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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墓内
“呜呼哀哉”
仿佛一声来自遥远天外的一声太息，悠长悠长……
莫然幽幽地睁开眼，觉得过了有半个世纪的光景，刚刚那喊杀声震天的血腥场景还在脑际挥着不去。
他躺在地面，从刚刚的修罗场中逃出来，此时这样静静地躺着，仰望着星空，心底顿觉得一阵平静。星空真美：黑幕布般的天空中，点点闪烁的星辰连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像是有的蛇尾人身，有的狮身人面，还有的偶似一柄弯弓。整个星空上，星辰静静地旋转着。
“不对。”莫然突然心里一凛。星辰怎么会这么旋转的这么快？
“蛋蛋呢？”莫然突然想到。
莫然一跃而起，看到自己不远处的蛋蛋正昏倒在地，他正准备快步走过去，看看它，无意地往四周一瞥，眼前的景象吓到他了。
此时，他发现自己有手不足一丈的距离放着一个巨大的紫晶棺椁，棺椁用古蛮文上雕刻一篇篇祭文，还点缀着一群张牙舞爪的洪荒古兽：鸡兽蛇颈、燕颌鱼尾、身覆五彩纹、跃跃欲飞的浴火朱雀，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五爪狰狞、浑身云雾缠绕的青色巨龙，还有羊身人面、腋生双目、虎齿人爪的神秘饕餮……一个个洪荒巨兽刻画得惟妙惟肖，莫然一眼看过去，仿佛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股磅礴气势。
在环视四周，莫然露出惊赫神色，那墙壁上一幅幅五彩壁画，一个身着黄金战甲、手持紫晶大锏、骑在威风凛凛的狻猊上的大汉，大汉身后是一群白衣飘飘的手持弯弓长剑的修士，面前正对着一群身裹黑衣，脚踩恶形恶相的妖兽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脚踩九头大蛇……
这……这正是莫然在幻境所见的场景。
这时一束刺眼的阳光射来，莫然有些不适地用手挡住光源。许久之后，他微微眯着眼睛看过去。这时他才发现大厅中央竖立着一个青铜巨人的雕塑，巨人面目神情活灵活现，那正是莫然在幻境看到的黄金大汉，他身边匍匐着形如狮、张口突耳、獠牙竖耳、昂首端坐的狻猊。
借着这一缕阳光，莫然仰头看清那头顶上旋转的星辰，原来那是颗颗璀璨的天星钻点缀成的浩瀚星海。每一颗星辰在莫然看来都似乎沿着一个玄妙的轨迹旋转着。
“神秘”
“诡异”
莫然看到这一幕脑海里蹦出了这两个字。他急急地走向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蛋蛋。他用双手轻轻地捧起蛋蛋。
“还好，还没死。”莫然感觉到触手的温热，心里一喜，脱口而出道。
“呜呜。”蛋蛋一只眼睛微眯地睁开眼，冲着莫然低声吼着。
（孤客翻译一下蛋蛋的话：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死）
当时，蛋蛋莫然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正要过去，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也倒在了地上。不过，蛋蛋毕竟是血脉强横的“妖兽”，身体各方面机能远远超过莫然，所以它苏醒得比莫然早。
不过，它醒来看到这眼前诡异的场景，它蹑手蹑脚地走到莫然身边，摇了摇昏迷的莫然，没醒。
再摇，还没醒。
然后感觉莫然一切正常，他索性索性回到了自己的原地，装死……
恐惧、疑惑充斥着蛋蛋幼小的心灵，它在精神高度紧张中，渐渐地昏昏沉沉了……
直到听到莫然的声音，它才睁眼反驳道。
莫然把蛋蛋架在自己的肩头，正犹豫着，突然觉得眉心的图腾又热了，这图腾从遇到蛋蛋之后，好久都没发热过了。
“莫非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莫然心底突然跳出这个念头。“不管了，先走走吧。”莫然看了肩上的蛋蛋一眼，说道。
东北方，莫然看着那个有些幽深、时而透出阵阵冷风的巷道，心中感觉似乎召唤发自那个地方。
随着在巷道深入，“滴答滴答”隐隐地听到水滴声传来，顺着水滴声传来的方向，莫然小心地走着，手中的气劲不住地吞吐着。
巷道的尽头是一间明亮房间：一扇镂花的落地大窗里透进来明晃晃的阳光，大窗的隔扇上垂落一串白色海贝串成的风铃，风铃静静地点缀着。窗边坐落着梳妆台，梳妆台上散落着一块黄澄澄的铜镜，一把木梳，还有几个雕制精美的木盒，想必是胭脂水粉之类。而莫然听到的水滴声是一个铜壶中滴落的水滴，清脆地砸碎在一片光亮的铜盘上。一个素白的帷幔如天女散花般笼罩着一张少女的床。
为什么说这是一张少女的床？
