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科幻灵异 > 神雕异闻录 > 第十一章 除夕

?当日夜里,叶衣一人身在房中,负手而立,眼中瞧着自己桌上放着的一卷羊皮纸,沉默不语。这卷羊皮纸乃是石元专门交予他的,正是那明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心法。

  这门神功向来只交予明教教主保存,亦只有教主才有资格研习,其中法门极为玄奥,修习不易,更极易走火入魔。便是石元当年,也只是练到第三重便再也练不下去,此番叶衣继承教主之位,他便将此心法交予叶衣,让他好好保存。

  叶衣身副绝学“小无相功”,又自创“寰宇剑法”,在这武道之上,只需得循序渐进,积累经验,成为那与天下五绝一般的高手自然指日可待。只是他年岁尚浅,好奇心盛,今日既得了这“乾坤大挪移”心法,知是本教护教神功,其中法门定然极为玄奥,当下便忍不住,将它展开翻阅起来。

  只见这羊皮纸上所书,尽是一些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叶衣照着那运气法门,鼓动真气运转周天,却不想只觉浑身真气畅通无阻,于奇经八脉内流转如意,转瞬间第一层神功便成,心中登时愕然。

  那羊皮纸上写道:“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他心中暗道:“这第一层可是平常得紧,哪里有那么难练了。”当下便又继续去看那第二层法门。

  令人惊讶的是,他依这羊皮纸上所写第二层运气法门,照以施练,竟是片刻间便又练成了一层。只见那第二层又上写道:“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若练至二十一年亦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否则走火入魔,有性命之忧。”

  他心中更为惊奇,赶忙再去练那第三层心法,须臾间便觉真气猛然贯通,指尖丝丝冷气不断流出。直练到第四层中段,方才觉得行气之间颇有阻碍,一时间进境受阻。

  他年少轻狂,心想前三层既然如此简单,这第四层又能难到哪里去,当下凝神静气,运起“小无相功”,慢慢琢磨这第四层运气之道。

  可他却是不知,这“乾坤大挪移”心法,终其道理,只是一项运气用力的巧妙法门,其根本,乃是发掘人体内本身所蓄的潜力,与其说是心法,倒不如说是一门武学技巧来的恰当。

  叶衣有“小无相功”作为立命根本,内劲所蓄之强,已是世间罕有。只可惜他年岁尚浅,“小无相功”又颇为深奥,虽然他修习此功已略有小成,却仍然不及攻破这“乾坤大挪移”第四层心法,是以此时无论如何运气引导,却也毫无进境。

  不过他自小性子便颇为随意,讲究随性而为,此时眼瞧自己力有不逮,便也不再强求,当下收功而立,卷起羊皮纸收入怀中。

  “这‘乾坤大挪移’果真有些门道,真气引导法门竟然如此巧妙,只是冲着第四层法门之时,却总觉得体内内力无法随心衔接,难不成这门功夫,竟是内力修为越高才能修习越深么?”叶衣本就极为聪慧,心思缜密,不过多时便窥破了其中奥妙。

  “恩...若是如此,便可解释为何此功如此难练了。石教主当年只怕亦是内力修为不足,这才止步于第三层心法之下,岂不知只要静心将本教内功心法修炼至大成,这乾坤大挪移神功自然也就成了,又何必再去专门钻研苦修这么多年?”

  他心下摇头大叹,待得第二天见了石元,便将其中道理与他讲了。石元自是听得满面欣喜,二人又取出羊皮纸一番研习,到得后来,石元却将那羊皮纸收起还给叶衣道:“叶老弟,你现在乃是一教之主,这乾坤大挪移心法便是为你所有,其余教众可没资格再练。石某既已将这门神功练至第三重,只怕早已比许多前任教主要幸运得多了,又何敢再觊觎剩余之功法?”

