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衣便依言留在了钟南山上,每日白天和小龙女切磋音律,入了夜,二人便一起较量武功。小龙女还未曾修炼那古墓派至高武学玉.女心经,是以功力差着叶衣许多,可她却胜在招式精妙,不光那银索金铃索法,甚至剑法也颇为精通,二人见招拆招,几日下来,倒也叫小龙女在剑术修为上提升了不少。
只是这山上寒冷,再加上古墓内食物不丰,叶衣几乎每天都会一早下得山去,在山下镇中买上几个包子,两只烧鸡之类的拎回山上。待午时回到自己那小屋之前,小龙女却都已经抱膝而坐于小屋之前,等着他买回东西来吃。
叶衣初时还有些啼笑皆非,这小妮子竟然也知道挑食,却不想两人吃饭时,小龙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抛给叶衣,却正是古墓派的玉蜂浆,喝下去不仅能耐饿,更对提升功力有着不小的好处。叶衣不由笑着收了,却没有立刻喝掉,反而向着怀里一塞,扯着烧鸡又是一通大嚼,竟是全没注意到一旁小龙女那微微有些羞红的俏脸。
直到五六日后,一天下午,叶龙二人正坐在木屋前互相指点琴曲,却只见小龙女突然抬起头,望着上山的路子看了片刻,便嗖地站起身来。
叶衣疑惑道:“龙姑娘,你怎么了?”
小龙女道:“是孙婆婆回来了。”
果然过不多时,便见一名老人身背着两个大包,缓缓步行上山而来。小龙女见了,连忙飞奔上去接过包袱,与那老妇轻声说了些什么。那老妇原本正还眉开眼笑,似乎是夸小龙女懂事,可当她抬眼瞧见不远处那正自微笑着的黑衣少年,脸色剧变,脚下疾奔数步,大声喝道:“兀那小子,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古墓派禁地!?”说着,上前便要动手。
却只听身旁小龙女道:“孙婆婆,你先别急,这人是我的朋友,我已让他在此地住了几日了。”那孙婆婆听得大惊,道:“姑娘,怎得老身不过离开几日,古墓禁地便多了个男子?你可千万不能上了他人的当,当年你师父再三叮嘱,这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寡义之辈,你心思本就单纯,又怎能轻易便信了别人,留他在古墓居住?!”
小龙女道:“婆婆言重了。这男子前些日子上山时,婆婆也是刚走,我见他对于音律大有见识,便带他在那禁地外造了间木屋,白日里若是无事,便出来寻他探讨音律罢了,可没什么别的事情,您莫要多想。”
孙婆婆听她如此说,又见她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和平日里无任何差别,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她只觉得自家这位姑娘年岁尚浅,又不曾涉世,是以单纯得很,眼瞧着竟有陌生男子出现在古墓禁地外,心里自然紧张万分。
眼瞧着孙婆婆虽然收了手,眼神却依旧带着怀疑,叶衣也不多言,上前冲着孙婆婆施礼道:“在下叶衣,见过孙婆婆。”
孙婆婆见这少年长相清秀,举止有礼,言语间毫无浮夸之意,不由生出几分好感,便哼了一声道:“小子,我家姑娘可是天仙般的人儿,若是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老身今日便可告诉你,不要白日做梦!如今龙姑娘既然将你当成朋友,你便要好好照顾她,不可惹她生气,更不许欺负她,你明白吗?”
叶衣闻言,心头不禁暗笑,你家龙姑娘冷若冰霜,我便是想欺负,她会给我机会么?他抬头刚想回话,却只见那孙婆婆身后,小龙女眉间带笑,眼神中似有幸灾乐祸之意。叶衣不禁暗暗摇头,随即笑道:“孙婆婆说笑了,在下途经此地,心醉于龙姑娘琴艺高绝,是以留下与她切磋技艺,并无他意,又怎会毫无道理就欺负她?”
孙婆婆哼道:“这还不错,你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老婆子就不叨扰了,只要你不擅闯我古墓禁地,我也懒得管你。”说着,便提起包袱,向古墓内走去。
叶衣望着这老妇手执两个大包,上山脚步却仍旧如履平地,好似一阵风似的去了,心中暗道这古墓派轻功果然绝世无双。却不想只听身旁小龙女出声道:“你可听到了,再不许欺负我。”
叶衣脚下打了个踉跄,差点没摔了,不由回头苦笑道:“喂,我何曾欺负过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小龙女瞥了他一眼,径自走向木屋前坐下,手抚古琴,轻声道:“怎么,只是吃了几日你的东西,便心疼了?反正孙婆婆也回来了,有她照顾我,明日我便不来向你讨吃的罢了。”
叶衣白眼一翻,只道这事情越解释越乱,干脆闭口不言,走到小龙女身侧,与她继续探讨那音律方面的问题。
直到入了夜,小龙女反身回了古墓,不多时便又携着一口宝剑飘然而至,自是又要和叶衣切磋武艺。叶衣这些日子自然早已习惯了,便也不多说什么,抽剑出鞘,两人照了个面,便挟剑相互拆起招来。斗了不下三四十合,叶衣心中突有思量,大喝道:“龙姑娘注意了,在下要出真功夫试你内力!”话音刚落,便运起内力,使出寰宇剑法“米”字诀,刹那间剑光大盛,漫天剑影直将小龙女全身笼罩。小龙女闻言一惊,连忙也运气相抵,手中长剑直刺叶衣中宫大穴。
“米”字诀乃是寰宇剑法内最为复杂一套剑招,使将出来,便好似天上繁星,笼罩着四面八方全是剑影,若是普通武人,只怕根本无从下手,好在小龙女剑法亦是精妙,不管那虚虚实实,便只是朝着那中间剑影最少处刺出,论你虚影再多,也不过一把长剑,自然需得回剑抵挡,此乃“围魏救赵”之意。
叶衣瞧见小龙女瞬间便已反应过来,心头不禁大赞她聪明伶俐,若是普通人使出这一招来,此时自然便被她一招破去。可叶衣乃是这套剑法的创始人,对此剑法变招之快参详已久,当下一声长啸,长剑猛地顿住,本是斜斜下劈之势却一下子改为挑势,只听“叮叮”两声,一把长剑已被挑飞至空中,小龙女顿时脸色煞白,连忙向后急退。
只见叶衣一剑挑飞她长剑,便立刻收势而立不再出手,反而蹙着眉头,好似思索什么一般。小龙女被他这手剑招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稳下心神,不由美目中略带怒意道:“功夫好了不起么,才说过不欺负人,现下又出尔反尔,真是言而无信!”