不。不仅仅是房间的装饰过于女儿化，而是床上确确实实地躺着一个睡得恬静唯美的女孩，莫然小心地走近，看到那女孩丹唇柳眉、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三千秀发从玉枕上滑落，如凝脂熬成的脸上透着粉嫩，还点缀似的挂着几滴香汗，床边的空气中还弥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好一个“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白莲香。”
莫然看到这个女孩，顿时惊为天人，居然会有如此楚楚可人的女孩，他仍不住用手轻轻地触摸那女孩的脸蛋，手刚伸到半空，有立马收回了，生恐自己亵渎了佳人。
莫然正要扭过头去，不敢再看这女孩。这时他突然觉得额头眉心处的图腾阵阵发热。热得他是在难受，他将额头贴在天蚕丝做的帷帐上，借着帷帐上的一丝凉意来缓解额头上的那片火热的难耐。
莫然正低着头贴着帷帐，只听“嗖”地一声，蛋蛋从他的肩头滑向了脚跟，还直要往他裤筒钻。莫然用手扯着帷帐贴着额头，想要看看蛋蛋怎么了。这时，他传来一声略有激动的轻柔女声。
“哥哥，你终于来了么？素素等你好久了。”
“啊！”
莫然扭头一看，刚刚床上的那女孩居然坐起身来了，明媚的眼眸正深深地看着他。莫然一声尖叫，一个平跃跳到了门口，腿脚边上的蛋蛋被他的跳跃踢到了窗边。
“你……你……你是人是妖。”莫然扶着门框战战兢兢地问。因为小时候，娘和他说过，一些妖兽修炼到一定程度能化成人形，吃人不吐骨头的。
蛋蛋一溜烟地溜到莫然脚边，窜上他肩头。
“你不是很厉害？”莫然小声地冲肩膀上瑟瑟发抖的蛋蛋说，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女孩。
蛋蛋听了莫然的话，在心里道：厉害是以后的事，我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那女孩看着莫然害怕的样子。她从床上下来，有些不解地问道：“哥哥不认识素素了么？”
“停停停，你站那别动。”莫然看到女孩要往他这边走，急急地喊道。女孩有些诧异，停住了脚。
“哥哥，我怎能不记得还有个妹妹啊？”莫然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了，挠挠头皮说道。
“哥哥真的忘了素素了吗？呜呜……”女孩明媚的大眼睛里顿时豆大的泪珠直落。
“哎哎哎，你别哭，你别哭啊。”莫然看着那女孩，不忍心道。
“呜呜，哥哥不要素素了。”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莫然被女孩的哭弄得束手无策，心里还嘀咕着：哪来的妹妹啊，管他呢，先顺着她吧。所以，他装作自己明白了，急急地回应着。
这女孩也好玩，泪水汪汪地看着莫然，嘴一瘪：“你骗人，你不是哥哥，哥哥不要素素了，哇哇……。”哭得如蒙受了不白之冤般凄凉。
“我真是，真是。”莫然急得不知不觉走到女孩身边，看着这个蹲在地下，抱着头哭得凄惨的女孩，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有……证据么？”女孩一脸梨花带雨地看着莫然，哽咽地问。
“啊。”莫然一声惊疑。
“证据、证据…”他挠挠头，哪来的证据啊。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到自己眉心的反应，一拍额头叫道：“你看看，你看我有这个。”莫然将额头前的刘海捋起，示意女孩。
“你真是哥哥啊。”女孩看了莫然额头前的图腾，顿时破涕为笑道。
女孩忙拉着莫然坐在床边，有些委屈地说：“那哥哥为什么刚刚装作不认识素素呢？”
“额，额，这……这，不是逗你玩嘛。”莫然脸上表情僵住一会儿，立马说道。
“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不要素素的。”女孩笑着，用两只手捏捏着莫然的脸蛋。莫然有些尴尬地跟着笑。
女孩自言自语道：“爹爹说过，只有哥哥来了，才能解开素素的凤栖封印，还有。”女孩用手指摸摸莫然眉心的那个八卦图腾，又接着道：“爹爹还说哥哥是八卦卧眉，是要做大事的人，让素素帮助哥哥。”
“爹爹？”“八卦？”“做大事。”莫然心里十分困惑，心想着：我是出来帮莫雨哥哥找解药的。
“爹爹，爹爹是谁？”莫然看着素素，开口道，不过有觉得刚刚承认自己是他哥哥，现在连自家“爹爹”都不知道是谁，不是露馅了嘛，所以他那个“爹爹”脱口说得很重，后面的话都卡在嗓子眼，像蚊子哼出来了。
“爹爹，哦，对了，爹爹有东西要给哥哥。”素素倒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走向房间的东面的墙边，打出了几个手决，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
莫然疑惑地看着，突然眉心一股难以言及的火热传来，隐约地好像能感觉到那图腾还在跳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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