  叶衣笑道:“石大哥此言差矣。你将这教主之位推让给我,自己去乐得清闲也就罢了,可这乾坤大挪移神功,本就是该由你来练得,如今不过是被我窥破了其中法门而已。想来石大哥比我年长二十余岁,这内力修为便也深了二十几年,那第四层神功大成,乃是指日可待,你现下却跟我说你不练,嘿嘿,这老弟我可不许。”

  叶衣劝了片刻,石元道教中规矩不可破,只是不收,直到叶衣搬出教主架子,强制令他研习,他这才答允了。

  转眼之间,冬去春来,年岁已过腊月。除夕之夜,全教张灯结彩,一派热闹祥和景色。此时那锐金旗教众早已回山,待到得坐忘峰上时,竟是已然多出数千教众,众人看在眼中,俱是佩服叶衣先见之明,想必这锐金旗掌旗使吴轲已在山下闯出不小名头。

  叶衣心中早有计较,待一一探明新教众底细,知晓并无大奸大恶之徒,亦无奸细,这才着人引领众人安顿于后山舍屋之中。此时那巨木旗与厚土旗两旗教众亦是取得不小成绩,不过数月,便已出产镔铁百斤,弓弩千张,羽箭万只,轻甲千副,制式步人甲数百具。

  叶衣随即下令,命各旗掌旗使重新编制旗下教众,各自装配兵甲弓弩。水龙火油乃是洪水旗与烈火旗专配之物,经过叶衣设计改良,其效果已是大大改善,不仅体积小了许多,其操作亦是极为简便,原本需要数十人才能举起之喷管,如今只要四五人便能操作,大大节省了时间效力。

  在叶衣重新编制之下,锐金旗各教众需得时常冲锋陷阵,为五行旗最为重要之战将,自然是一番精挑细选,所选出五百人无一不身负不俗武艺,再配备重甲厚盾,手执长刀阔斧,取消弓弩,整个锐金旗刹那间焕然一新,转眼间竟成一只重甲步军,只待一番战阵操练过后,便可冲杀疆场之间。

  而巨木旗与厚土旗众教徒,则多为辅兵工兵之职,除却一部分于后山制备后勤军需,剩余千人便又分成两个五百人队,一队为弓弩手,配备神臂弩,克敌弩,马黄弩等各式弩箭,身着轻甲,手持臂盾,专攻远程敌人。而另一队则主要负责后勤,无论是兵甲配备,亦或粮草运输,都由这批辅兵予以负责。两支队伍分别交予巨木旗与厚土旗下,各由其掌旗使所管。

  剩下便是洪水旗与烈火旗五百教众,叶衣知晓他们所用攻击方式更适合于防守与突袭,便令两旗掌旗使日夜操练旗下弟子喷洒石油毒水,拼接水龙火桶,需得熟练至极,在紧急情况下第一时间便能予以反映,攻敌不备,成为教中一只攻守兼备的奇兵。

  叶衣将分配告知众人,接着道:“现下里已是入春之际,待得春暖花开,冰霜消融,便正是我明教大展宏图之时机。如今时间紧迫,我便给尔等七日时间整顿教众,七日之后,五行旗各掌旗使便开始演练战阵之法,其中细节,需得多多参考军中排兵布阵,若是教徒中有颇懂操练军兵之人,便立刻予以提拔,不需经过本教主同意。”

  五行旗众掌旗使欣然令命,随即下堂各自安排。一旁光明右使范离突然上前道:“启禀教主,这段时日以来,那昆仑派时常派人前来骚扰我明教,尽管我洪水旗与烈火旗众兄弟齐心协力打退数余波昆仑人马,可己方兄弟却也死伤不少。现如今我教既然已走上正轨,待得五行旗众兄弟操练完毕,不如便将那昆仑派作为我教复兴的第一颗垫脚石,以震我圣教声威!”

