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的开枪射击，单调而乏味的工作像是一场毫无新意的网络游戏。
划定了区域后的清理工作加快了一倍不止，原先拟定的一个月时间缩短到半个月。半个月后，五个人站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顶端，看着虽然依旧杂乱，但明显感觉多了一丝生气的城市，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一向冷漠的石头眼中带着难以名状的温柔，看着属于他的城市，意外的开口道：“从没有想到，他奶奶的这个城市原来有这么漂亮，比山沟里强多了。”
他奶奶已经成功的传染到除于浩外的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
四个人齐刷刷的转头看着他，常山似乎头一次从石头嘴里听到这三个字，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这里已经还给你了。”
于浩调侃道：“说的像是你抢了他的城一样。应该这样说才对，这里已经被夺回来了。”
常山大笑道：“奶奶的你不用挑字眼，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年。”
于浩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忽然觉得人生幸福可以如此简单，简单到完成一件自己想要完成的事便能心情舒坦。
于浩看着脸上同样挂着笑容的几人，相信他们此时和自己的感受一样。不，比自己的感受更为直接，因为这里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
“臭石头你说，下一站我们朝哪个方向走？”常山非常期盼的看着他，想着下一个城市无论在哪里，加了于浩的五人小组依旧可以轻松的将它拿下。
石头叹了口气，抚摸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长枪，轻微摇了摇头道：“我哪里都不想去！”
“为什么？”于浩和常山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四和常林也惊讶的看着他，希望他只是一时高兴过头说的胡话。
四表情最为惊讶，他的枪法便是石头一手教出来的。
石头低着头，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用低沉的声音道：“没有为什么，你可以理解为人已上了点年纪，便不想到处走动了。而且，这里毕竟是我的家，还有很多很多地方需要收拾，我昨天考虑了一晚上，还是我留下来最为合适。”
常山没有反对，只是望着城市里所有的建筑被朝霞拉的极长的影子，以及街道上纵横杂乱的茅草和废弃的汽车。脸上带着笑道：“确实需要狠狠的清理一番才行啊，那便不勉强你，只希望那天我们回来别闭门不见就行。”
石头脸上像是一块山石间忽然绽放出一朵小花，露出了笑容道：“哪能呢，这里同时也是你们的家，我只不过是留下来替大家看守而已。”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常山想了想道：“今晚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就走。”
……
当天下午石头不知从哪里搞来两瓶好酒，被常林嘲笑了一番藏私，石头脸不红心不跳道：“本来是预备庆祝用的，没想到成了送别酒。”
酒是好酒，可惜没有好菜。不过那又怎样，几人就着营养棒照样吃的津津有味。只是这酒越喝越来劲，两瓶好酒下肚，除了四外四人丝毫不见醉意。
次日清晨，封锁了三年的大门头一次被打开，两辆破旧的吉普，一车拉满清水食物，一车拉满弹药药物。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石头不舍的眼神，车辆终于离开这个城市，向着未知的地方行去。
……
车窗外的景色在飞速后退着，山石、树木、枯草、夕阳。虽然和石头只是相处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两人几乎没怎么交流过，但于浩依旧感到内心空荡荡的。
常林望着窗外擦了擦眼睛，从怀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递了过去，尴尬的笑道：“我哥不让我抽烟，所以一直藏着没怎么抽。”
于浩笑着接过点燃，有些陌生的吸了一大口，吐了个不太规整的烟圈：“看到你们我又想起十七区的一队兄弟，虽然性格不像……”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想，都在为梦想努力着。
常林咧咧嘴道：“谈不上什么梦想，山里人，只是想着生活怎么好过便怎么过，过的不舒服了便要想办法将这种不舒服从根斩断，仅此而已。”
于浩冲他竖了下大拇指。
“对了，先前我哥在，我没怎么敢问你，我一直很好奇十七区到底是怎样一个所在？”
于浩将车速加快几分，跟上前面车辆的脚步，面带笑容道：“那里啊，很好，很繁华，很像家。”
很像所有人的家。
常林脸上带着向往的神色道：“那他们从来不担心什么？比如变种人，比如别的？”
于浩想起那神迹般的巨大防护网，连接到城市的每个边缘，似乎永不停歇的防护着城市里的每个人：“我相信他们所相信的，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样，内心纯真到不含一丝渣滓。”
前面的车辆忽然停了下来，于浩走出驾驶室，顺着常山的目光望去，在那里，一座小村庄的身影若隐若现。
“最多再行驶半个小时，今晚便不必露营了。”
……
小村庄破败不堪，看样子曾经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住在这里。街道上一样的杂草丛生，竟然有几只失去主人的狗病怏怏的在街道上来回游荡，见生人进来有气无力的发出几声吠叫，便不再理会他们。
常山整理了下衣服，看着于浩道：“我收回先前说过的话，这里才是第二个可以居住的地方。”
于浩纠正道：“是第四个。”见常山看自己，于浩笑了笑，也不解释。抬脚走进了村庄的街道，在一所看起来尚算保存完好的平房前停下。
于浩看着跟来的车辆里的几人道：“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顺便找点东西将村庄的入口封锁起来，这里便是我们的第二个根据地。”
沉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抖落了一地的锈迹。
于浩不是第一次见到平房，但看着宽阔的院落里即使无人打理，依旧干干净净时，忽然有了要在此住下的念头。
常山将所剩不多的药物沿着院内的墙壁洒了一圈，从这里取下过夜的东西，几个人互相帮忙点燃火堆搭起帐篷，并没有进屋的打算。
“这是我们那边的风俗，在主人不在或没接受到主人的邀请时，是决计不能擅自闯入别人房间的。”
这样的习俗于浩倒是有所耳闻，也不计较，反正假如找不到这个地方几人也得露宿。如今四面墙壁挡着，少了夜风的的呼啸，想必又能美美睡个好觉。
一夜无话，天亮后几人从村头的工厂里找来铁索钢筋等，编制到一块，将村子的四个方向入口封锁，便不再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因为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们去做，从离开那个城市的那一天起，所有的地方都只能是他们匆匆脚步里暂时驻足的风景。
沿途风景虽好，行人或许会驻足，或许会向往，但有些事情，并不能按照人的意志而改变。
既然无法留下，何必去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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