中原形成天剑宗,手下大将应龙、常先、风后、王亥各率亲兵,形成了如今的昆仑派、玄武门、落霞谷。以及东海飞龙岛。几大门派门派各守一方,又隐隐相互制衡。保持这相对的平衡。”
萧齐道:“原来咱们昆仑派是这样来的。”
天机真人点头:“嗯,但这相对的平衡却没能保持太久,几千年前异界魔族入侵,我昆仑派首当其冲,虽然终于打退魔族并将魔界入口封印,我们却也元气大伤,虽仍居天下四大大派的位置,真实实力早已远不及其他门派。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年深日久,难保不会有人不甘寂寞妄图打破这个平衡,妄图再一统天下。当初黄帝打造的龙魄刀又再出世,辗转人手。更传出了‘得龙魄刀者得天下’的谬论。但龙魄刀乃不祥之物,除了黄帝之外的历任主人无不横死,只会给世间带来腥风血雨。想那人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最终不也是惨死?”说到最后脸色沉痛,神情激动。
萧齐浑身僵硬,心中默默念道:“想那人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最终不也是惨死?”脸色惨白。
天机真人却继续道:“从古至今,世间不变的真理就是:弱肉强食。当初人类弱小,兽类吃人;后来人类势大,人类吃兽。其间并没有什么分别。就算是人类之间,岂不也是一样?强者掌控弱者命运。咱们昆仑派不欲争霸天下,只求自保,为此也需要实力。这些年来本尊发大心愿,励精图治,锐意改革,所为何事?不过是为了不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齐儿,这些事你记着就好了。现在世界表面还算太平,实则已经暗流涌动,人类又并不齐心。咱们恪守己身。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要切记,时时以光大我昆仑派为己任。”
萧齐浑浑噩噩,道:“是。”
见萧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天机真人叹道:“真是难为你了,今日就说到这,来日方长。走吧,为师带你到祖师祠堂去。”
萧齐轻轻“嗯”了一声随天机真人,朝后殿走去。出了后殿,是一大片空地。空地边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祠堂,年深日久有些地方已经斑驳。但却打扫得干干静静,只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显得异常安静。
天机真人当先走进祠堂,墙上有数不清的格子摆着牌位,而那些牌位似乎也在默默注视两人,直压得萧齐透不过气来。天机真人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插上。然后示意萧齐过来上香。萧齐收拾心思,恭敬上香,跪下叩头。
青烟袅袅,眼前的情景看不真切。天机真人出了一会儿神,忽然指着一个一个地方道:“那儿就是我的归处。”
萧齐凝神看去,那是一处空着的格子。想来是将来安放天机真人灵位的地方,萧齐拜倒在地道:“师尊功参造化,他日定能得道飞升。”
天机真人喃喃道:“得道飞升……得道飞升,哈哈。”他忽然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话。在这安静肃穆的祠堂上,他的笑声经久不绝。
良久他才重又恢复道骨仙风的模样,对萧齐道:“齐儿,人固有一死,但求死得其所。为师毕生愿望就是光大昆仑,扫平敌寇,为此纵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至于是否能得道飞升何足道哉。”
萧齐顿生敬佩之情:“只盼弟子能为实现师尊宏愿略尽绵薄之力。”
天机真人微笑道:“唔,很好。今日你先去吧。在这玉仙峰背面有许多洞穴,你选一个做你的洞府。为师在此处再待会儿,明日再传你后几层修炼功法。”
萧齐躬身应是,退了出去。天机真人的身影被烟雾包围,再也看不清楚。良久他轻轻叹息:“得道飞升啊,曾几何时我也抱有这希望的。但是,如今嘛,嘿嘿。你看这墙上我昆仑派列代先祖哪一人不是惊才绝艳之人,其中可有一人得道飞升?”
一个声音冷冷道:“长江后浪推前浪。”
天机真人一愣,道:“你认为这孩子?”
那声音道:“你老了。”
天机真人叹道:“不错,我的确是老了。所以悲观不再相信奇迹了。让我拭目以待吧。”
萧齐走出祖师祠堂,身上压力一松。走到崖边,向下望去,雾气茫茫,看不到下边的情况。然后他纵身跳了下去,并未御剑,任由自己向下坠去。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失重的感觉不断袭来,心脏急跳,血脉喷张,剧烈的罡风吹在脸上,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睁眼望去山壁上大大小小山洞无数,急速从眼前掠过,偶尔还有惊奇的脸庞探出洞口来。只是速度太快看不清长相。
忽然瞥见下方一抹淡绿色影子,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减速,只是从山顶直接跳下速度何其之快,一时哪里刹得住。只听那人惊叫一声:“啊哟!”两人已经撞在一起。直往地上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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