  明教众人早已被那昆仑派欺得狠了,巴不得立刻便能将他们杀个血流成河,此时经范离一说,自然尽皆面露赞许之色。叶衣环视众人,见石元,波尔丝与石青璇亦是点头,便笑道:“便如范大哥所言,待我五行旗教众操练完毕,这第一战,便先拿那昆仑派试刀!”

  当天夜里,全教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恭贺新年来到。明教一众人在如此欢庆时刻,总算将日前一直绷紧的心弦放松下来。叶衣下令,除了山下关卡与守夜人士需得轮流替换,尽忠职守,其余人等尽可享受除夕欢聚之乐,一时间,整个坐忘峰上欢声笑语不断。少男少女或追逐打闹,或互诉衷肠,而一旁老人们则满面红光,埋锅造饭,做出一桌又一桌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叶衣平日里喜穿黑袍,可今日却是一席白衣,目若朗星,玉树临风,堪堪行于人群之间。他本是明教之主,再加上长相英俊,人又和气,自引得许多西域女孩儿倾慕不已,围在他身旁,时不时就要找他搭话。而中原女孩子则矜持许多,大多只是在一旁远远看着,低眉垂首,满脸红晕,虽然羡慕西域女孩子胆大,却也绝不敢上前缠扰他这一教之主。

  只听身后突然一声娇喝:“你们干嘛呢,如此对教主不敬,想挨鞭子吗!”叶衣讶然回头,却见那石青璇正满脸怒气地走过来。身旁的女孩子们心中不惧教主,却对这前任教主大小姐惧怕得很,眼见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连忙嘻嘻笑着,叫道:“教主夫人来啦!”便哗啦一下便全都跑开去。

  石青璇闻言大窘,追着她们喊道:“一群死妮子,可别被我抓到,否则打死你们!”

  叶衣闻言,不由苦笑摇头,这石青璇只怕被石大哥骄纵坏了,都已长成大姑娘了,性子怎得还和小孩子一样。

  石青璇见他摇头叹息,不由又是一怒,哼道:“你很自在嘛,被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围着,心里是不是特别得意啊!”

  叶衣笑道:“这可太冤枉我了,我乃一教之主,难道还让自己教众不要跟着自己吗?那像什么话!”

  石青璇白了他一眼道:“哼,就你会找理由!”当下也不再向他胡乱发脾气,只是随他一道前行。

  一旁许多女孩儿见她突然来横插一脚,便只能默默退开,脸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瞧得石青璇一张小脸喜笑颜开。只是又回想起叶衣提起的那名女子,想起他那晚痴迷的神色,登时便又黯然不已。两人直走至大殿之前,坐于一颗大石上,目视着两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景象。

  石青璇叹气道:“叶衣哥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都在明教长大,可还从未见坐忘峰上如此热闹过。你做了教主,一下子就让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大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是极为感激你的。”

  叶衣摇头道:“说实话,我可真没做什么,只不过明教低迷时间已久,心中斗志信心早已消磨殆尽。我只不过是想法子让大家重新对自己燃起信心,不要被一时的失败所击倒,这样下来,我明教的未来才有希望啊。”

  石青璇笑道:“你说得好似简单,可要真做起来,便是难上加难啦!我爹爹半辈子都在想着怎么光复明教,却不想被那昆仑派先下手为强,反倒将我等打压得几无出头之日。若不是你突然间出现帮忙,此刻我明教,只怕早已消失在这昆仑山上了...”

  叶衣道:“你爹爹亦是人中之龙,只可惜受前几代教主隐忍之意太重,是以不敢大刀阔斧重建明教声势。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既不是明教中人,自然一眼便瞧出我教最为薄弱之处,现下想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大本事。”

  石青璇笑嘻嘻地一把搂住他臂膀道:“反正叶衣哥哥在我心中最厉害啦,小时候便保护我不受外人欺负,现在又保护我明教不受外敌所辱,在我心里,你可比我爹爹还要厉害许多呢!”

  叶衣突然间被她如此亲密地搂着,嗅到她身上那股**清香,心中登时有些迷乱,干笑道:“啊...那...那我可真是...真是荣幸啊...哈哈哈...”

