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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温暖阳光透过这宽大的落地窗,向雅丽轻柔地漫过来,躺在床上她紧闭双眼昏昏大睡,睡得几乎是天昏地暗。突然间,一条短信的铃声不适时机地从手机里钻了出来,飞到她的耳朵里。酣然大睡中的雅丽似乎有了点儿感觉,有感觉却怎么也醒不来,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身子一沉,脑袋一糊涂,又睡了过去。
雅丽不是不想醒,而是个根本醒不了。
昨晚的酒席本来散的就挺晚,陈龙飞把她送到家时已经快到深夜了,上楼后自己又折腾了那么一大气儿,紧接着依娟再来折腾了一番,等依娟走了以后,都已经是午夜两三点钟了。
躺下后雅丽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郑亮一会儿陈龙飞,两个男人交叉地在她的脑子里进进出出,晃来晃去。两米多的大床让她翻过来滚过去,横躺一会儿,竖躺一会儿的,什么姿势都有了,脑袋涨得好像就要爆炸了,太阳穴一剜一剜地疼痛着。折腾来折腾去,到东方发白的时候,好容易才睡了下去。
这一睡就睡得一塌糊涂。说句实在话,昨晚雅丽也的确喝了很多酒,虽然陈龙飞拼命地保护着她,哪怪她根本就没有酒量,最终还是让酒弄得昏头涨脑地。乏、困、还有酒劲儿的冲击,交织在一起,让她这一觉睡得几乎跟死狗一样。一条腿扔出去,被子被踹到了床下。胳膊一伸,把丢在一边的枕头也划拉到床头柜上去了,床头柜上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胸衣和短裤什么时候被自己扯下去的,她浑然不知,完全就是裸睡了。
天已经大亮了,她没有醒,太阳爬上窗户了,她还是照样酣睡着。阳光从窗帘的布纹儿里透出的缕缕光辉,照在她光着的身体上,她照样睡得死死地。就在她游离在梦中的时候,放在枕边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来,第二条短信再次打了进来。
再次被短信铃声吵醒的雅丽气急败坏地一把抓住床头柜上的枕头,使劲儿堵到耳朵上,继续她的昏然大睡。
可是,还没等雅丽完全迷糊过去,短信的铃声第三次响了起来。响声从枕头和耳朵之间的缝隙中顽强地钻进来,搞得她无可奈何,抓耳挠腮。雅丽伸手抓住枕边的手机,使劲儿一按键,三条短信一齐挤了出来:我就在门外的客厅里,想进去看你,爱你的郑亮。
懵懵懂懂地看到短信雅丽心里猛然抖动了一下,几乎想把手机摔倒地上去。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越是不想见到谁,谁就越是往出冒呢!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雅丽来了火气,她一只手往床上恨恨地凿了一拳,另一只手握住手机,嘴里露出一丝苦苦的笑,心一狠,愤愤地把手机给关上了。
雅丽这么一关机,急着要见到她的郑亮反倒来了阳刚之气。还不到一分钟,雅丽就觉得好像卧室的门有了响声,睁开眼睛一看,啊?不好!郑亮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塑料袋水果,一边往卧室里走着,一边冲着他灿烂地笑着。
这可慌了雅丽,因为她还光着身子呢。睡得死死的雅丽原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去了,已经是一丝不挂,光得不能再光了!慌乱中她手忙脚乱地四处寻找能遮盖住身体的东西,可被子已经被自己给踹到床下了,姑娘家又不可能在床上有第二条被子,身旁根本没有能把身子盖好的物件。幸好划拉着已经被她弄到床头柜上的枕头,伸手抓起来,就往身上盖。可是,这枕头也太小了,捂住前胸露出了双腿之间,捂住了双腿之间又把两个柔软暴露无遗。怎么顾也顾了不全面,气得她又去抓别的东西,可身旁什么也没有,抓啥?啥都抓不到,让雅丽非常无奈。这么一无奈,她完全恼羞成怒了,刚想发火,郑亮把被她踹到地上的发一条毯子捡了起来,伸手给她扔过去,雅丽伸手一扯,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
捂了起来雅丽还是气得发起了火,她没好声地喊着:“你干啥?你干啥呀?怎么不敲门就往屋闯啊?不知道我睡觉呢吗?”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郑亮没想到雅丽能光着身子睡在那里,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行为啊,怎么今天就一反常态呢?虽然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可还从来没有过这么透明过,从来没看到过她的光着的身体,今天的这一个贸然举动,把一直不能给他暴露的一下子全都暴露给他了,郑亮自己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完全慌了手脚,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怎么知道你没盖被子,没穿衣服呀,这么光着呢呀?知道我能往里闯吗?”