叶衣回过神来,不由啼笑皆非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哎,便是在下错了,不该仗着内功深厚击飞你的长剑,还请你原谅!”
小龙女冷着脸道:“你这意思,便是说我古墓派内功不如你?”
叶衣翻起白眼道:“我才没这样说。只不过你年纪轻轻,又没学到你门派内最顶级的内功心法,内功修为不高自然情有可原。只是我方才想到,之前你说若是要修炼你们那古墓派玉.女心经,便要绝了七情六欲方能修至大成。在我看来,此等武学,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小龙女打断他道:“哦?我可不觉得。那心经最难之处,在我看来,可是另有所在。”
叶衣微微惊讶,不过想起小龙女从小便被教导清心寡欲,在她看来摒弃情欲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说起修炼玉.女心经又有其他难处,心下不由好奇不已。不过他又明白小龙女天真烂漫,将自己当成朋友,便什么都对自己说,当下怕她又向自己透露古墓派的秘密,连忙接口道:“龙姑娘,既然你这玉.女心经练起来如此繁琐,我觉得倒不如先换一门内功来练,我这里...”
不想那小龙女却又出声打断道:“练那么多内功来做什么,我平日便住在古墓之中,练习武艺也不过是打发时间,强身健体罢了。可不似你们这些武林中人,一天到晚想着练武,争那天下第一。”
叶衣又被她一翻抢白弄的瞠目结舌,良久才苦笑道:“罢啦罢啦,我可是一番好心,你既然无意学我这内功,倒是我自己强人所难了。”
于是二人便又重新持剑而立,叶衣再次自封内力,与小龙女拆解剑招,两人月下一番剑舞,拆了百余合后才齐齐收招,相约明日再练,这才各自回去睡了。
如此这般,又过了二十余日,叶衣在终南山上,已住了将近一月。
他依旧每日一早下山买了食物,午时回到小屋,小龙女也仍然堪堪坐着等他回来,全然不提之前自己曾说过不来和他分食物吃。
只是孙婆婆既然已经回山,小龙女在古墓中自然亦是不缺吃的,便也时常带一些糕点与叶衣分食。
直到后来,干脆连孙婆婆也一起陪着小龙女出来,取了叶衣在山下所购食材,在小屋旁烹制佳肴,三人午间便和着阳光大快朵颐,叶衣与孙婆婆说些山下趣事,小龙女便乖乖在一旁边吃边听,日子一长,反倒越来越像是一家人。
孙婆婆与叶衣打了几日交道,看他器宇轩昂,谈吐间毫无架子,性子又颇有几分北地人的直爽,与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人士大不相同,心中对他自然也大是改观,又见他对待小龙女十分照顾,爱护有加,心下不由大慰。
原本叶衣不在时,孙婆婆便料理着小龙女的日常生活起居,只是她年事已高,也不知何时自己便会撒手西去,小龙女不谙世事,又不懂料理生活,若是无人照顾,她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只是这叶衣并非古墓中人,古墓派的门规自然束缚不得他,若是他要下山离开,又当如何?
孙婆婆每当想起此处,便微微有些叹息,怪只怪当年祖师婆婆情伤颇深,竟是立下那般苛刻的规矩,这小龙女又被师父教成一副清心寡欲的性子,即便叶衣心中对她颇有好感,她却哪里懂得这许多男女情事?二人将来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那也是未知数了。
而另一边,小龙女虽然心思单纯,可她却觉得,和叶衣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她最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虽然师父教她寡欲之道用以修行,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快活的很,只不过心中所想从来不流露在面上,是以孙婆婆和叶衣都看不出来罢了。
又一日,小龙女一早便起身,洗漱完毕,梳好一头乌黑长发,待用了早饭,取了身旁古琴便向古墓外走去。
她心知叶衣定然清晨便下山去买东西,便走得不急不缓,向那林中小屋缓步而行。可不曾想,待走到木屋前时,却看见叶衣此时正出得门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愣住了神。
小龙女心中微微有些害羞,她可不想让面前这男子知道,自己每日如此一早便跑来他的住处。
可待她定睛一看,却只见叶衣面色黯然,身上背着个布包,腰悬长剑,竟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你...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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