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礼部衙门门口,金童手中拿着刚才礼部批示的文书,走在大街上心情并不怎么好,胡乱踢着脚下的石子。“这大都城的官员都这么难打交道么?”
按照文书上的规定,异国皇子需要去礼部述职,但礼部的这些家伙一点都不礼貌,先前进了礼部衙门,那礼部右尚书可从来没有好脾气过,像是训孙子一样给金童交代了很多规矩。看来日后的刁难还会更多,他如是想着,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按照礼数,出云国皇帝陛下是不是应该出面来见见少爷,就算少爷不是太子,那也是大正国韩王啊。”婢女先前看了那份文书上关于接见异国太子的礼数,跟在少年身后嘟囔着。
进入出云国,异国皇子的食宿总得对方安排,按照文书上所言,月供白银一千两,这笔银子需要每月去户部支取,但礼部那位管账的,先前给的那个装了第一个月花销的包裹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千两银子。
金童从婢女手中接过包裹,打开翻弄了半天,数来数去,最后才发现除了五两银子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一时间心情跌倒了谷底。“五两银子,五两银子怎么过,就是天天吃白饭那也不够啊。”想起先前大街上那些小贩们卖的东西怎么也都超过了一两银子,金童就差当街痛哭了。
“这帮家伙太坏了,少爷,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大正国皇宫给皇帝陛下告状去。”婢女义愤填膺,攥着拳头,脸蛋都有些通红。
异国皇子进入他国,本来就是由各国皇帝陛下接见,但现在连进个礼部衙门都这么困难,怎么可能进的了皇宫,更何况天子脚下,敢如此做派,如果没有宫里的那些人授意,这些家伙又怎敢如此,进皇宫告状,只不过自找没趣。唯一的办法是找个落脚的地方,金童抬头看着礼部衙门不远处那家驿站,走了过去。
……
“什么,住一晚五两银子,驿馆也要钱,而且还这么贵。”一声歇斯底里从大都西边某个角落的门口传了出来。
“我可是大正国太子殿下,你们礼部的文书都在这里,凭什么收我钱。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放你娘的屁,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打劫,三两银子也不行,一个子也不行。”
“你这条老狗,仗势欺人,小心挨雷劈。”这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女声,尖锐毒辣。
“草泥马,奶奶个腿,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破驿站给拆了,看你还嚣张,看什么看,是不是还想练一练,帮我拿着外套,老子倒要看看这老龟孙神气个什么劲。”
这种骂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方才停了下来,一男一女背着大包小包从驿馆中走了出来,门口早已经围了一大群人指指点点,大声议论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么。”金童唾沫星子横飞,手指指着人群中一个偷笑的少年。“说的就是你,你还笑,是不是欠扁。
看着光着膀子的少年,刚才还围着的那些少女们都羞红了脸,匆忙四散去了。婢女枝枝将衣服披在少年肩头。“少爷,赶快穿上,光着膀子不太好。”
那些来自于各国的太子殿下,身上既有各国的骄傲,也有那些知书达理的束缚,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骂街。但金童可不这样想,他身上没有什么太子的骄傲,也没有那些礼数的束缚,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偏偏那位驿馆驛丞撞在了风头上。
再加上先前那位礼部尚书的刁难,这些火气无处发泄。如今发泄之后金童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捂着脑门坐在背街处。大都果然是大都,就是吃一顿饭也至少需要一两银子,这样算起来,五两银子能干什么。
“这出云国也太没有气度了,一个普通人来这里受这些待遇也罢了,老子好歹也是大正国的太子殿下,难道就不能好点么?”金童想着出云国官员那些做派,气就不打一处来。
问题总归要解决,先前那位驛丞所言虽然有些过分,但目前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住进驿丞口中的所说的客栈,所以从驿站出来,金童还是下意识顺着那驛丞所指来到这里,只是这家客栈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家客栈。
两侧是两家杂货铺子,中间夹着这家客栈,客栈大门看起来已经年久失修,有些破败,门口坐着一名老头,睡在躺椅上,手中端着茶壶,有一搭没一搭的观察着过往行人,若不是上面那块牌匾,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是一家客栈,更像是避难所。“就这样的水平还得二两银子,这完全就是明抢啊。
睡大街?这真的很二,进入出云国大都的第一夜就这么落魄,也太不争气了。金童看着这家店门极不情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今晚总得睡觉吃饭。”
……
……
“出云国大都来了位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让我过来跟你聊聊,你也知道,大都来了太子从来都不会这么平静。”
老头掌柜走进窗户,将窗户关上,眉眼处尽是淡漠。“那又怎么样,进了大都,我一个客栈的掌柜能干什么?至少你也应该告诉我对方长什么样子吧。”