郑亮这么一辩解,雅丽更加愤怒了,脸红红的,脖子也粗起来,胸脯一起一伏地,说起话来就完全强词夺理了:“我在我自己的床上睡觉,盖不盖被子,穿不穿衣服,光不光身子着,你管得着吗?”
郑亮已经被这个场面弄得面红耳赤了,手也没处放了脚也不知道怎么抬了,完全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了。没想到还挨了雅丽的数落,他再次解释着:“都给你打三个信息了,你不光不回,还关了手机。你要不关手机,我能硬往里闯吗?”
雅丽一步不让地说:“那怨我吗?关上手机不就是不想让你进来吗,关上手机不就是告诉你我不方便吗!你不明白呀?二虎呀?傻瓜呀?还是弱智呀!”
“我都两天没见着你了,不是想你了吗!不知道我想看你的心有多急迫吗?”郑亮说话的声音第一次在雅丽面前这么高。
郑亮说话声音一高,雅丽更接受不了了。本来昨晚上就让陈龙飞和依娟弄得火气朝天的,那时刻就已经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着。出饭店门口以来堵在胸中的气,就憋得胀胀地,鼓鼓地,本来就没发出来,这回郑亮这么一惹她,可下子有了一个撒气的人,来了出口气儿的机会,这口气儿就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想我干啥呀?看我干啥呀?我用你想吗,用你看吗?这回你满足了吧?我可把我自己全暴露给你了,让你看个够,你合适了吧!”
郑亮说:“我也不是有意的,你干吗跟我发这么大的火呀?”
雅丽说:“不是有意的你不也看着了吗?不是有意的你不也占了我的便宜了吗?哪个大姑娘小女人就能让别人随随便便看光着的身体呀?不但看了,还看了个真真切切。”
郑亮说:“那有什么呀?你那身体早晚不也得让我看见吗?”
“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雅丽一句连着一句连珠炮似地往上盯,就像那打疯了的机关枪那样,射手一勾手,子弹连着串地往出喷射。
郑亮说:“那还用别人说吗?”
雅丽气急败坏地说:“谁说都没有用,我没说就不好使!”
郑亮觉得再要这么说下去两个人说不上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急忙稳住神儿,停下话,伸过手去,想去搂搂她,本意是想哄哄雅丽,缓和缓和气氛。可雅丽并不买他的帐,狠狠一甩手,把郑亮伸过来的胳膊打了回去:“你还想干什么?”
郑亮知道雅丽理解错了,嘻嘻一笑,和蔼地说:“什么也不想,就是要哄哄你。”
雅丽伸手一拽已经盖在身上的毛毯,一下子把脑袋严严实实地盖上了,没好气地继续跟郑亮喊着:“我不用你哄。”
郑亮一伸手,把蒙在雅丽脑袋上的毛毯掀了起来,继续哄着她:“那你用谁哄?”
“用谁哄也用不着你哄。”雅丽对他的行动根本不敢兴趣,眼睛继续瞪着,气得脸都变了形。
郑亮还想把局面扭过来,一屁股坐到床沿儿上,瞧着雅丽的眼睛,没说话,只是给她送去温柔的目光。因为他觉得,雅丽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话都没有意义了。
雅丽把脸子往一边一扭,伸手把毛毯拉过去,又一次蒙在脑袋上。蒙完,胳膊往门口的方向一甩,随后厉声地喊道:“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啊!出去?让我出去?郑亮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脖子也跟着粗了起来,脸色煞白,胸脯一起一伏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
“你什么,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快给我出去——”雅丽恶狠狠地喊着。
郑亮再也不能容忍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讲理?完全是胡搅蛮缠了,哄都哄不好,越哄越来劲儿,还让我出!好啊,不哄就不哄,他脚一跺,一狠心,说:“你怎么能这样?”没想到雅丽根本不示弱,脸红脖子粗地喊道:“我哪样了?哪儿样了?”
郑亮说:“哪样你自己还不知道啊?说翻脸就翻脸,翻脸就不认人。”雅丽自知理亏,可她就是要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到底:“出去,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郑亮也来了倔劲儿,随口就说“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转身,大步向外面冲去,冲出屋用脚一踹门,门“啪”的一声脆响,牢牢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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