  石青璇见他一下子浑身僵硬,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得放开了手,眼瞧着他立时间便松了口气似的样子,不由又有些难过。“叶衣哥哥...你讨厌我吗?”她幽幽地问道。

  叶衣有些尴尬,抓了抓脑袋道:“那怎么会?你我青梅竹马好多年,一起吃,一起玩,若说这昆仑山上谁与我关系最好,除了你爹和范大哥之外,便只有你啦。我这一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那教我偃术的大师亦早已仙逝多年,在我心里,青璇便好似我的亲人一般呢。”

  “真的吗?”石青璇闻言,双眸登时一亮,接着又问道:“那...那你上次说的那位姑娘呢?”

  叶衣心中暗叹,该来的总归要来,倒不如趁现在把事情都告诉她,也好让她早些死心,少受些痛苦。当下便慢慢讲述起数月前自己的一番经历,从在终南山下与那霍都师兄弟比斗,之后又于全真教中一言退敌,再到古墓派门口与小龙女初见时一番琴笛和鸣,二人渐渐相知相交,互为知己...直到最后两人相别之时,终于耐不住那离别之苦,互诉衷肠,泪洒终南,其中细节尽是一言一语,细细道来。

  石青璇闻之也不由感动不已,轻声道:“龙姐姐...她好可怜,一个女孩子,若是一辈子都没有感情,那可真不如死了算了...叶衣哥哥,等你回去了,定要好好照顾人家才是。”

  叶衣长叹一声道:“这是自然,孙婆婆年岁已大,龙儿自己又不懂得照顾自己,我若回去,自然要好好待她。等此地事情一了,我便准备带领五行旗部分人马,前去那钟南山上建立分坛,一则是为了抗击蒙古元军,使我明教在中原生根发芽;再则,便是陪伴龙儿在侧。她曾立下誓言,这一辈子都不得下终南山半步。我既不想逼迫她违背自己誓言,那便也去山上住下来,陪着她罢。”

  石青璇闻言,心中顿时有些酸楚,但更多的,却是羡慕。她心中暗想,若是叶衣哥哥有一天也能为了我而留在这昆仑山上,与我相伴左右,那我可要幸福得死掉了...

  她神色间突然露出一抹坚定,开口道:“叶衣哥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终南山,我想要见她一面。”

  叶衣顿时被吓得不轻,瞠目结舌道:“——有这个必要么?”他从未想过石青璇和小龙女二人碰面时的状况,是以突然听她如此一说,竟是一下子不该如何是好。

  石青璇见他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去寻她为难的!只是...只是你把她说得好像天上仙女似的,什么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哼,这世上真的有那么美的女子吗?我才不信呐,**眼里出西施,你自然是要夸她的。不过我可要自己亲眼见见这位龙姐姐,看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漂亮,难不成,能比我还漂亮吗!”

  叶衣原本还自纠结,却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不由莞尔道:“你这丫头啊...哎!是啦是啦,我们青璇自然也漂亮的很,但是你的漂亮和龙儿的漂亮,气质却是不大相同,你二人一个冰清玉洁,单纯温婉;一个活泼可爱,古灵精怪,恩...想来倒也是美得各有千秋。”

  石青璇拍手笑道:“那便好啦!那到时候我见了龙姐姐,至少相貌上倒也不会输给她了!嘻嘻,叶衣哥哥,你走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忘了叫上我哦,哼,你若是抛下我自个儿走了,我便一个人下山,去那终南山寻你。这一路上何止千里,我一个人走,到时候看你心不心急!”

  说罢,便嘻嘻娇笑着,蹦蹦跳跳地进大殿去了。

  叶衣一人坐在大石上愣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小龙女那副古怪性子也就罢了,若是再加上这个总爱调皮捣蛋的石青璇,这两人掺在一起,还真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乱子来——做男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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