坐在桌前,两人端着茶杯,沉默好一阵子,年轻人突然苦笑起来。“在这客栈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当年的倔脾气还没有改呢,你也知道,你来这里是公主殿下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更何况这是你自告奋勇要来的。”
老头掌柜无奈摇了摇头。“从刑部侍郎到客栈掌柜,别人都是往上走,我却是急转直下。”
“可公主殿下一旦上位,你就不仅仅是刑部侍郎,整个刑部都会在你手中,在这之前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收拾了心情,年轻人起身。“大都已经安静了两年,这两年殿下做了不少事情,那些人在黑暗中也安分了两年,如今异国太子进入大都,这太子要是出点什么事情,那大都就不会安静了,那些一直藏在阴暗处的家伙必然也会跳出来,所以殿下希望大都一直能安静下去。”
这意思就是说那异国太子最好不要在这些天出事,不能给那些一直躲在暗处的人机会。老头掌柜听明白话中的意思,苦着脸。“可那太子究竟在哪里?”他心想你要我保护人家,总得给了线索知道那太子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吧。异国太子进入大都,出云国皇宫根本没有一点动静,这件事情自己连知道都不知道。
“他就在你家店里。”
在自家店里,老头掌柜听着这句话,茫然间走进门口,推开房门,看着对面不远处已经关上的房门,想着先前少年坐在大街上那副苦瓜脸和进入客栈之后那般性情,心想这大正国的太子殿下竟是这般疲懒的少年,不禁又是苦笑。
“送他进天恪院?”老头无奈一阵之后关上房门,回头看着年轻人。这些年来自己都送了多少异国太子进入天恪院,只要进入天恪院,那些人自然没有脾气,而且这种事情自己也已经驾轻就熟。
年轻人面色难堪,摇着脑袋。“不行啊……”
“为什么?”
“因为……”
……
……
不能修行,额头无半寸灵骨,甚至还比不上普通人的资质,这种家伙的确没有办法送入天恪院。
不知道整个出云国有多少天资卓越的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进入天恪院,去看看院长那付尊容,但却通不过那场入院测试,因为这测试太过于复杂,太过于疯狂。就像是让一个七尺大汉玩绣花,玩女红,简直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可问题是这是院长规定的,在外人看起来这的确很没有道理,老子天资聪颖,前途无量,不会绣花也不会影响老子成为一代宗师啊,你竟然因为这事把老子挡在门外,这真的是不讲理,太不讲理。
但规定就是规定,你有什么办法,院长的规定在天恪院就是天理,就算在没有道理,那也必须遵守,遥想当年出云国靖边侯长子,天赋绝伦,可就是通不过入院考核,就算是靖边侯找了皇帝陛下说情,那位院长也不松口。闹到最后,靖边侯差点起兵造反,都没有结果。院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要进我的大门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要不然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这句不讲道理的话在后世不断流传着,甚至还成为了那些立志进入天恪院的少年崇拜院长的一个理由。就算是皇帝陛下的账也不买,这是何等的尊崇。
偏偏这位刑部侍郎跟天恪院有点交情,不应该说是有点,而是很有交情,他的兄长在天恪院当教士,而且身份还不低,负责每年入院测试的所有考核真题。凭着这份关系,他事先总能将那些考核的真题弄出来。
先前那些异国太子也都是各国的精英,在比别人先拿到真题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表现的太过于差,基本上都能够进入前二十名,每年考核,前百名皆可进入天恪院听讲。就算是最差的那位异国太子殿下也进入了前四十名。
但这位大正国太子殿下竟然没有灵骨,作为一国太子,自小身居显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管什么灵丹妙药,敞开胸膛,吃饭一样,就算资质再差,到这个年纪也应该人中龙凤了,可这家伙,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就算冒着自己的兄长被天恪院除名,成为无业游民,沦落到比自己还惨的下场,从天恪院弄出那些真题,在花上大量的银钱,让这家伙顺利通过了真题这一关,但烂柴一般的天赋,决然通不过资质考核这一关,要知道这一关只能靠自己的天赋来打动那些天恪院负责审核的教士。自己也不能给这家伙找一截灵骨按在脑门上吧。
老头掌柜如是想着,想着先前这年轻人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口气,看着窗外乘着黑夜已经离去的年轻人,眉头皱的都能在纸上拓出两座大山,无奈的捏着已经凉了很多的茶杯。心中怒骂着,你们倒是省事了,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到我一个老头子手里,不能进入天恪院,敢情让我一个人对付皇宫那些家伙。这件事情坏了搭上的是我性命,又不是你们的性命。
想到气愤处,老头掌柜干脆一口喝了已经冰凉的茶水,坐在椅子上,按着脑门,哭丧着脸。“娘,儿要是听了哥哥的话,去了天恪院,不去做那狗屁官,这会也不会成这样的下场啊。”
……
……
金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问候了好几遍,此刻他住在这家客栈中,美美的吃着米粥,想象着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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