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依旧不适应地下室里常年淤积的霉味,即使两人已经做了最好的干燥处理。
变种人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大剂量镇定剂使它陷入了深度睡眠,于浩双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变种人急促起伏的胸脯。
“试试用冰块先帮它降温怎样?”于浩想起彼时战友受伤后拿冰块敷在伤口,低温可以降低神经对疼痛刺激的敏感性和产生的灼热,有降温和止痛的疗效。
十五次实验失败,艾莉已经没有任何期望,闻言只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他道:“你做主。”
制造冰块十分容易,于浩将手术台上的各类仪器做好防水处理,和艾拉从客厅提来几桶碎冰,小心翼翼的圈放在实验体周围。变种人的肌体在接触冰块的刹那有轻微的抽搐,这属于大自然所有恒温动作的自然反应。
也许是昨晚过度的劳累导致身体有些虚弱,艾莉坐在他的身边,疲惫不堪的枕着在于浩的肩膀,沉默的看着手术台。
等待是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变种人的呼吸依旧剧烈急促。于浩看着艾莉近在咫尺的面孔,她的睫毛很长,即使熟睡仍旧在轻微颤抖着。于浩轻轻吁了口气,将艾拉抱起离开了实验室。
时间已是黄昏后,晚霞透过窗户洒满地面,带着令人绝望的暖意。于浩没想到两个人几乎在地下室度过了一整个下午。开门声将艾莉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于浩怀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挣脱下来,背着于浩轻揉着脸颊。
“效果怎么样?”
于浩看着缓缓西沉的太阳,语气没有半丝情绪波动:“没有任何反应。”见艾莉脸红红的看着自己,低头笑了下:“不过这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你说的。”
艾莉自鼻子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嗯,抱着双手走向前和于浩肩并肩看着窗外夕阳。
不远处忽然有亮光,有火焰冲天而起,继而玻璃一阵细微的震颤。于浩双眼下意识的迷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想起病毒爆发的那晚。
汽车接二连三的被掀翻,于浩猛然醒悟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冲过来的上百只魁梧的身影。
“于浩!”很显然艾莉也看到了。于浩快速的冲到窗前,将所有的铁门紧紧闭合,拉着艾拉冲向卧室。
两个人迅速佩戴枪支,听着窗户处钢化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撞门声。艾莉紧紧抓着于浩的手臂,指甲几乎镶进于浩衣服里。于浩忽略掉手臂传来一阵阵疼痛,拉着艾莉躲在门后面,背贴着墙壁。
轰一声巨响,膨胀螺丝脱落,铁门狠狠的砸在客厅里。于浩将艾莉挡在身后,小跑着冲向地下室的位置。楼道里有沉闷的呼吸声传来,于浩一脚踹开门,手中的枪械开火,激光束摧枯拉朽般的****而出,所经之处一片焦黑。此时已经顾不上所谓的准星,于浩只求暂时可以压制,好将艾莉送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门使用的是军用特制的装甲玻璃,可防御千公斤以上的冲击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只只变种人基本上是跳跃着冲上楼梯,向着两人方向扑来,于浩来不及更换手中的枪械便被扑倒在地。
从腰间拉出匕首,左手死命掐着变种人的脖子,右手朝着它的太阳穴刺去。变种人偏了下头,匕首刺进它的肩膀,于浩得以脱身,拉起艾拉将残破的楼梯撞碎,两个人跳下楼梯就地一滚。
地下室的门就在眼前,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挡在门口两米多高的巨大物体,于浩的手在颤抖。
“他妈的!”于浩骂句脏话,转头看着艾莉道:“你要当我的助手?”
“嗯?”艾莉不明白于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这个。
于浩不理会她的疑惑,急速说道:“现在你听从我的指挥。”
艾莉毫不犹豫的点头,于浩将艾莉往旁边一推,将全身的力量朝双腿递送,双腿蹬着身侧的墙一跃,身体离地两米,手中的匕首朝着巨大变种人的天灵盖刺去。
趁变种人抵挡的空当,艾莉颤抖着打开实验室的门,于浩跃过变种人头顶,身体借力钻进了实验室,艾拉配合着将门锁死。
变种人被彻底激怒,开始疯狂的撞击钢化玻璃。于浩背靠着门大口呼吸着,左半边的身子几道伤口流着血,于浩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虽然知道这么做也是徒劳无功,于浩还是拉过空着的手术台抵在门上。
艾莉紧握着手枪,脸上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变种人的鲜血,马尾辫散开挡在眼前,模样十分狼狈。
撞门仍在持续着,于浩从怀里摸出烟点燃,轻声安慰着她。艾莉稍稍情绪稳定下来,背靠着桌子颤声呼吸着。
于浩忽然笑起来,发自内心的笑:“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艾莉有一瞬间的痴迷,原来于浩笑起来这么好看。
于浩伸手,艾莉将他搀扶着,这才发现于浩的右腿有些扭曲。艾莉将头发捋在脑后,将于浩搀扶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顺手将他嘴边的烟取下掐灭。
“怕不怕死?”于浩将艾莉脸上的血迹轻轻的拭去,温柔的问道。
艾莉嘴唇动了动,表情极为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们不会死。”转过身看着玻璃门外越集越多的变种人笑了笑,真是很没有说服力的一句安慰。
撞门忽然停止,巨大变种人退到一边,对着门内两人露出尖利的牙齿。
这是挑衅还是示威?于浩突然发现这些变种人的行为变得有些怪异。不过他很快有了答案,一只体型相对匀称的变种人出现,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门内两个幸存者。
与此同时,安静下来的变种人群一阵躁动,当先的大块头以更加猛烈的姿势撞向玻璃门,像是发起讯号一般,更多的变种人前仆后继的撞过来,玻璃上很快有了一点不易觉察的裂缝。
“它们想干嘛?”艾莉看看门外看看于浩。
于浩低着头沉思一阵,回头看着昏暗中手术台上的变种人,忽然明白过来,半开玩笑的苦笑道:“也许我们抓了他的情人。”‘他’自然是指最后出现的变种人。
最后现身变种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抓起最近的变种人狠狠砸向门,于浩惊奇的发现被抓的变种人脸上竟然有些惧怕。
撞击再次停止,所有的变种人自觉的站成两排,最后现身的变种人冲着它们嘶吼了几声,忽然加速冲撞了过来。
一下,两下……玻璃门终于承受不住撞击,裂开了无数条裂痕。
变种人停止撞击,冷冷的看着里面的两人,龇着牙,指了指躺在试验台上的那只变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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